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人!杏贞想起来丽贵人是何许人,那不就是在《垂帘听政》里面和慈禧争宠过的,等咸丰皇帝死后,被慈禧做成人彘放在酒缸里的那个悲惨女人吗?不过想想现在的自己是不会这么恶毒的,靠自己几百年的见识,以及宽阔的胸怀,名正言顺地打败她应该绰绰有余。
实际历史上的丽贵人活到了光绪年间才因病去世的,可见慈禧心胸。
“他他拉氏拜见兰嫔娘娘,兰嫔娘娘万福金安。”这位宫装女子穿了一身暗红色绣折枝芍药花色的旗袍,头顶着鸽子血的整套配饰,芊芊玉手上染了玫红的凤仙花,柳叶如眉,梅腮杏眼,分外艳丽,杏贞摸着丽贵人的双手,上下仔细打量个不停,心里想着:我了个去,咸丰皇帝也实在是太有福了吧,这可是个绝世大美女呀!不行我要多摸一下,大美女诶......额,好像我自己也长得不赖。
“封号如其人,果然秀丽可人,夺人双目呀。”杏贞松开丽贵人的双手,对着贞嫔笑道:“我自个儿啊,以为自己还算长得不错,今天看到丽贵人,才知道自己是个打铁的通条儿,人家才是水葱儿!”
贞嫔也笑着说:“可是呢,不然那里封号是丽呢。”
“两位娘娘取笑了。”
三人各分主宾坐下,小宫女奉上茶来,杏贞喝了口茶,听着钮祜禄氏在和丽贵人说些什么。
“长毛逆贼在湖南一带肆虐,害的这产在衡山云雾峰的南天云雾茶可少了许多,内务府巴巴的就分了几两给我这宫里,妹妹你尝尝看。”
国难当前....还说这些吃的玩的,杏贞有点无语了,不过这年头的妇人这么安安静静地呆着喝喝茶已经算了很贤良淑德了,杏贞释然了:“极好的茶,可惜嫔妾不太懂茶,白白糟蹋了。”
“嫔妾那里也有些好茶,改日请兰嫔娘娘去我那里坐坐,喝上几口茶。”丽贵人俏丽中带着一股小精明,稍微地有点讨好着杏贞。
三个人和谐融洽地开始了交谈,杏贞那里懂得那些穿着打扮胭脂水粉的,自己离了帆儿和安茜,估计蓬头垢面就一土包子,那件衣服穿外面那件衣服穿在里面都分不清,所以咸丰**嫔妃友好的茶话会节奏是这样的:大多数就是丽贵人在兴致勃勃地说,贞嫔颇有兴趣地插几句话,杏贞在无可奈何地默默地听,然后想着心事。
看来咸丰朝的**是很和谐的么,完全没有《金枝欲孽》和《甄?执?防锩婺茄?牡豆饨s埃??亲约喝チ四切┭?跗党龅某???故前残哪罘鸹斐宰雒壮娴人浪懔耍?庋?埠茫?夷馨残牡墓思巴馔返氖拢?忝妹牵?梦颐枪菇t桓鐾沤岷托橙谇5南谭岢?*吧!
说了一会子话,太监进来行礼,说是饭已经得了,问几位主子在哪里用膳,贞嫔笑的说道:“两位妹妹就在这胡乱用些吧?”
“听姐姐的。”
三人携着手到了外头的隔间,梨花木的圆桌上摆了鸡丝炒茼蒿,鲍汁烩杏菇,清蒸八宝鸭子,红烧鱼尾,野山参瑶柱冬瓜汤,并一大海碗碧莹莹的御田出的青玉米饭。贞嫔诧异地问道:“怎么今天才这么些点菜?”
“回娘娘,今天早上皇上下了旨,国用艰难,除贵太妃、各位太妃、太嫔处外,各宫均减膳一半。”
杏贞接着道:“无妨的,咱们姐妹三个,用这些也就足够了,姐姐就不必多费心思摆什么筵席了。”
“娘娘这话说的极是,我阿玛在户部坐着主事,听说南方的税已经小半年没解进京了,全都就地征用,拿去开支平乱银饷了。”丽贵人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嘴角,说着这个属于外朝的事儿。
“这些逆贼着实可恶!就看八旗绿营大军什么时候剿灭了他们才算完!”
