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田继续说道,“又过了十多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杀人魔西夜牧歌,她在江湖上大肆杀戮,扬言说要替父母报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脑回路,杀人如麻,不分好坏。但冯大人却感到丝丝不妙,那些被杀的人,越来越多和他有关,和那羊皮纸有关……”
“难不成西夜牧歌……”
“她是当年永磬和刘沧海的孩子。”常云田说。
杨业稹恍然大悟。
常云田继续说,“她几乎每天都在杀人,每天都在盘问。冯大人知道早晚会找到自己,他就把手里的羊皮纸给割开,分给了亲信好友,一共分成了十八份。”
杨业禛心想,奇怪了,这冯坤既然为了羊皮纸敢背叛皇帝,又为何要割开羊皮纸分给手下亲信?
“再后来,他就被牧歌给杀了。羊皮纸的下落从此也成了一个谜。”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杨业稹,手有些颤抖的说,“帝国能延续千年不倒,秘密全在这羊皮纸之上。冯大人遗嘱让我讲散补天下的羊皮纸收回兵还给公孙家,以弥补他早年的愚昧。”
杨业稹奇怪,“愚昧?”
常云田叹了声气, “,也许冯大人死之前也明白欺君之罪乃大不道,有心改过吧。”
帝国千年不倒的秘密?杨业禛不禁也好奇起来,如果这羊皮纸真的是有这般神气,那也算是能解释了当年父亲为何会雇人去偷出来,但雇的那个女人为何会突然反水?居然和一个大内私奔,隐居起来……倘若这羊皮纸是真,我若得到岂不是振兴狼族有望,复国指日可待?
常云田又说道,“最近又接连怪事不断。先是皇帝的衣冠冢被人被掘了开,而后是整改后的大内居然对诗家出手,其中的缘由,着实让我感到不安。这羊皮纸已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今谁拿在手里都会有性命之忧。”
杨业禛则摆出一副不怕事的傲气,“哼,我倒要看看,这羊皮纸上能藏有什么宝贝!不管是姓李的姓彭的,来一个我杀一个!”
常云田看看他,沉默的叹声气。杨业稹知道他有事没有说完,他本想用强逼来问出其中秘密,但却看到常云田身后远处的窗户上,有个微微的影子动了下!
他纵身就扑了过去,窗户哗嗒的就被撞得稀巴烂,这塔楼高百尺,他们所在位置已经是高层,窗户之外是没有任何护栏的!
杨业稹一只手拉住窗框,他本想抓住这在窗外的偷听之人,可谁知道这人居然是个高手,他居然跳下了高楼!
正在杨业稹惊讶的时候,那人空中展开了藏在背后的滑翔风筝,就这么眼睁睁的在杨业稹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那人……”那个身形他是清楚的,杨业稹知道飞走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人物。
人称飞侠的沈举梅,那人是天狼门飞虎会的堂主,可他应该死了的!在绿柳山庄一战,天狼门的堂主就只有三位活了下来,年幼的天才朴钧时,狮子会堂主林嘉慕,朱雀堂堂主韩亚施。
剩下的堂主,都已经死了的才对……
他怎么又活了呢?而且居然在偷听这羊皮纸的秘密?
看着那人飞走,常云田吓得脸色惨白,他望着那人消失在黑暗中,呆滞得一动不动。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怪事!”杨业稹说了句,便回了身,他看到常云田脸色突变,双目圆大。“你怎么了?”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常云田眼珠子不停地晃动,思虑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神色慌张。“不好!不好!”
“什么不好!你倒是说清楚啊!”
“二当家!那人听走了我刚刚说的话!就一定,一定……”
常云田跑过来跪在杨业稹面前,“二当家!算我求你,现在立即赶回雍州,查遍你父亲杨枯荣老前辈生前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们……他们一定会去找的!”
“他们是谁?他们又要找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常云田脸上开始冒冷汗,好像是做了极大错事一样害怕天谴一般的。“但这羊皮纸关系着帝国命运,这就不错了!二当家,为了天下苍生,还请你一定要赶在他们前头啊!”
“这又和天下百姓有和干系?”杨业稹越听越玄乎,越听越迷糊。
“事不宜迟。我就先走了!我告诉你的事万万不得和其他说,二当家要知道此事干系……”
杨业稹点头答允,他才匆忙离开。
公孙泊拉着诗织画进了来,看到破了的窗户,她极不高兴,“窗户你可得赔我。”
“这个自然。过几天我找人给你补上就是了!”
