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幻象在勿乞的眼前闪现。
这颗灵蜃玄珠来自一头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的太古迷蜃,他最巅峰时期,巨大的身躯甚至能覆盖十几个外域天境。他放出的蜃气,甚至能让顶级的金仙都迷失其中。但是蜃毕竟是一种依靠本能生存的低级生命体,当它碰到了擅长操控灵魂和生命的玉家先祖,这头强大的蜃被杀死。
所有蜃气凝聚成了这颗灵蜃玄珠,勿乞鲜血融入玄珠中,依靠玉家秘传的法诀,就能将蜃气充满体内,抵消大部分对他施加的咒术攻击。
蜃气的玄妙,就在于它能虚拟出一个完整的世界,那些对勿乞发动的咒术攻击,或许就杀死了蜃气中幻化的某个人,而无法攻击到勿乞。
对于大虞的祭司而言,灵蜃玄珠有着极强的克制功能。若非勿乞是玉曷最强力的帮手,玉炑需要勿乞帮助玉曷支撑过这一段时间的熬炼,他根本舍不得将灵蜃玄珠送给勿乞。
勿乞的意识在灵蜃玄珠幻化的无穷无尽的世界中穿行,经历了无数座山川河岳,经过了无数的城镇村庄,历经了无数的生死轮回,他最终来到了灵蜃玄珠的核心。一条长有数千里,粗有百丈的血光正在灵蜃玄珠的核心处缓缓蠕动,散发出强大得惊人的生命气息。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勿乞出神的看着这条巨大的血光一一那头被杀死的太古迷蜃枯竭了自身全部的精气神,凝聚出了一条太古迷蜃的血脉。
太古迷蜃的血脉么?这种可怕的生物,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神通天赋,勿乞一想到盗得经中对太古迷蜃的形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张开嘴,灵蜃玄珠连同所有的烟气都被勿乞一口吞了下去。那条巨大的血脉也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勿乞的身体.被混沌灵气逐渐炼化。
通过七玄升灵诀的玄妙,勿乞很快融合了太古迷蜃的血脉,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化身太古迷蜃动用其种族天赋神通的能力。
周身隐隐有厚达丈许的淡淡烟气冉冉而起,勿乞向玉炑、玉槐、玉、曷抱拳一笑,然后身边突然多了好几个勿乞,一个个都和他生得一般无二,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是一模一样。
玉炑大笑,他捞掌赞叹道:“果然是太古蜃珠,果然是妙不可言,这宝贝对我等元用.那蜃气反而会干扰我们和天地鬼神的沟通,但是用来护身,却是最好不过!”
玉槐桀桀一笑,他指尖一道骨剑射出,凌空绕着勿乞转了九圈,然后突然喷射出一道磷火射向了勿乞。一声惨嚎,勿乞身边的一个人影突然燃烧起来,眨眼间就烧成了灰烬,但是勿乞自身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有一缕发丝突然燃起了磷火、也被勿乞反手就扑灭。
“妙,妙不可言!”玉极也点头赞叹道:“果然是护身利器,谭朗,有了此物,你再也不需要忌惮他们的报复。除非玉妙那老匹夫拉下脸来亲自对你出手。”
玉炑阴恻恻的一笑,他摇头道:“他没机会出手,有我亲自牵制他,若是他敢在中宁城对谭朗或者玉曷出手,休怪我乘机破了他的法坛,毁了他的元灵,让他再也无法和供奉的祖神联系,彻底毁了他的一切!”
双手紧紧握拳,玉炑仰天低声喝道:“忍了他这么多年,一步步,一步步,我忍,我退,我让!这次的机会太好了,我一定要让玉妙知道,他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中州玉家?呵呵,要么乖乖的俯首听本家使唤,要么……哼!”
