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司马懿看向刘章沉吟片刻道。
“咱们要不还是好生谋划一番吧,毕竟命就一条,这把年岁了死倒没什么,可若是死了还没成事,那可就有点儿可惜了,毕竟咱们两个老东西无所谓,可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谋划啊……嘿嘿。”
刘章咧嘴一笑,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刘某人思虑不周过?”
说着,刘章冲着司马干招了招手,自怀中取出一枚锦囊扬了扬,道。
“司马贤侄,帮老夫送封信,如何?”
司马懿与司马干闻言看向刘章手中的锦囊,上面贴着的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曹阿九!
或许屏幕前的读者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过换个叫法或许就熟悉了,正是当初一直跟在刘章身边的暗卫九组组长9527。
当然了,暗卫这个组织早已被正式取缔,现在的曹阿九也不再是那个九组的组长,而是大魏监察部门的总长,而监察部门,虽然是近二十年内才新组建的,不过若是换算成品级来看的话,那也是真正的当朝二品大员!
而有鉴于监察部门的特殊性,更是让很多官员提起来便有种谈虎色变之感!
不过这里要多说一句,其实最开始组建这个部门的时候,绝大多数官员都还是秉持着大力支持的态度的,毕竟监察嘛,无非就是监察文武百官不检点之举用的。
而这,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架空了那些御史与言官们,至于御史与言官?这里可是清流的大本营。
讲点真实的,清流是个很特殊的群体,有多特殊呢?
简而言之,这个群体的人,无论是世家一系的官员还是学宫一系的官员,甚至有些时候皇帝都不待见他们。
至于造成这种情况的问题嘛,就出在他们那张嘴上。
所谓言官,实际上是对于监官和谏官的通称,古时并称台谏,监官是代表君主监察各级官吏的官吏,谏官是对君主的过失直言规劝并使其改正的官吏。
而在这其中谏官又称言官或垣官,职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监察方式主要是谏诤封驳,审核诏令章奏。
所以啊,这言官呐,只要忠于本职,那绝对就是朝堂上最得罪人的角色,而且是对所有政治群体无差别得罪的“愣头青”!
对于世家群体,言官们经常会盯着他们的结党营私或是贪腐之类的问题死咬着不放。
对于锐意革新的派系,言官则每每用祖制不可轻变来找麻烦。
对于皇室,在位的若是个昏君,言官们会屡屡冒死劝谏;哪怕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他们一样会在道德与礼仪规范上跳出来找茬。
咋说呢?这个群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无时无刻的在寻找存在感一样,官场风气不好的时候发挥的或许是偏向于正面的,可等到风气好的时候却又像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让所有人不胜其烦……
当然了,这也是视角不同的差异性导致的,同时,一个民族也需要这种直言死谏的精神,所以嘛,在大多数百姓的视角里,这些清流言官基本上都是正面形象居多。
但这并不能改变如今大魏现实——言官们被架空了……
而且是在众望所归的情况下……
不过对刘章来说,言官这个职业,实际上是监察与稽查的雏形,而当更加规范与职业化的系统性部门一经出现,其被取代或是融入到新的部门之中,那就是必然的趋势。
而对于言官群体而言,能否放下其固有的一些行事风格与思想则是他们能否拿到新时代巨轮船票的关键。
当然这不是指言官们的清廉,而是他们骨子里的清高,以及其中部分人过分追求名誉的傲慢……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监察部门的成立,至少世家一系现在是非常后悔的,至于原因嘛……
原本在他们看来,言官的存在本身就让他们不太舒服,作为后起之秀的暗卫更是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一样让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有种寝食难安的不适感,而当颍川大案的爆发之后,暗卫被迫由暗转明不说,还要分走言官们的权力,这显然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前所未有的监察部门,其彻底掌握了官方赋予的权力之后,甚至比之前的暗卫与言官两大系统加起来还要更加的恐怖!
比起之前言官那种打小报告与暗卫的暗中调查取证不同,甚至监察部门在督办案件之时,就连地方的官署与当地驻军都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协助。
而这,本质上也是刘章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的。
以学宫出产的人才逐步蚕食掉中低级官吏的席位,以军事院校出产的军官慢慢渗入到地方驻军的内部,最后将被拆分的暗卫彻底替换掉没有执法权的言官体系。
这才是后世三位一体的法治体系的雏形!
而之后,只要解决掉整个大魏政治体系的上层弊端,刘章有理由相信,大魏或者说华夏族群按照这样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势必会沿着一个正确的方向不断前进下去!
至于那种整体性的大面积腐朽?
至少在这个时间线上,没有西方那套漏洞百出的自由意识的引导,根本是不可能的。
毕竟……
人总是会去模仿更加先进的政治体系,现在的大魏,只会是周边国家争相效仿的对象,文化的交融与冲击?
呵呵……
此时此刻,只有华夏的文化冲击别人的份儿!
这些东西世家们在吃过了数次大亏之后总算是看明白了,而作为大魏丞相的司马懿自然也看在了眼中,只是今日从刘章取出的信件来看,这监察部门的作用还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呢……
刘章见状,微笑着将信件塞进司马干的手中,随后才道。
“当年的暗卫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颍川一役,虽然看起来损失不小,但真正处理掉的也不过就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你们觉得,剩下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曹公在世时留下的底蕴,比起世人们看到的,又何止是冰山一角那样简单?”
一老一少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刘章,赫然发现,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看清刘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