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怜子不再多言,的确如青羽千夜所说,她现在的心思早就已经飘走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骰子绅士的能力的确对自己调查父亲的下落极有帮助,换做另一个S级站在这里,她早就理都不理,直接飞走了。
星野怜子重新望向了骰子绅士,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地点我已经知道在哪了,你应该能跟上我的速度吧?”
“应该没问题的。”骰子绅士点点头。
星野怜子没再多说,周身绿莹莹的风儿环绕,下一刻乘风而去,飞向了高空,可见确实早已急不可耐的想要出发了。
骰子绅士抬头看着飞远的星野怜子,而后又看了眼站在小木屋门口的青羽千夜,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动着手里的骰子,随着其中一枚金色骰子落地,他周身亮起一层淡淡地金光。
金光缠绕之下,骰子绅士轻轻一跃而起,竟是也飞向了天空,直追星野怜子而去,速度居然并没有慢上多少!
青羽千夜抬头目送着二人的身影远去,这才收回目光,摇摇头回屋。
那个骰子绅士好歹也是个S级,在自由之光排名也不低,有对方和星野怜子结伴而行,别说是寻常的鹤级灾害,即便是那种有点厉害的鹤级,恐怕也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所以青羽千夜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愿星野怜子能顺利找到失踪的星野健吧,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无论是星野健,还是她女儿星野怜子,都已经被青羽千夜看作成了朋友。
如此想着的时候,青羽千夜已经换好了校服,背着书包和剑袋,出门直奔学校而去。
虽然没有了花野真衣的参加,他对体育祭的兴趣一下子没了大半,但好歹把最后一天的马拉松大赛给参加完。
听说跑完全程的话,还有神秘小奖品刻意领取,青羽千夜希望能得到个新的游戏手柄,最近这个老手柄总觉得有点漂移。
不过这可能希望很渺茫,学校所谓的神秘小奖品,多半就是点笔记本和铅笔之类的小玩意了。
…………
另一边,星野怜子和骰子绅士的速度都极快,一前一后在高空中飞行。
星野怜子已经达到了二倍音速,而骰子绅士虽然稍稍落后了一些距离,但竟然勉强也没有被甩开,始终跟在她的后面,看起来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她即便再加快一些速度也能追上一样。
这倒是让星野怜子对这个男人有了些改观。
星野怜子虽说对这些S级们谈不上多么了若指掌,但在决定要加入自由之光成为一名新晋的S级之后,她还是花了些功夫,仔细了解了一下所有S级的基本资料。
而根据那些资料来看,原本星野怜子以为骰子绅士不擅长战斗,专精调查和追踪,属于功能性的人才。
可是现在看来,对方至少在速度和灵敏上有着不小的能耐,只有正面作战才稍弱一筹,多半便是依靠灵活的身手与诡变的重重手段,对手缠斗的那一类风格。
星野怜子心中泛起种种心思,这时,骰子绅士的声音逆着狂风,十分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风眷者女士,刚刚那木屋里的少年,如果鄙人没记错,他应该是叫做「青羽千夜」,是一名十六岁的高中生,而您似乎称他为师傅?”
星野怜子回过神来,她微微回头瞥了眼跟在后方的骰子绅士,见对方面带微笑,似乎只是好奇一问。
星野怜子也不奇怪骰子绅士能知道青羽千夜的全名,既然对方能找到小木屋那里,那么青羽千夜几个月前从乡下来到大城市东京,并在机缘巧合之下住进了她家后院的小木屋里这件事,对这个男人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前方,嘴里淡淡地说:“青羽先生是我的剑道师傅,是我尊敬的人。”
女孩的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对方能听到。
“哦?以在下看来,风眷者女士的剑道水准已经足够强了,能被您称之为师傅,那么青羽先生想必在剑道上有着极高的成就。”
骰子绅士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也不知是不是星野怜子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隐隐间更近了一些。
可要知道的是,她如今已经达到了二倍音速,甚至无意识间还在继续往上提速。
骰子绅士能做到不被甩得老远已经很令她意外了,但现在似乎不仅没有被她越甩越远,反而在接近她?
骰子绅士不急不缓的声音继续响起:“这样问或许有点不礼貌,但鄙人实在是很好奇,青羽先生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么高的剑道成就,让风眷者女士都心甘情愿的拜其为师,想必是自小起就在接受名师教导,敢问青羽先生的师傅是哪位大剑豪?”
