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的光景,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孩子的头,“等下次爹领了工分再……”
还没等男人的话说完,小孩就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喊,“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了。”
之前,他就馋的不行,娘也是安慰他说,过两天就去割肉。
然后,他都把手指头都勾完,也没见娘去。
女人也默默地低下头,眼里都是苦涩。
“咳咳……”突然,从里屋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女人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跑了进去,“娘,怎么了?是渴了?还是想上厕所?”
房间很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只有偶尔传来一下咳嗽声证明那人还活着。
老人颤颤巍巍地想抬起自己的手,可费了好半天,也只动了一下手指。
女人也不急,她去桌上拿了一杯水,把老人扶起来,“娘,来喝点水。”
老人慢慢地吞了一点水,女人才慢慢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等把老人弄好,女人再次去到厅里的时候,小孩已经低头吃起了饭来。
女人见小孩没有闹了,走过去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和小孩,眸色染上了一层愧疚,“娘又咳醒了?”
“嗯。刚喂了点水,这下应该睡了。”
刘金芬看到季母在挑一些大骨放在了盆里,“娘,这还有大骨呢?”
季母笑道:“是啊,这陆霖提了半扇猪头肉过来,还带了几根大骨,安安说,卤大骨也很好吃,我就一起放了。”
刘金芬看着盆里色香入味的大骨,咽了咽口水,安安说好吃,那一定是错不了。
自从安安那天从山上带回一只野兔炒了之后,她就发现安安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不管什么菜在她手底下炒出来,那味道都好吃的不行。
季母把大骨都放好之后,又夹了一些猪耳朵和猪头肉出来,份量不多,但是她浇了很多汁。
“金芬,你把这个送解放家里。”季母把自己刚刚弄好的菜端给刘金芬。
也不是她小气,不能多放点肉,只是这年头,肉可是太金贵了,她给的多,就证明自己的也多,这不是拉仇恨嘛。
所以,适量给一点,不图人家念他们好,但是,也不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还浇了很多汁,配着吃的话,他们一家四口肯定也是够的。
刘金芬接了过来,“好嘞娘。”
“别让其他人看到了。”季母又叮嘱了一句。
这旁边可不光就一户邻居,这被其他人看到了,免不齐还说她厚此薄彼。
刘金芬点头,“知道的。”
这陈解放家算是他们村里最穷苦的了,前几年,他爹因为好赌欠了很多钱,最后为了躲债,人至今都没回来过。
很多人都猜测,估计是没了。
后来,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媳妇,日子慢慢好起来了点,他娘又因为雨天路滑摔了一跤,那一跤是直接摔断了脊椎,现在都卧床不起。
听说每个月还要不少药钱。
所以,季母让她去送肉,她心里倒是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