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深夜前往揽月楼,求见揽月楼的楼主公孙泊。
公孙泊本已经就寝了。下人告诉她牧歌和周倩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她让二人在大殿里等着,十几分钟后,她才来到大殿。
公孙泊打着哈欠,十分不情愿的说,“什么事非要今天晚上说?明天不行吗?真是的!”
牧歌一见她进来,赶紧起身道歉说道,“抱歉了,师姐,其实……”
“楼主。”周倩颖急步走到她的面前,把羊皮纸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怎么会有……”她惊愕的又望向牧歌,诧异的说道,“你杀了常云田?”
牧歌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她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你先下去!”公孙泊命令道,周倩颖刚要走,她又叫住了她,“通知飘云,严查楼里楼外。懂了吗?”
“朔烟明白。”周倩颖鞠躬,而后出了去。
等到门关了上,她才长长的叹出气。“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的好。”
她走到大殿中的池子边坐了下来,牧歌也跟着她坐到了对面。“这羊皮纸事关重大,你最好想好,知道还是不知道。”
牧歌笑了笑,“既然那位常前辈舍命给了我这羊皮纸,我岂有负他这番心意的道理?”
公孙泊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带着这三片羊皮纸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这羊皮纸本是公孙家的东西。上面记着的是挪星移位的奇门遁甲之术。在二十多年前,皇帝李旷召见公孙明,想要为国运占卜一挂。其实,占卜是假,改运是真。”
牧歌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这玄乎又玄的东西。
“占卜的结果是,南夏国将会迎来一场浩劫,朝野动荡。皇帝让公孙明改天命,让他平息还未发生的浩劫。于是他便用羊皮纸上的挪星移位之术,将天照下的星君降生在皇家。”
“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北斗七星同时亮起,天照命运异变,挪星移位虽然奏效,但却是超乎了想象。天命般的传奇人物着实会降生在皇家子孙中,但同时他也会是一个不纯粹的善类——北斗星象征着暴君的破军星也亮起了起来。”
“浩劫将至,皇帝又命他想办法避免浩劫的发生。就在公孙明就带着羊皮纸离开皇都时候,一个叫永磬的女人,从公孙明手中盗走了羊皮纸。”公孙泊微微抬头,看向牧歌,牧歌也望着她,“那个女人,就是你的生母。”
牧歌吃了一惊,“我的母亲?!”
公孙泊点点头,“她受天狼门杨枯聂所雇,以拯救苍生的念头去夺走了羊皮纸。”
“拯救苍生?”
公孙泊皱着眉头,猜测说,“杨枯聂应该是知道这羊皮纸的秘密的,在他看来,公孙家帮着南夏皇族,盗窃了天下人的命运,秘密且阴暗的控制着天下。”
“永磬盗走了羊皮纸之后,大内侍卫就出动去围捕她,在一处山崖处,大内侍卫刘沧海和永磬双双跌落山崖不知所踪。大内卫以为二人已死,但为了回收羊皮纸,他们必须找到尸首,但山崖下搜查了数遍,始终没有发现二人的尸体。”
“他们两个人没有死,反而结为了夫妇,在一处名叫鸭绿村的小山村里隐居起来。过了好多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刘沧海给她取名,牧歌。”
牧歌微微怔了下,望着公孙泊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公孙泊叹了声气,继续说道,“公孙明的预言也在十多年后应验了,皇帝李旷驾崩,朝中势力为了继位之事大动干戈,血染朝野。北燕国趁机夺取了南夏十几个城镇,南夏国地方动荡,江湖势力也趁机割据一方,占山为王不在少数。”
“再后来,大内探查到了永磬的藏身所在,于是便去杀了她回收了羊皮纸,但大内首领冯坤却没有将羊皮纸归还公孙家,甚至欺瞒皇帝说羊皮纸已被毁掉。这显然是永磬在死前把羊皮纸的秘密透漏给了冯坤,冯坤决心背叛朝廷,研究羊皮纸上的秘密,以公正天下命运。”
“多年以后,牧歌长大成人,四处找人报仇,冯坤担心这羊皮纸的秘密被人泄露出去,于是就把羊皮纸分成了十八份分别给了亲信好友,自己甘愿死在了牧歌的手上,将这个秘密永远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牧歌恍然,“原来,是这样。”
“至少我知道的是这个样子的……”公孙泊皱着眉头,她总感觉哪里少了些什么……
牧歌奇怪的问她说,“怎么了?师姐?为什么说至少是这个这个样子的?”
公孙泊摇摇头,“因为这仅仅是我知道的。据那位被你杀死的常云田说,事情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的样子,羊皮纸之中另有乾坤……”
牧歌笑了笑说,“公孙师姐刚刚不是说,这羊皮纸是公孙家的吗?公孙家的东西,公孙大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公孙泊却苦笑,“六妹啊,你可见过除了我之外的公孙家的人吗?”