玉炑双眸中绿光闪烁,无边的杀气令得勿乞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玉炑居然在心中对玉妙代表的中州玉家诸人有如此怨毒的杀意,实在是让勿乞觉得诧异。不过,这是玉家内部的豪门恩怨,关他勿乞什么事?只等玉曷去了海州,自己在海州上下其手发展自身的势力就是,其他的随他去吧。
离开了玉炑的秘密库房,又等了一天,新人中州牧伯仲孚的批示已经送到了玉家。伯仲孚高度赞扬了玉家这次挑选出来的三十名州牧人选,称赞他们个个都是大虞精英,一定能牧守一方,为黎民百姓造福。
他的批示上无非也就是一些官样文章,也没人将这批示当做一回事。
但是既然伯仲孚做出了友善的表示,玉炑也是投桃报李,带着新挑选出来的玉家三十名州牧以及诸位玉家长老去州牧府参见新任州牧,表示了一番在伯仲孚的带领下,一定会让中州治下三百大州繁荣曷盛欣欣向荣的决心。这同样也是官样文章,没人将这事情当真,但是在礼节上总是要进行的。
中州所有的官吏心里都清楚,玉炑带领的玉家反手捅了前任州牧风泠泠一刀,才得到了这三十座大州的行政大权,难说以后玉家会不会捅将仲孚一刀。这三十大州的大权,也只是伯仲孚拿出来笼络玉家所用,说白了,这三十座大州的控制权已经不在伯仲孚这个州牧手上,而是归玉家私人阵有。
所以伯仲孚对玉家挑选出的三十名新州牧很是热情,但是并不热心,大家一番做作,面子上得功夫过得去了,也就定下了这桩事情。
新州牧上任,伯仲孚忙着清洗中州上下的官员和世家,安插自己带来的众多附庸家族的成员,故而他草草的设宴招待了玉家一行人后,玉家诸人就打道回府。
第二天夜里,玉家自家关上门来大开筵席,庆祝这次玉家获取的丰厚利益,同时也算是给玉曷等三十位新任州牧的壮行酒。勿乞和玉曷沐浴更衣,穿上了华美的长袍,佩戴上了昂贵的玉石饰物,在大群仆佣侍女的伺候下,来到了玉家专门进行家族大宴的大殿上。
和肃杀威压的主殿决斗场不同,玉家专门进行家族大宴的大殿却是格外的奢华。宽敞的大殿地板、四壁和天花板都是用万年水沉龙鳞松木心剖开制成的板材铺就,上面雕刻了无数奇花异草华美花纹。大殿内陈设了无数的青铜饰物,钟、鼎、炉、盒,乃至宴会使用的条案和所有器皿,都是青铜铸成的珍贵器具。
大殿内灯火明亮,香雾四散,众人行进大殿时,正有大群舞女在大殿正中狂舞。这种奢靡景象,在保守传统的大质世家中是极其罕见的。若非值得家族大肆庆祝的重要庆典,根本不会启用这间和大虞风格迥异的大殿,也不会动用舞女献舞,弄出这幅奢靡富贵的景象。
有资格出席这次宴会的人并不多,上首席土端坐着玉炑和玉妙,下面则是六列长案,每一列长案都有十席,恰好是一个新任州牧的玉家子弟和身边最得力的门客一人一席。在侍女的带领下,众人按照玉家子弟的年龄长幼分别落座,随后一声钟鸣,所有舞女纷纷退下,大殿内顿时一阵清净。
勿乞坐在玉曷身边,冷眼看着高台上的玉妙。这老家伙被勿乞一顿拳脚差点没打死,骨头都碎了数十根,但是短短一天多的功夫,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和没事人一样。他面无表情的坐在玉炑身边,一对碧光闪烁的眸子正有意无意的向勿乞和玉曷望了过来。
看到勿乞看向了自己,玉妙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笑着向勿乞点了点头,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
勿乞在心里暗笑,玉妙这笑容想要说明什么呢?他的儿子和两个得意弟子间接的死在了勿乞的手中,他如今恨不得将勿乞碎尸万段,却偏偏摆出这副可亲的模样,实在是大虚伪了一些。
但是勿乞也没把玉妙当做一回事,玉炑承诺由他钳制玉妙,那么他就不用再担心玉妙。至于玉妙的那些儿子和徒弟,勿乞自身修为暴涨,又有灵蜃玄珠护身,他还惧怕谁?端起酒爵,勿乞向高台上的玉妙遥遥敬了一杯,然后面带笑容的将美酒一饮而尽。
玉妙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脸上好似堆了一块石板,无比怨毒的低下了头去。
玉炑玉妙和勿乞的小动作,他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高声向台下的众多玉家子弟提出了几条要求,并且很是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那些冠冕言辞勿乞也懒得多记,只是玉炑的那几个要求,例是实实在在。
其一,要三十名玉家州牧去各自领地上努力繁衍人口,力争在十年内,让各自领地上的人口翻番。人口代表着军力,代表着良田和矿山、渔场、林场等等的数量,代表了能够给玉家提供多少物资供应。
其二,要整顿军备,严防散修仙人在自己领地上开枝散叶。玉.炑严厉警告玉枫、玉曷等玉家州牧,任何一州领地上有散修出没,定然要动用雷霆之力将其铲除,一定不能让他们发展壮大。这关系着每十年一次大虞皇朝对各州州牧的考评,很是重要,不能疏忽。
其三,各州牧要守望相助,将这三十个大州经营成玉家的铁桶江山,一定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去。这第三条说得含糊其辞,却又明白无比—一句话,这块地盘以后就是玉家的自留地,不能让外人将手伸进去。若是有领地内的官吏和世家敢于勾结外人,一律诛杀了就是。
除了这首要的三条,其他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甚重要,无非就是中州玉家给每个新任州牧提供多少人员、物资、钱财上的助力.这些东西勿乞不感兴趣,只是痛饮美酒而已。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玉妙也没有在宴会上给勿乞找麻烦,太太平平的,就到了众人出发的日子。
在玉家住了三天后,正好是良辰吉日,玉家三十名新上任的州牧动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