星野怜子再次回过头望去,见骰子绅士和自己的距离并没有明显的变远或变近,不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和我们今天要执行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没有关系,是在下多嘴了。”骰子绅士微微一笑,面带歉意的朝着她点头致歉,非常明智的在星野怜子感到不耐烦之前止住了这个话题。
之后路上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赶路,这番谈话也被星野怜子抛在了脑后,她此刻一心只想着怎么找到父亲。
两名S级放开速度狂飙,只消片刻的功夫,便抵达了目的地三朝町。
二人径直略过了小镇上空,直奔郊外而去,最终在前天晚上星野健、赤色枪头以及人妖爵士三人所在的那片战场处降落。
骰子绅士环顾四周,看着这片寸草不生的荒地,点头道:“按照上面给的坐标,事发地点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星野怜子没有说话,她此时正盯着地上的那片暗红色的、已经干枯的血污,以及三具畸变怪物的尸体。
这三具畸变怪物的尸体,便是前天晚上星野健三人负责处理的那三头。
由于之后赶来这里调查的那些调查员们为了保持现场的原封不动,所以这些畸变怪物的尸体都被喷了特制的药水,让它们暂时不会腐烂,并且起到驱赶野生动物的功效。
这么做很奏效,让整个现场几乎就和前天晚上星野健三人被掳走的时候没有多少变化,极大程度保持了案发现场的原始性。
只是很遗憾的是,虽然调查员们非常专业,但在场的这两名S级,都不需要依靠肉眼观察现场来获取信息,可以说都是收集信息的“挂壁”。
星野怜子扫视了一圈,视线在其中一具畸变怪物的尸体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能看出,这具畸变怪物尸体上的那些伤口,的确是父亲的钢刀斩留下来的。
毕竟小时候,她也在父亲的要求下学过很多年的钢刀斩,对钢刀斩——尤其是作为爆发技的钢刀十八振绝对不陌生。
以她如今的实力,倒也随时都能使用出来,那一招并非是多么高深莫测的剑道技巧。
只是这类爆发技巧,对于她这个层次所需要面对的敌人来说,已经跟不上她的战斗强度了,所以「钢刀十八振」很早之前就被她抛弃了。
星野怜子继续看向其他地方,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某处,提步走了过去。
脚下满是暗红色的血污,将少女的金属长靴给染红,不过她毫不在意,只快步走到了一块巨石旁边,紧接着蹲下身来,伸手捡起了一块沾满血渍的金属碎片。
仔细打量了几眼,星野怜子判断出来,这是父亲身上那具盔甲的一部分,看形状应该是属于“肩甲”位置的那部分。
而这样的盔甲碎片,地上还有不少,可以想象那晚肯定经历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星野怜子轻轻闭上眼,随着风声呼啸,绿莹莹的微风缠绕在她手中的盔甲碎片之上,紧接着又徐徐抚过了地上的其他盔甲碎片,以及不远处那三具畸变怪物的尸体。
这是风儿在替她收集这片战场留下来的信息,不管多么隐秘,都逃不过风的嗅觉。
不多时,星野怜子睁开眼,眼中有精光闪过。
通过聆听风中的声音,她得知了当晚的大体情况。
那天晚上,父亲星野健的确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交战,乃至于身上的盔甲都被打碎了一部分。
但最后星野健有惊无险的获得了胜利,不远处那具浑身刀伤的畸变怪物尸体,就是他的战果。
而最关键的,其实是在那场战斗结束之后。
风声告诉她,在那场战斗结束后不久,这片区域突然闯进来了一个非常陌生而又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哪怕经过两天两夜的衰减,依旧有着鹤级的程度!
恐怕就是这股气息的主人,将父亲等人给掳走的……在这种鹤级灾害级别的敌人面前,一名A级和两名b级,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星野怜子捏着手里的盔甲碎片,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芒。
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有蓄谋的袭击!
看来「全知之眼」的判断果然没有出错,不仅是父亲等人的失踪,这些天以来那一起起超能力英雄失踪的案件,可能全都是有人蓄意为之,多半是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在针对性的抓捕那些超能力英雄们!
这时,在附近观察了一阵子的骰子绅士走了过来,开口道:
“风眷者女士,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星野怜子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的回道:
“这里有过一只至少鹤级的畸变怪物来过,就是那家伙将我父亲他们给掳走的。”
骰子绅士把玩着手里的三枚骰子,轻轻点头道:“这一点,鄙人也察觉到了。另外,有关于那只鹤级灾害将您父亲几人掳走去往了何方,鄙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说着,他抛出了手里三枚骰子之中的白色骰子。
那白色骰子“吧嗒”落地,翻滚了几周后停了下来,而后扭曲着破碎成光粒子,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个箭头,指向了西北方向。
见状,星野怜子聆听了一下风中的声音,发觉风声告诉她的方位,和半空中那个箭头所指着的方向大致相同,便点头道:
“的确是这个方向,我们走。”
她说话做事都非常干脆利落,在确认了方位之后,立即便再次飞身而起,乘着风儿朝着箭头指着的西北方向而去,骰子绅士也紧随其后。
二人又在半空中飞行了十来分钟,不多时在鸟取县西北方位最边缘处的一个叫做「名和町」的小镇附近放缓了速度。
高空中,星野怜子和骰子绅士对视一眼,二人用各自手段定位到的具体位置,就是在这个「名和町」的某处。
二人在高空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又互相对比了一下各自所感应到的方位,最终确定在「名和町」的一座大山深处,于是在那座大山附近降落了下来。
两人在山中仔细搜寻了一阵子,在来到大山的山腰处时,星野怜子忽然神情微微一动,带着骰子绅士找到了一块怪石,直接抬手一挥,一股狂风吹拂而过,将那块巨大的怪石给吹得在地上接连翻滚了起来。
随着怪石被挪开位置,底下一个显然是人为开凿而成的地道,顿时暴露在了星野怜子和骰子绅士两人的眼中。
“看来就是这里了,藏得倒是还挺深的。”骰子绅士扶了扶圆帽,感叹了一句。
这时见星野怜子已经一言不发的快步跳进了那个地道里,知道这女孩此时心里已经非常急切,骰子绅士不由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进入了地道,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十分宽阔的地下密室,四周和脚下都是泥土,显得十分原始和粗糙,想来并非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地方。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地下密室现在空空荡荡的,里面空无一物。
星野怜子不由蹙起了眉,站在地下密室的中央不说话了,不过周身涌动的风儿却是一下子变得急躁了许多,显然这个女孩此刻心里非常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