经她这么一说,牧歌有些恍然。确实!仔细一想,天下名楼的揽月楼的家主公孙家,自己还真没见过几个……
公孙泊说,“你也觉得奇怪吧?怎么这天下第一楼的揽月楼处在繁华的都市,其主持的公孙家却低调异常,或者就像不存在一般的。我其实也只见过那么几个人,公孙明,渺升还有号称是为公孙家办事的几个老家伙……”
公孙泊站了起来,叹声气说,“不说那群人了,说说你,牧歌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是找那些人报仇?还是会宽恕那些当年的参与者?”
牧歌愣了下,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当年的那股恨也随着时间变得弱了些把。”
公孙泊把羊皮纸又交给了牧歌,“你如何做,就看你如何决定了,既然那常云田决定给你这羊皮纸,说明他就认定这以后他同意你参加这羊皮纸的揭秘计划,不过你也可以退出,没有人强迫于你。”
牧歌握着那羊皮纸,思虑良久说道,“也许这就是命,我的父母因为它死了,我的内心也是非常渴望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另一边,杨业稹带着诗织画回到雍州,进去天狼山庄,诗织画就拿着在京城买的各种小玩意去找杨拓,和他讲着在京城的种种事情。杨夫人也无奈得连连叹气,容许了自己儿子和她玩耍。
杨业稹一回来就开始处理天狼门的琐事,一直处理到天黑。他才有机会去找去他已故的父亲的阁楼查一些线索。也或许是他心中想着黑天好办事,故意等到这个时候。
他本想交代**守着织画,转念一想,还是他带在身边安心一些。他拉着诗织画出了院子,杨业稹告诉织画说,晚上和她一起去探险。诗织画兴致勃勃的跟着他出了来。
天狼山庄很安静,院子里也多有种植绿化的树木花草,夜深了蛐蛐叫声更加显得深远,偶尔的风吹过,树木沙沙的声音更是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诗织画紧紧抓着杨业稹的衣角,瑟缩地躲在他的身后。
“害怕吗?”杨业稹把她抱起来,问道。诗织画摇摇头,抱着他不说话。
“过一会儿啊,咱们就回去了。”杨业稹安慰她说。
两个人来到一个废弃的院子,这院子里杂草丛生的,看样子已经几年没有打扫了。那草都快有半个人高了!
杨业稹穿过草丛,来到阁楼门口处,他拿出钥匙想要开门,但钥匙孔已经给锈住了,杨业稹只得蛮力给弄断了锁,推门进去。
里面灰尘积得厚厚的一层,自从他父亲死后,这里就一直没人打扫,他父亲生前的物品也搁置在这阁楼之中,无人翻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没有人来打扫呢?他已经不记得了。
诗织画被呛得直咳嗽,杨业稹掌起一根火烛,拉着诗织画往里面走。
他点燃蜘蛛网,拇指大的蜘蛛们纷纷逃散,穿过厅堂,他来到了书房,书房之中堆满了书籍,他无奈的叹了声气,恐怕得花些功夫了。
他把火烛放在桌子上,告诉诗织画不要乱跑。自个儿翻看起那些积得厚厚灰尘的书。
诗织画望着这屋子,到处蜘蛛网和小虫子让她觉得有趣,她就向杨业稹要了一根火烛,拿着火烛在屋子里玩探险游戏。
“千万要小心,别烫着自己了!”杨业稹这么告诉她。
她拿着火烛也模仿着杨业稹点着墙角的蜘蛛网吓得蜘蛛逃跑,以此为乐。
杨业稹找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当年他父亲的笔录。
上面详细的写着他父亲如何雇佣永磬,以自述的方式如何谋划盗取羊皮纸:
时年四月初八,张伍宗找到我,告诉了我关于整个天下的秘密:李家坐拥天下,他们一直以来都以挪星移位之术操纵着这世界,手段阴暗奸诈,是为盗贼小人之举。我有心借由壮大我狼族,采纳了他的暗杀计划,我派出周永磬去执行任务,没想到最后拿羊皮纸流落江湖,不知踪迹。羊皮纸事关重大,掌握它的人可以把控这整个天下,为了我族之复兴大计,必须要找到它才行!
杨业稹读完父亲的笔录,略略皱了眉头,“周永磬……这个姓周的女人便是牧歌的母亲,没想到和我天狼门也渊源颇深,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她呢……”
他的手摸向那个张伍宗的名字,“这个人……又是如何的人。”
羊皮纸谜团重重,许多从前陈旧的故事渐渐浮出了水面,可他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刚刚一块角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