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样事儿,下官不得不提醒王爷,”王恺运就站在茂密的合欢树下侃侃而谈,“天津之事,事关洋人的行止,也关乎洋务大事,眼前最紧要的,还是关乎,皇帝能不能顺利亲政,若是时局不稳,自然要找识途老马来主持,王爷你说下官说的有没有道理?”
王恺运一拱手,“王爷想明白就是,若是过分爱惜羽翼,珍惜自己的名声,于政事是无益的呀,为政者,岂有不得罪人的道理,如今这些人的把柄被王爷捏在手里,发落了他们名正言顺,料想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太后为何不出手惩治呢?”
“太后是很想出手了,她最厌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还把洋人牵扯进来,若不是,看在他们家的位置,老早也就打发了,只是若出手,只怕这皇帝亲政越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太后的意思,若是王爷您出面做个恶人,她也就安安心心撤了帘子,回后宫休养,若是王爷要当个慈眉善目的菩萨,她老人家也只好做个白脸罢了。”王恺运继续说道,“太后的意思,就是如此,若是顺顺当当的解决好此事,她也能安心退下来。”
王恺运已经走远,而恭亲王轻松之余,不免有些疑惑,太后真的准备撤帘了?
王恺运施施然的出了圆明园,在大宫门左转,就到了升平署,王恺运也不理会路上遇到的供奉、太监等人,径直进了一间抱厦,里头的高心夔正伏在案上看着新一期的大清日报,从第一版看到最后一版,仔细的翻阅完毕,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交代地下的苏拉,“拿去刊印吧。”
高心夔扭了扭脖子,这才见到坐在一边的王恺运,王恺运有滋有味的自顾自喝着茶,高心夔笑道,“壬秋兄,今个的头版你瞧如何?”说完递给了样刊,王恺运一看,头版自然是曾国藩查处天津教案始末,这个案件已经定下了基调,如今这些冠冕文章而已,不过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第二版是“西洋宗教考”,系统阐述了基督教的来历和传教方式,第三版是采访静海堂神父,以及育婴堂修女的内容,之后都是针对天津局势而打造了一系列文章,王恺运粗粗看完,点点头,“如今一来,天津的事儿,就妥当了。”
“只是法国人的军舰还在继续北上。”
王恺运冷笑一声,“他们不敢越过山东,伯足,你信吗?仓促之间,只不过是想着敲竹杠罢了,说不定恭亲王那里决定让赫德去职,换上一个法国人,我估摸着法国人就要退兵了。再说,咱们也不是没有水师,难不成,北洋水师摆在那里吃干饭的吗?”
“北洋水师毕竟成立没几年,”高心夔担忧的说道,“对上法国人,只怕还不够。”
“这练兵,总是要见血的,若是不见血,一味躲在港口里,自己练来练去,只怕会要走火入魔,如此以来,怎么拱卫海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