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到现在的确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王阳冰显然很不客气,“所以局面转变了,我们的要求当然也就不一样,这和贵国是一样的道理,在上海谈判之前,不是一直称要全数占领越南吗?合并越南?现在怎么又要和中国共为越南的宗主国了?不就是因为形势发生了变化了?哦,对了,贵国以前还要求我们赔偿军费,那么,现在您没说,这个条件自然就是废除了。”
广州领事紧紧的握拳,中国人,现在的气焰真是太嚣张了,仗着在越南的胜利咄咄逼人,但是显然现在还没有办法来打击他们,他在心里默默的画了一个十字架,希望上帝保佑,让法国取得一场绝地大反击似的胜利,来堵住中国那可恶的嘴脸。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不满的情绪都按了下来,“那我能不能听一听贵国新的方案是什么?当然,我现在还没有得到国内的特别授权,但是我认为,在中国,目前可能找不到临时可以迅速负责谈判的外交高官,所以我相信,接下去的谈判,如果不是我主持,那么我是肯定可以参与的,所以请王大人您,”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一说贵方的条件。”
王阳冰微微一笑,“我们的要求只怕贵国现在还无法接受,不过既然是领事先生亲自要求,那么我也不能太敷衍,那就只说一条好了,让贵国去考虑一下,是否合适,”他看着郭嵩焘,郭嵩焘点点头,王阳冰有了指示,“贵国要全部退出越南,包括在西贡的法国官方机构,全部退出。”
“什么!”
巴黎,夜色之中的巴蒂斯特总理宅邸,听到了来客的话,巴蒂斯特忍不住站了起来,质问中国人是不是在威胁自己。
“这不是威胁,而是我提前告诉了您,现在正处于敌对国关系的总理先生,我们下一步还会继续采取军事行动,这个当然您可以说是肯定会发生的事实,但是我明确的告诉您,中国的军队会继续南下,不可能让贵国继续在越南存在军事势力。”
“那么请问我们两国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巴蒂斯特摇头说道,“我虽然对于越南的事务毫不关心,但是我们的政府不可能放弃越南。”
“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个现实,巴蒂斯特总理阁下,”来客听到了巴蒂斯特这么郑重其事的话语,也不生气,只是此落落的挑明了一个现实,“贵国在越南没有大规模的有作战实力的军队存在了,请问贵国说不放弃,仅仅是表示在口头吗?”他无情的泼了巴蒂斯特冷水,“当然,法国大可继续保持在外交上宣称越南归属法国,这种宣称,我相信没有多少意义,而贵国如果想要加大军事投入去万里之外的越南继续和中国对抗,我相信议会里的那些议员们还不会如此蠢,蠢到在别人的家门口来进行一场会影响到法兰西国力的战争。中国人的兵法里面有句话叫做以逸待劳,说的就是这个情况,请注意一点,中国绝不会畏惧和法兰西继续打下去,之前的战绩我们都看到了,我不认为继续打下去,我们会输。”
巴蒂斯特沉默不语,颓然坐回到了沙发上,“至于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助您的,总理阁下,贵党在议会内只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党派,在正常的情况下,上台执政单独组阁的机会,根本就是没有,而现在请您来当这个总理,我相信,您也十分清楚,您只是过渡的内阁,而且,必然是会日后被抱怨,不管您如何为法兰西争取利益,日后肯定会被罢免弹劾的,当然,我相信您在议会内肯定争取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但是这个条件肯定是暂时的,您最多拉长一下你的过渡时间而已。”来客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双眼直视巴蒂斯特,说出了总理大人无法回绝的话语,“我们可以帮助您,总理阁下,巴蒂斯特议员,先生,您喜欢哪一个称呼?”
“我不可能牺牲法兰西的利益。”
“当然,当然,”来客圆滑的说道,“任何政治家都不可能去损害自己的国家,您说这个话,我就相信您必然会是一位杰出的伟大的政治家,我们只是想要结束这场战争,顺便处理好中法两国的关系,同时,帮助您,可以长时间的主持法国政府的工作。”
两个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内容,一直谈到了大约凌晨的三点,来客才施施然的起身,穿着斗篷走出了巴蒂斯特的起居室,巴蒂斯特的脸色很奇怪,有些惊惧苦难却又有些跃跃欲试兴奋模样,来客朝着走出门口给自己送行的巴蒂斯特微微鞠躬,“总理阁下请休息吧,休息之前,请顺便想想我们的态度,然后,”来客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身子一转,消失了在厚厚的雾气之中,“我会再来拜访您的。”
巴蒂斯特站在台阶上想了想,看了看钟表,今天肯定是不用睡了,马上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发总理府,法兰西新政府上台之后的第二天,展现出来了极高的效率,“新总理宣布,已经和中国进行了接触,双方开始谈判!解决越南问题!”“效率极高的政府!”“雷厉风行的巴蒂斯特!”这样的标题出现在了第二天的报纸上面,巴蒂斯特在议会和议员们报告,说明在他的努力之下,中国人准备和法国开始谈判,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情况下取得的外交结果,议员们十分高兴,把无礼粗暴的中国人拉回到谈判桌前,这是一件好事情,起码不管如何,正如巴蒂斯特所说的那样,“我已经向中国方面强烈抗议,虽然两国处于交战的状态,但是我,作为法兰西的总理,要求他们必须保证我们法兰西已经投降的勇士们的安全,和接受妥善的医疗救助,中国方面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