元胤点点头,放下了手中正在制作的沉水铃,接过玉佩。
这些玉佩材质上乘,不是普通的富户家中能有的。
他将玉佩翻过来仔细端详着,眼见着玉佩上刻着的姓氏。
大燕官员人家子弟,几乎都会佩戴一些能够让人识得身份的物件,而这些玉佩便就是关键。
“票据呢?”元胤问。
无期从袖口掏出刚刚无影塞给他的票据,上前一步呈了上去。
元胤伸手接过,展开一张张银钱票据。
票据买家和卖家清清楚楚。
买家为聚花楼,而卖家,则是何公子。
元胤翻看着一张张票据冷笑:“何公子?”
“元壑可真是谨慎。”
“一张张票据,每一张银钱数目高达五百两。”
元胤冷着眼,将票据收好。
“广南王府不远,有一处宅子,是元壑养女子的地方,今夜就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纪绾清撸着一猫一狗,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担心。
“三郎,此事是否会太过仓促?”纪绾清有些担心。
“仓促也要快些,咱们要快些回宫了。”元胤偏头摸了摸她的发髻,宠溺笑着。
“清儿,今夜,不要出门,让沁竹沁兰陪着你。”元胤将桌上的铃铛塞给她。
“千万不要出来,我会让无期守着你们。”
纪绾清闻言,知道不能给他添麻烦,只是点了点头。
募的,她抓住他宽大的手掌,以求平复自己的心。
“三郎,要小心。”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元胤笑着点头。
“明日一早,就都会结束了。”
说完,元胤站起身出了风雨阁。
纪绾清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担心。
这时候,阿桶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清儿,不必担心,明日若我还在,那他就没事。”
闻言,纪绾清连忙问:“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是由爱而生,若元胤出事死去,那我因为他而生,自然也会跟着他殒命。”阿桶往常稚嫩轻快的声音此刻也染上了严肃。
如此,纪绾清才点点头,她要相信三郎。
在以往,原主的记忆里,三郎便是在那众多皇子中杀出重围继位,如今他自然也能平安归来。
沁兰沁竹也不免担心。
纪绾清让她们二人打了水进来洗漱,又让她们把星环和小顺子都喊了来。
今夜,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梳洗完后,纪绾清上了榻,巧克力和糯米上了床陪她,小伏猛伏在床榻边。
沁竹沁兰和星环在她床榻边打着地铺。
小顺子则是睡在门口,与内屋隔了好几个帘子。
……
元胤出了风雨阁后,便换上了无期的衣裳。
无期要在这里护着清儿,装作他还在的模样。
而自己便要亲自抓了元壑。
用元壑的命,去换那老妖婆的密旨,和父皇母妃死去的真相。
几人的行动在半夜,元胤先去了聚花楼一旁的宅子里看了看这些涉事的人。
一顿严刑拷打,逼问出了他们的家室。
一半是官员之子,另一半便就是和元壑有皮肉生意的富户人家。
元胤见这几人吐消息吐的差不多了,让人把他们打晕。
而自己便带着无影和无迹去了这些官员家中。
元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个官员的房中。
这时候,那官员抱着美艳小妾进行着闺房之乐。
元胤突然出现,吓得那官员身子一抖,已然喷发。
那小妾吓得大叫捂住被子,元胤运着内力升起杯子扎向小妾的哑穴。
小妾顿时噤声,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着眼前身穿黑衣的三人。
元胤的脸隐在黑暗中,只露出一侧完美的下颚骨。
那官员裸着上身,肥肉一抖一抖,颤抖声音道:“你们是谁!竟敢闯入知县府中,活的不耐烦了?!”
