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有时是被动的,也有时是未知的。火然 ?文?.ranen`未来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也无法自知。
人性最大的弱点,就是自私。
人的自私,常常使自己迷失本性,让自己变成一个连自己也不认识的人。
可是,人有时又不能不自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味退让,只会是自取灭亡。自私是人之本性,也是最好的生存法则。
所以,人什么时候该自私,什么时候该大公无私,其实也没有太多人能界分清楚。
任海鸾只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女娃,她甚至还不明白,究竟什么是爱。爱是付出,爱是责任,而不单单只是一个选择。
任海鸾现在已经肯定,唐中是真地失忆了。于是,她私心陡起,竟然想将他占为己有。
如果说,她先前对那个傻乎乎的唐家大少爷只是有一丝好感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当真爱上了这个劫后重生的真男人。
唐中看到那一对神像,不免来了兴致,于是走到近前念道:“杨氏夫妇仙居在此,有缘后生龙腾于壁。原来这山洞的主人姓杨呀!”
任海鸾先前知道,唐中虽然有过目不望之能,但是识字却不多。他只能鹦鹉学舌,生搬硬套,可现在却居然莫名其妙地识了字,也着实超出了任海鸾的认知范围。
唐中的变化如此之大,以至于任海鸾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由内及外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唐门大少爷。
任海鸾听唐中懒懒念完对联,忽然灵机一动,竟然说出了她一生之中最大的一个谎言:“这山洞的主人,不就是你么?”
她虽然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谎言,但是明显有些心虚,因为她不确定,以唐中现在之精明,还会不会相信她胡编乱诌的谎言。
“我姓杨么?”唐中反问道。
“可不是么?你瞧你,摔了一下,脑子都摔坏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任海鸾极力用笑容掩饰道。
“我姓杨,你叫我中哥,那我的名字就叫杨中么?”唐中推理分析道。
要是以前的唐中,绝不会有这样的联想,可是现在的唐中,明显不一样了。他的脑筋转动之快,甚至远远超过了有些小算盘的任海鸾。
“是啊!”任海鸾淡淡地回答。
“那你又是谁?”唐中又问。
“我......”任海鸾顿了一下,忽然看见那对联上写着“杨氏夫妇”,于是顺口答道:“我是你妻子呀!看你,连这都忘了。”
“是啊!我什么都忘了,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唐中显然有几分信了,因为他确实一点东西也想不起来,听了任海鸾的话,心中顿时十分自责。
如果一个人突然一觉醒来,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全忘了,不管他能不能一下子转过弯来,他心中都会十分自责。
“我叫杨中,你又叫什么名字?”唐中继续追问。
一个人,连自己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绝对也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我,我叫叶小鸾,是你的妻子,你平时都叫我鸾儿!”任海鸾回答道。
既然谎言已成,那就只能继续掩盖,否则它就会立马破灭。
“我姓杨,你是我的妻子,那这神龛上供着的杨氏夫妇,莫非就是我们自己?”唐中如今思维之敏捷,完全在任海鸾意料之外。她也明显感觉到,现在这个唐中,比以前那个天真的傻子难骗得多。
“是呀!”任海鸾顺水推舟道。
“那如此说来,这个房间,岂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唐中问个没完道。
“愕!对,没错。”任海鸾只能点头称是。
“咦!不对!”谁知唐中却立马反驳道。
“什么不对?”任海鸾听到唐中质疑,心也立马悬了起来。
“刚才我们过来之时,我问你这是谁的房间,你说‘你不知道’,却是为何?”唐中忽然神情严肃地质问道。
“我......我是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印象嘛!你现在虽然醒了,但脑子里却是一张白纸,我只是想让你尽快恢复过来,所以让你自己想想嘛!”任海鸾的辩解明显有些无力。
“是啊!是该好好想想呀!”唐中这话意味深长,任海鸾也不知道,他究竟相不相信自己所言。
“既然这是我们的房间,那我先前怎么一直住在外边?”唐中沉思了一下,忽然又问道。
“因为你受了伤,这里光线没外边好,所以我让你搬到外边去住,也是方便你养伤呀!”任海鸾继续圆谎道。
人一生之中,不可能只说一个谎。因为,当第一个谎言说出之后,接下来你就必须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你先前说过的那一个谎。所以,人活得越久,说过的谎言也就越多。
任海鸾现在骑虎难下,她必须将自己自私的谎言继续下去。
“哦!原来如此。”唐中这一句话,同样意味深长,甚至让任海鸾很是忐忑不安。
现在的唐中,俨然就是一个智者,不仅洞察一切,也很难受人蒙骗。如果他现在脑子里不是一片空白的话,任海鸾这些小心眼很可能就会被立马拆穿。
房间的空气,忽然好像凝结了一般,气氛变得有些不对。任海鸾和唐中都不说话,但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任海鸾甚至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他心里就是感觉极力的不安。
谎言最大的威力,不仅会让被骗之人受伤,也会让骗人之人背负极大的压力。
忽然,房间的平静被白猴王的敲门声打破,原来是白猴王找了过来。它显然已经做了饭菜,只专门来找唐、任二人吃饭。
任海鸾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率先冲了出去,立马拉着白猴王到了一边,似乎在跟它交待着什么。
唐中并没有迅速追上去,他还在对着神龛上那对夫妇的雕像发呆。
他隐隐觉得,这对神像,看起来并不太像他和任海鸾。
他心中其实还一个问题没问:如果这对神像就是他们自己,那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供奉起来?
唐中心中有些挣扎,他感觉到一些不对,可是以现在他脑子里知道的东西,又显然不能对任海鸾进行反驳,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相信任海鸾。
唐中倒也不是对任海鸾有所戒隙,他就是隐隐感觉,他丢失了一件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至于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他本来以为,任海鸾可以给他答案,可是很显然,任海鸾并没有给出他认为最正确的那个答案。这也正是唐中跟任海鸾谈话之时,一直有些迷茫的原因。
不是他不相信任海鸾,而是他心中始终觉得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物事,所以心里有些迷茫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