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不免有些疑惑,“朗生前线第五镇已经对垒多日,王大人应该要快些前往吧?如果耽搁在这凭祥,未免浪费了战机,你们要休整几日?”
“回总督大人,等候电报的命令再行开拔,”王璞瑜解释说道,“本部人马共计三万五千人,这些人只要派上去,请恕下官不客气的说,”王璞瑜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必然能够击退法军,起码红河北岸,必然要顺势而下,只是接下去想要光复越南全境,怕还是不行,所以,眼下还要等一个最佳的时机,等到这个时机,必然有机会创造更大的战绩!”
更大的战绩,难道是,“莫非想要全歼法军?”曾国荃也是老军务,一下子就猜到了王璞瑜想要达成的更大战绩。王璞瑜微微一笑,却不搭话,“为战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接下去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啊,”曾国荃一直不服老,今个看到了新军气势如虹,王璞瑜等人不卑不亢,十分镇定的样子,才惊觉自己真的老了,“那老头子就不问了,你们径直去做就是,凡事不用担心,明日我就亲自给你们去守镇南关,必然保障好,凭祥到朗生的通道绝无后顾之忧!”
“报!”传令兵连滚带爬的飞奔进来,“总督大人,南洋水师倾巢出动,前往越南海防港和法国人作战了!”
“什么?”曾国荃刷的站了起来,从位置后面站了出来,这时候身姿矫健,丝毫未见老态,“这事儿那里知道的!”
“是钦差大臣行辕发出的命令,说明法国人凶狠,屡次骚扰两广越南商船,殊为可恨,特意命南洋水师出击,攻灭法军北越舰队,肃清南海!”
“是左宗棠!”曾国荃悚然而惊,“难怪他一直窝在广州,”他明锐的觉察到了什么,“有没有说明是什么时候出动南洋水师了!”
“没有说明!”
“那这会子起码是已经到了海防港了!”曾国荃连忙吩咐嘎什哈,“守住电报房,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回消息!”他又是兴奋,又是妒忌,“这个左蹶子,到底是胆子大,法国人还没出动舰队,他倒是敢先下手为强,到底是湖南人,吃辣子长大的!”
话音刚落,电报员又来禀告了,“报!总督大人,钦差行辕来电,命总督大人为北圻陆军总督,出兵朗生,监督三军!”
“得令!”曾国荃满脸红光,没想到这个左宗棠居然如此不计前嫌,肯委派这样的职务给自己个,对于曾国荃这样的战将出身的人来说,让他干瞪眼看着,实在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他这时候才对于左宗棠心悦臣服,“左兄大心胸,我的确是不及他也!”
既然是陆军总督,自然也要把新军管了过来,曾国荃倒是知道,这个钦差的命令内有玄机,监督三军,并不是统帅三军,他对着王璞瑜说道,“王大人,你且放心,我此去北圻,只是坐镇后军,兼管后勤,绝不干涉新军作战之事,绝不会做那外行指导内行之事。”
王璞瑜摇摇头,“老大人何必过谦,我们三镇互不统属,原本就少一位统帅,虽然钦差大臣有密令在此,但只要等到时机,下官一定托盘而出,请总督大人定夺作战,总督大人是老军务,正是吾辈应该学习的楷模。”
“这些不用说了,我不懂的事儿,我是绝不会插手的,过几****就和你一起去朗生,不,不,我明日就出发先去,无论如何,我要先看着前线,不许法国人有什么别的心思!”曾国荃十分兴奋,在室内不停的走来走去,“法国人的北越舰队一败,接下去他们在海上就没有力量了。那么我们在北圻动真格的,就再也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他原本搓着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块,脸上露出了渴求的神色,“南洋水师一定要胜啊!”
“南洋水师根本胜不了!”孤拔满意的放下了望远镜,这时候战局基本上明朗,中国人的巡洋舰船速更快些,但这是因为木质的船只重量轻,但是相应的,自然不如铁甲舰结实,发动机的发展更新,使得南洋水师摒弃了所有的风帆,纵然如此,但是木质的结构使得船身更容易被燃烧起火。
海防港的海面上,南洋水师的几艘巡洋舰都燃起了黑烟,有些被炮击之后的伤口无关紧要,但是有些击中了要害部位,速度慢了下来,同样的在海面之中成为了靶子。
林余庆是广东广府人,父林炳德经营茶庄生意,家境倒也算殷实,所以进了水师学堂,虽然没出过国,但是,水师学堂里面的法国洋教习那一届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他,“林,我一直坚持认为,海军军官需要的更多是激情,而不是稳重和保守,海军是天生的激进派,永远不可能被旧有的规矩和作战技术等这些束缚着,我们需要创新我们的一切,我们在海面上,需要更多是勇往直接,只有进攻才能够让我们的海军成为最优秀的,不畏惧任何风险,不担心任何挑战,不在乎任何非议,这才是海军军官所需要的精神,而你,拥有这一切,我十分看好你,我希望你能够把所学到的一切将来用在实战上,记住一点,前进!永远的前进!”
他牢记了这位年迈的法国水师教习的话,毕业之后在南洋水师当差,不过七八年间,就当到了“保民”号巡洋舰的副管带,这是一艘自行设计,自行建造的巡洋舰,是开济号的缩小版,舰首有撞角,舰长64.92米,宽10.97米,吃水4.27米,排水量1480吨、煤舱容量300吨、动力为1座往复蒸汽机,6座燃煤锅炉,主机功率虚数475马力、实数1900马力,航速最大可以达到13节,在法国人的北约舰队巨型四千吨的铁甲舰面前,保民号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