黑暗中,元胤点燃一束烛光。
烛光明暗摇曳,打在元胤精雕细琢的脸庞上。
他咧开嘴一笑,露出白皙森冷的牙齿,看起来像只潜伏的猎豹,给人的感觉无比凶险。
“知县大人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官了,怎会不知买卖良家女子是要抄斩的?”元胤的嗓音幽寒,语气带着阴柔,却像一把刀子割开了这知县的遮羞布。
知县见他知晓自己的私密之事,瞪大眼睛怒道:“胡扯!我为官多年,自是清廉,怎会私藏良家妇女?!”
闻言,元胤冷笑,这阴冷的笑容让房间内的人心脏一抖,寒意从头到脚爬了上来。
“我不过是问了问知县大人这大燕律法,怎的大人不打自招说这些呢?”
元胤拿出了玉佩,手中的玉佩材质上乘,玉质翠嫩,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玉。
玉上刻着的魏字,在这摇曳的烛火下,明暗不定的刺入知县的眼中。
知县看着他手上的玉佩,慌了神。
“这玉佩,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这分明就是他儿子的玉佩,为何会在此人手里。
元胤冷笑,将玉佩随手一抛在魏知县床榻下。
“他的玉佩都在我手里了,你说他的人会在哪呢?”元胤的手不规则的敲在桌案上,发出的沉闷声在这寂静的屋内,仿佛是一把凌迟的刀,一刀刀割在魏知县的心上。
“你绑了我儿子?!”魏知县指着他道。
元胤冷着眼朝他看去,手上的折扇也猛的展开飞出一道铁刃,割断了魏知县的指着他的那根手指。
鲜血喷涌而出,带血指节就这样落在地面上。
魏知县痛的惊呼,无影上前点住了他的哑穴。
一旁的小妾被吓得晕了过去。
无影将魏知县从床上拎了下来,把他拖到元胤面前,狠狠地一推。
魏知县狼狈的跪在元胤面前。
元胤将扇子合拢,笑的危险,用扇子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面上表情虽是笑着,但在隐隐的烛火中,能看清楚他眼底涌动的杀意。
“魏知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你的儿子和你,下场就是统统拉出去喂狗。”
魏知县被吓得只能点头,眼泪从眼角划过。
元胤给他解了哑穴,无影将他的手脚捆的严严实实的。
“你后院那些良家女子,从何处而买?”元胤问。
“是,是城内的一家小客栈送来的,我只知道那人是何公子。”魏知县看着面前三人,吓得瑟瑟发抖,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了。
“可有银钱票据?”元胤又问。
“有,有有有,在我床榻边的木箱里。”魏知县慌乱点头。
元胤朝着无迹看去,无迹朝着那木箱走去,见木箱锁着,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撬开了那铜锁。
见箱子里一沓的票据,无迹拿了出来递给元胤。
元胤接过票据一张张展开,见和无期今日呈上来的一致,卖家都是何公子这才放心。
可很快,元胤就发现了不对。
元胤冷笑着看着票据后面的店铺田产。
他看着魏知县道:“看来知县这个职位油水挺多啊?让你在里面贪了不少银钱。”
魏知县惊恐的摇摇头。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进来他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
元胤笑着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
“能够摘你乌纱帽的人,还能有谁?”元胤冷笑反问。
魏知县闻言,瞪大眼睛,正要开口求饶。
便被元胤一掌内力打晕了过去。
元胤站起身道:“把这人拖去宅子里和他儿子关在一起,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无迹点头,将被几乎要捆成粽子的魏知县拖在地上,趁着夜色回了宅子内。
这六户人家,元胤一一去了个遍。
每个都是用那玉佩恐吓了一番,随后逼他们拿出了票据说出实情。
这招屡试不爽,在子时前将这六户参与了买卖良家妇女的人,统统打晕捆的严实扔进了宅子里。
元胤迎着银白月色站在屋檐上,看着广南王府不远处的宅子。
想起幼时元壑所做的一些事,他呼吸一窒。
立马运气内力,足尖一点带着无迹和无影二人穿梭在屋檐上。
三人在宅子后院处停下。
这宅子豪华,且现在已经子时,还是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子的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