公孙泊摇头笑了,“真是死板得没药救。”
她拉着诗织画走到小桌子前,放开了小织画,告诉她去找他爹爹。
诗织画跑向杨业稹,杨业稹一把将她抱起来,正要和公孙泊告辞,公孙泊却叫住了他。
“业稹,我有话对你说。”
杨业稹微微看她,公孙泊坐在小桌子前,一本正经。他便坐了下来,“有关这羊皮纸的?”
公孙泊摇头,“是关于你这女儿的。”
杨业稹十分诧异的看着她。公孙泊微微抬起眼神,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杨业稹,“你知道这小女娃是什么来头吗?”
“诗有鹊的孩子。”他转头微笑的看看织画,把她的头发微微整理。“我的孩子。这还有什么来头可说吗?难不成你想说,织画非我血脉?”
“当然不是,我是说,你可知道她有什么本事?”
“难道天生有某种神力不成?就像李柚婼?”
公孙泊点点头,杨业稹越听越不敢相信,公孙泊见他不信,于是就做了一番演示。
她微笑的呼唤织画,织画看看杨业稹,杨业稹微笑的点头同意,她就小跑过去,公孙泊拉她到自己身边,脸带着微笑的看着她,诗织画也看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诗织画变得害怕起来,她挣脱了公孙泊的手,又小跑回去,躲在杨业稹身后偷偷的望着公孙泊。
杨业稹很惊讶,公孙泊脸色未变,任何生气的征兆都没有,为什么织画会害怕呢?
“她能看穿人的心。”公孙泊悠悠的解释说。
“看穿人的心?!”
公孙泊点点头,“她的眼睛能洞察到别人心中的善恶之念,刚刚我的心中想着如何杀掉她,她才会害怕。”
杨业稹微微看看织画,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的人原本不应该存在在人间的……”公孙泊微微皱眉,转而说道,“这小娃娃能洞悉善恶。旁人是无法欺骗到她的,倘若没有遇到你,或许她一辈子也就那副表情了,呆呆的像是木头人一样。”
“为何如此说?”杨业稹把织画抱在自己面前,他把桌上的小木偶给她玩。
“诗有辞是舅舅,他只是在可怜般的怜爱诗织画,他的那种同情让织画成了想哭却又无处哭的模样,倘若诗家灭门,她流落街头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旁人的心会进一步感染她,她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而她的这双眼睛,也会因为她的决定善还是恶。”
杨业稹盯着公孙泊,公孙泊说这番话似乎不怎么情愿讲。
“她原本应该生在帝王之家的……算你积了八辈子的大德,有了这么一个注定传奇的女儿。”她笑了,“业稹,千万要看住她了,只有在你身边,她的心才会有爱的存在。”
杨业稹似懂非懂的点头。
“等她十六岁了,我就收她做徒弟,把这揽月楼传给她,你愿意吗?”
杨业稹笑了,“揽月楼何等名气,我求之不得呢!”
公孙泊也笑了。她起了身,“好了!我也不留你了,想你的事也该着急处理了吧?”
杨业稹便拱手告辞,拉着诗织画出了揽月楼。杨业稹想着尽快赶回雍州,他牵着马把诗织画放在马背上,自己牵着马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街上有许多小贩开始搭灯笼,摆置摊位。京城的街道两侧排满了商贩,行人不断。
我都忘了,今天是元宵灯会。杨业稹不禁感觉有些忘时。诗织画坐在马背上,环顾着商贩们摆置的小玩意儿,十分好奇。
“爹爹,他们在做什么啊?”
“今天晚上是元宵灯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晚上还会有盛大的游行,夜晚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会亮起灯笼,特别的好看呢!”
诗织画期待的追问说,“真的吗?”
杨业稹微微笑了笑,“不信啊,爹爹晚上带你出来看!”
他决定在京城耽搁一天,陪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的赏灯会。
他找了城里一家酒店落脚,两个人在屋里休息,杨业稹告诉诗织画等晚上的时候,灯会就会开始了。她就眼巴巴的趴在床边,跑到走廊的栏杆边,盼着天黑。杨业稹又告诉她先休息,等晚上的时候好有精神去玩。她便听了杨业稹的话,睡觉养足精神,杨业稹守在她的床边。屋里有一面铜镜梳妆台,杨业稹微微瞟到镜子中的自己,胡子糟糟的,他第一次觉得这样不怎么好。他拿起剃刀刮去了胡子,想给自己女儿一个不错的印象。诗织画又醒过来,她看到杨业稹没了胡子,吓了一跳,杨业稹问她还认识爹爹吗?她高兴的点头,杨业稹也感到自己的心踏实满足,没一会儿,诗织画又趴在窗边念叨着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