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几声风声呜咽,吹过寸草不生的峭壁,北方都已经春意盎然,可这西南边陲之地,却似乎还未见春色,天气虽然有些微暖,可这海拔千余米的地方,些许的微暖早就被风吹得殆尽。大渡河咆哮着将黑色的河水用力的拍打在峭壁之上,打着深深的漩涡,朝东而去,不远处有一个渔民在寒风之中哆哆嗦嗦的撒网,半日也不见收获,正灰心丧气地准备收工回家,突然见渔网死命一沉,那个渔民大喜,以为有什么大鱼入网了,连忙收网,然后喃喃自语,“我的天老爷,今个龙王慈悲,准备给我一个大的!明个我就去龙王庙花几个钱给您上贡哪!”那个渔民七手八脚得将网拉除水面,谁知里面一团红色的事物,原本那渔民还以为是红鲤鱼,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红布包的人头,那个渔民吓得连忙甩手扔掉渔网,从船上跳了起来,“哎哟”那个渔民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拍胸口压惊,抬起头,发现江面上沉沉浮浮过来了许多黄红之色的事物,是不是在波涛之中翻出苍白的皮肤,那个渔民也顾不得自己唯一的那一艘船,三脚并做两步,跳上了河岸,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河道上全是尸体,过了片刻,一首军船飞快的顺流而下,将水面上还有些未死的太平军一一刺死,“这些龟儿子,倒是命大,从江宁一直逃到这里来,若不是咱们总督大人用巧计。这些龟儿子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地方!”为首的小首领朝着泛着鲜血的江面啐了一口,用四川话骂着,“走,咱们回大营,总督大人准备好了辣子和猪肉,巴适的很!”
船上的水手士兵轰然应了一声,调转船头,朝着上游驶了十来里的水路,到了一个水势平缓的地方,沿着江飘着如林般的旗帜,那首领一马当先跳上了岸,正准备去帅帐交接差事,见到四川总督跟前的戈什哈不复原本脸上的笑意,神色凝重地站在主帐前,那个小首领原本欢快的步履也骤然沉重了下来,怎么有些不对劲,“六哥,这是怎么了?石达开眼看着就挺不住了,怎么大家脸上连个笑意也没了?”
“荣禄来了。”那个被叫做六个的戈什哈脸上露出了不屑又恼怒的表情,“夜猫子进门就没好事儿,这是来抢功了!”
四川总督骆秉章看着沙盘沉思许久,一击手掌,“这下石达开再也逃不掉了!”
地下的一个参将连忙大拍马屁,“全赖大帅指挥有功,一路尾随逆贼而来,才能在这紫打地将石达开冲的落花流水!”
“过奖了,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功劳不是本督的。”越年春,石达开兵分三路,从云贵边界攻入四川,农历3月27日,三四万太平军经冕宁小路进抵紫打地,准备横跨大渡河,直取成都。哪知,一个由骆秉章策划,由川军、湘军和土司“夷兵”组成的大网撒在大渡河两岸。农历4月4日,石达开义军乘筏渡河,“俟低其半,以枪炮连环袭击”无一生还。石达开选出五千精锐,集结船筏,大举抢渡,胜利在望。就在这关键时刻,大渡河提前涨水,几十年所不遇,洪峰猝至,船破筏毁,五千精锐皆葬身洪水.无一生还,全军夺气。北岸的清军先是十分胆寒,以为要有一场血战,后来看到太平毕船筏悉数毁于洪水,认为足“河神”显灵。骆秉章在上奏给朝廷的奏折里也说;当时防河之战赖有“河神助顺”农历4月12日,清军劫取马鞍山,太平军粮道尽失,陷入死地。
“若无将士用命,那里来的如此战绩,如今这太平逆贼最后的一个王眼看着覆灭在即,不过大家要小心提防,”骆秉章这时候却知道还不是得意的时候,只见他收住了脸上的笑意,沉声发令,“防着大意失荆州,叫底下的儿郎们,不许喝酒,肉菜管够,在长毛营前挂起‘投诚免死’四个大字,再叫人日夜劝降,这几天,就要石达开,乖乖得到本督面前乞降!”
“嗻!”
这时候外头总督府的戈什哈跑了进来,抱拳行礼,“启禀总督,提督大人到了!”
“哦?”骆秉章一挑眉毛,脸上淡淡的,“他来做什么?不是去红河布防了吗?请进来吧。”
那个参将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荣将军来了!”看到帐内的气氛突然降温,正准备出帐迎接,刚刚伸出的脚,却又立刻收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