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窝在院子里腻歪了一个下午,而在祠堂内,纪鉴贤和慕容芙被气的不行。
两人跪在祠堂蒲团上,纪鉴贤回头冷眼看着后面的两人。
纪蕊被打了三十个板子,裙子被鲜血染红,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纪嫣则是冷着脸跪着。
她劝了这个妹妹无数次,但她都听不进去,现在好了。
又被罚,看爹爹的模样,显然是要把她打死。
“纪蕊,上次惩罚原以为你能吃点教训,放弃你那个可笑的妄想,没想到你这次还敢再犯,私自偷窥龙颜,并犯两次,纪府容不得你了。”慕容芙跪在蒲团上,看着这祠堂里祖宗的牌位,冷声说道。
闻言,奄奄一息的纪蕊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的头上满是冷汗,嘴唇发白颤抖。
“我…是纪家的…骨…骨肉,你们不能赶我…走。”纪蕊深吸一口气,臀部火辣的疼痛刺的她倒吸冷气,开口说话都是结巴。
“纪家的骨肉?”慕容芙冷笑反问。
“你和你姐姐是不是纪家的骨肉还待查探,你今日所犯的罪,与往日并罚,你的下场只是死。”
慕容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面对牌位冷淡开口。
纪嫣听了这话,心里一震,讶异的看着慕容芙的背影。
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不是纪家的骨肉。
“母亲…”纪嫣踌躇着小心开口。
“别叫我母亲,你还不配。”慕容芙猛的放下手,转头看着这两姐妹。
因为她们那贱人娘和这两个丫头,自己被膈应了这么些年。
“大夫人,您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纪嫣低下头,掩去眸子里的阴鸷。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来历如何,已经让人去查探,今日纪蕊犯出如此大罪,自然是留她不得。”
纪嫣闻言护住了纪蕊,声音有些颤抖:“大夫人,蕊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和蕊儿是不是纪家的人,请大夫人开恩绕了蕊儿。”
“我是纪家的人,我绝对是,我还要去选秀,我不能死,我要去选秀。”纪蕊的眼泪爬了满脸,双手无力的抓着地板。
慕容芙站起身,走到纪蕊旁边,一脚踢开了纪嫣。
力道之大,纪嫣直接被踹的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强忍着疼痛半支着身子。
慕容芙蹲下身,用手狠狠地钳住了纪蕊的下巴,双眸里的冷意恨不得将她凌迟。
“你的母亲,当年自甘堕落,被本夫人的婆婆带了回来,不知羞耻,自甘下贱去爬床,这才有了你们。”
“但你们知不知道?醉了酒的人是行不了房事的,怪本夫人以往粗心,夫君也不经常喝酒,并无察觉到这件事情。”
“而现在,叶氏那贱妇的籍契还在本夫人手里,她在来纪府之前,去过哪,一查便知。”
说完,慕容芙放开了纪蕊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手。
随后将帕子,扔在了纪蕊的脸上。
她看着纪蕊这幅模样,就似乎看见四年前,自己的女儿被湖里捞上来。
满身冰冷,面部煞白,险些救不回来。
怎么可能几仗家法就能了事。
想罢,她又狠狠地踩上了纪蕊的手,脚下使了力气碾了碾。
纪蕊疼的不行,但因为太过虚弱,只能发出一阵阵闷哼。
“当年你推清儿下水,本夫人也只打了你三十仗家法,但如若你不是纪家的庶女,我就活生生的打死了你算清净,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偷窥外男,自甘堕落。”
“你与柳巷子内的妓子有何异?你就这么喜欢你二姐的夫君?”
“还想去选秀?你简直白日做梦,痴心妄想,陛下就算有一日不再宠清儿了,那也轮不到你。”
“今日,就做个了结。”慕容芙说完后,移开了脚。
一直未出声的纪鉴贤冷声道:“狠狠地打,留一口气,等查探结果出来,她若是纪家的人,你们两姐妹统统给我滚去乡下庄子里,若不是,两个一起打死!”