看看,什么人能脱离所在的环境呢?不能,所以,就算再不干政的**嫔妃们,也要因为外朝的事儿担心起自己喝的茶,吃的饭,以及用的绫罗绸缎。
三人谈笑风生地用了膳,瞅着贞嫔似乎有点犯困了,杏贞就识趣地告了退,和丽贵人相伴的出了钟粹宫,在宫门丽贵人就热情邀请着请兰嫔去自己的永和宫坐坐,杏贞笑道:“这个时辰,我去了你宫里估计要打搅你歇中觉了,且不忙,日后的时间多了去了,我再来你那也不迟。”
丽贵人笑道:“那嫔妾就先告退了,兰嫔姐姐慢走。”
杏贞扶着安茜的手慢慢地从钟粹宫门往西走,过了绛雪轩,到了御花园,边遛弯边消食,御花园的夏木枝繁叶茂,两只仙鹤悠闲的站在芭蕉叶下打盹,太阳有点烈,不过桂花开的正好,香气袭人,丹枫稍微起了点颜色,整片的远远望去像是暗红色的云彩浮在半空中,把御花园装饰地像似瑶台仙境。
杏贞站在千鲤池边,看着安茜撒了点鱼食喂着池里的锦鲤,出了会神,叫过帆儿:“今天早起的时候我写的三封信,你下午抽了空送出去,一封交给家里,叫额娘赶紧送到南边父亲那里,俩封送给荣禄少爷,”杏贞瞟了安茜一眼,安茜依旧在若无其事地喂着鲤鱼,似乎没有听见“务必送到他本人手里!”
“是,娘娘。”
“安茜,你跟我回宫,看看今天小厨房的晚饭怎么样,皇上下令减膳,咱们宫可别弄的铺张浪费了,还有,去那里不拘找一本《唐诗三百首》来,我有用。”
“是,主子,唐诗三百在书房的架子上就有,您看我这就去找找?”
“好,你去找来,我先打个盹,哎,和女人吃饭真是累,勾心斗角,弄不好就要血溅当场。”
安茜偷笑地退下了。
安徽,太湖县,县学,门口的杏黄色牌旗上写着:礼部侍郎、钦命江西乡试主考曾。
午后的时分,本来应该是午休的时间,一个三角眼四十多岁的官员却神色哀然地端坐在书房之内,头戴孝布,捋着五柳长须长吁短叹,桌上赫然摊着一本奏表。
一个年老的家人进了书房,见状关切的道:“老爷,您可别忧伤过度,损了身子,这丁忧的折子写好了吗?”
“哎,我实在是不孝,不能给老太太送终,唔,折子写好了,你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呈送御览,我就在这太湖县等候圣上旨意,回湖南丁忧,乡试的事儿只能另给他人了。”
“是。”
安徽芜湖县,宁池太广道台衙门。
惠征在小书房里会客,嘱咐了管家,一切人等来了都不见,候在二门处预备着伺候的两个丫鬟在一颗巨大的金桂树下窃窃私语。
“小萍,你说,老爷这是见的什么客?还不许咱们在里头伺候。”
“姐姐您这都看不出来啊?看样子风尘仆仆的,应该是打北边来的,估摸着是咱们在宫里的大小姐,以前是兰贵人,如今是兰嫔娘娘托人寄来的信儿!”
“这倒也是难怪了。”
“你还别说,那位传信的少爷还真俊,比得上那潘安宋玉了!”
“就知道你这小蹄子动了花心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配得上那少爷吗?你看那少爷的桃花眼,连瞟都没瞟你一眼。”
“我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叫你乱叨叨!”
惠征想起了前几日收到的书信,脸色稍微有些异样,对自己的女儿的行为有点想不通了,这女儿是怎么了?不想着怎么想法子伺候好皇上,倒关心起外头这些官场上的事儿了,还定要我鼎力相助,帮着那人雪中送炭?
“兰嫔娘娘还跟你说什么了?”
“伯父大人,兰嫔娘娘在给晚辈的信里说,最近几年安徽、江西一带事不可为,想着道台大人赶紧的未雨绸缪,她在宫里,我去湖南,一南一北,一内一外,双管齐下,必然能保的大人在长毛逆乱中周全,万无一失!”
坐在椅子上满脸倦容又精神振奋的年轻人正是瓜尔佳荣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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