在地上的纪嫣闻言,慌了神连忙跪着磕头:“爹爹,爹爹恕罪,女儿什么也不曾做过,求爹爹放过女儿。”
“不曾做过?你确定?”慕容芙轻移步子,来到她身边。
上好的锦缎掺了金丝,在祠堂内烛火下发出了阵阵光芒。
却狠狠地刺痛了纪嫣的双眼。
“当年纪蕊推清儿入水,你不叫人来救,反而看着清儿在湖水中挣扎,差点殒命,光是这一点,本夫人就可以完全要了你的命。”
“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喜欢玉卿那孩子,可玉卿只跟清儿,音儿一处玩闹,不曾给你一个眼神,你便跟着纪蕊联手要害死清儿。”
慕容芙说完,冷笑一声。
看着堂内的小厮冷声道:“还不快打!养着你们站树桩的?!”
小厮闻言点头,拿着棒子,来到纪蕊纪嫣身前。
每一个人左右两边都有一个小厮执着板子,错落的打在人身上。
棍棒打在皮肉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纪嫣疼的大叫求饶:“大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嫣儿的错,求夫人高抬贵手,求夫人高抬贵手。”
而纪蕊已经被打到奄奄一息,这顿板子打下来,她只是疼的闷哼,完全没有力气再叫出来。
眼看着纪蕊要坚持不住,慕容芙示意打她的小厮停手。
“给纪蕊喂上吊命的人参,留着她的命,等结果出来再行处置。”
“纪嫣就给本夫人继续打,打满五十大板。”
慕容芙冷眼看着这两姐妹。
她们两个她有直觉,绝对不是纪家的骨肉。
纪家的血脉怎么可能会出这两个贱种。
叶氏当年以下贱之身委身夫君,让她当年难受了不久。
心比天高,处处与自己作对,但有这心没这命,自己也当她的一些手段是个笑话。
也不曾多去为难。
没想到,她敢如此胆大,以野男人的种让夫君接盘。
即是外面野种,自然不必活着来恶心人。
但世人都知道,纪家除了嫡女嫡子外,还有两个一胎双生的庶女。
她若没等到证据就把二人赶出去甚至打死,依这两贱种的德行,定会到处宣扬,那定会被人诟病。
只要有了证据,日后若真的被传扬出来,这二人是野种,该如何处置,都不会有百姓说三道四。
庶女本就低一头,更何况还是叶氏瞒骗纪府,得来的姨娘之位,让这两个贱种有了纪家女的名号。
百姓最恨的便是这般以假乱真之人。
秦家的狸猫换太子之事也被百姓谈论从未有一日停过。
小厮闻言,继续用了足劲打着纪嫣。
祠堂内回响着板子打在皮肉的闷哼声,此起彼伏。
纪嫣的惨叫慢慢的变得虚弱。
看着两人都昏死过去,慕容芙才算狠出了口恶气。
动她孩子的,她绝不会放过。
纪蕊是这样,秦家就更是这样。
纪鉴贤此刻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堂内昏死的两人,对着堂内签了死契的下人道:“加快去查,若查到属实,这两人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并把叶氏找到,一并打死,记住不可传扬,不然本官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个文官,也是个男人,最厌恶有人把他耍的团团转,让自己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
还给贱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不杀了叶氏,难以泄愤。
但,此事必须小心的去做,不能被任何人抓到把柄,尤其是朝堂之内的人。
日后若清儿升位分,被人查出,纪家被弹劾,那么清儿也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必须要捂得严实,不能日后被有心人找出来对付清儿。
那几个小厮得了命令,将纪蕊纪嫣这两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拖了下去,扔在柴房里关了起来。
纪鉴贤拉着慕容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纪家子孙,纪鉴贤携夫人慕容氏,今日不孝,在祖宗面前动家法,惊动祖宗,特此请罪。”
说完,弯腰磕头。
慕容芙双手合十道:“纪家子孙纪鉴贤夫人慕容氏,今日不孝,在祖宗面前动家法,惊扰祖宗,特此请罪。”
说完,也磕着头。
两人磕了三个头后,才互相搀扶着起身。
纪鉴贤站起身,拿出贴身的帕子给慕容芙擦了擦手道:“走吧,若手脚快,明日便可回来了。”
慕容芙点点头,被他挽着走出祠堂。
两人眼底里是还未褪下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