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的伤养好了之后,若相依就打算告别冀州的江家,书恒和大公主都忙着处理冀州事务,送他的人连一个都没有。若相依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和姗姗动身离开冀州。
“大公主他们居然连送行都没有啊?”姗姗帮着若相依搬行李,江府的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家丁像是木头人一样的立在府门口,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管他的,有你帮就够了!”若相依钻进马车,舒服的坐了下来。“走吧!咱们出城!”
姗姗坐上马车,驶动了马车。“公子,咱们要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这冀州的事啊,足够书恒他们忙活半年的呢!咱们就找个风景漂亮,环境优美,山好水好的地方游山玩水便好!神州大好河山,不玩一遍,如何称得上是执挎子弟?”说罢若相依哈哈大笑,房租这执挎子弟是夸奖他一般的。
“山好,水好啊……”姗姗思虑一番,想到的江南!她高兴的拍手说,“那咱们就去江南好啦!人人都说江南水乡,一定是很漂亮的地方呢!”
“江……”若相依一想到江南,便想到昭南,江浙一代都是昭南王的地盘,去那种地方,就一定会碰到昭南郡主。若相依可不想见到她!“啊!提到水乡,荆州也是呢!对,对,咱们去荆州好了!”
“公子?江南不好吗?”
“先去荆州!”若相依从车里冒出来,特地嘱托姗姗说。
“哦。”姗姗无奈的答应。
冀州城进进出出的都是江湖上,街上也拥堵起来,架着马车的姗姗慢悠悠的使出了城,冀州城外有一条河,姗姗驾着马车向南走经过河上的一座桥,河虽然不宽,但因为地处上流,水流极为湍急。史仲旺由桥之南,姗姗驾着马车由桥之北,两人越走越近。
史仲旺带着斗笠,低着头慢慢走从桥对面走过来,姗姗驾着马车,和车里的若相依在谈天说地。
“其实冀州也蛮不错的嘛,公子为什么不多待几天呢?一定还有好多有趣的地方没去过呢!”
若相依嘟囔说,“我要再待下去啊,书恒就该撵我走啦!要不是念在姗姗你有伤在身,多有不便,我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姗姗?本低头行进的史仲旺一听这个名字,站了住。姗姗驾着马车从他面前经过,他的眼镜和姗姗对了视线。姗姗双眼露着天真和疑惑,史仲旺则多为懒散和冷漠。
马车错身而过,姗姗感觉这个很奇怪,这人干嘛要盯着自己一直看啊?也许是自己长得漂亮?她瞅瞅自己穿的衣服,这身衣服是林嘉慕送给自己的,虽比不上大户小姐的奢华,但从上到下还是隐隐透漏着高贵典雅之气。她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招摇……
史仲旺拿出素描画像,审视一番确定他的目标,“没错,就是她!”
史仲旺一跺脚飞身回去,一招剑扫就把马车给卸载了顶盖。若相依吓了一大跳,本悠哉悠哉走着的枣红马突然受了惊,一声长嘶飞奔起来。史仲旺踏着桥上的栏杆紧追,眼看就要追上。姗姗感到有人要害若相依,她猛然一拉缰绳,强行安定住枣红马,而后纵身飞向史仲旺,拔出赤色的烛龙剑相迎。
一声龙啸,烛龙剑带着赤色的剑影砍向史仲旺,史仲旺并不吃惊,毕竟事先已经摸清了对手的底细,姗姗使出的剑招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轻轻挥动自己手中的佩剑,以剑身侧挑向姗姗手中的烛龙剑,事出突然,姗姗只顾得一个劲的砍杀,根本没想到对手居然有备而来!
史仲旺几招绕剑舞动剑花,再一挑便将姗姗手中宝剑挑飞,他游剑打向姗姗,但姗姗扼制他的手腕,两人在空中过了几十招。
姗姗使出一招剑引回天,把还在空中的烛龙剑拉回自己的身边,史仲旺见状不妙,立即一脚将她踹开,可就诗这么一踹,出了事。
他使出的诗一招侧踢,姗姗被踢下了河,烛龙剑朝史仲旺飞过来,他若追下去,姗姗必死,自己虽然也会跌下水,但无伤大雅。但这烛龙剑来势汹汹,显然是受内力牵引,他若追,这剑就会打伤自己,若又和身上无伤的姗姗水中搏斗一番,胜率将会大大减少。
他选择先处理掉碍事的这烛龙剑,他一转身一只手就接下烛龙剑,而后他立即要跳下水去追,可一个声音让他住了脚。
原本在马车上傻傻看着二人搏斗的若相依叫出了他的名字,“史仲旺!你是史仲旺吗?!”
史仲旺一惊,一转头看,那马车上的人居然诗若家的小公子!等他再想追的时候,姗姗已经被湍急的水给带了走,没了踪影。她扑腾着水花狼狈的叫着救命――她是给旱鸭子,不会游水。
“呸,错失了良机!”他不禁锤了下栏杆,心有不甘的望着这湍急的河水,姗姗越漂越远,这时候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怎么会在冀州啊?你干嘛要杀姗姗啊?难不成……你是来杀我的?”若相依想了想突然尴尬起来。
史仲旺收了剑,提着烛龙剑往若相依这边走。“怎么会,若夫人家的宝贝儿子,这江湖恐怕没一个人敢动。我自然也不例外。”
若相依呼的松了口气,“那……那你干嘛要杀姗姗啊?她什么时候得罪你呢?要你杀人灭口?”
“她没得罪我,但她得罪了某些人。我只是拿了人钱财,替他人消灾而已。”史仲旺站到若相依面前,双手合抱着说到,“倒是若小公子,你和这姗姗又诗什么关系?刚刚若不是你叫住了我,我早就做完这桩生意了。”
若相依抱怨说,“什么关系?她是我丫鬟,我的贴身侍女。你杀她的事我还没埋怨你呢!你居然倒怨我坏了你的事!真是……”
“她是你的丫鬟?!”史仲旺颇有些吃惊。
“对,你要是杀了她啊,我就告诉我娘,说你欺负我!哼!”若相依摆了淘气的公子架子,妄图耍性子来阻止他。
他敢和这史仲旺如此说话,着实是因为多年之前若夫人曾经有恩于他。当年他的妻子被人陷害入狱,他劫狱失败,二人逃到一座寺庙遇到了若夫人,若夫人为他二人提供了疗伤之所,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史仲旺非常感激若夫人当年的搭救之恩,一直对若家敬仰有加。
“哼,告诉你娘亲?要告你就告吧,反正女人多的是,少一个让你爹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
“你!我就要这一个!别的看不上,行不行啊?”
史仲旺微微笑了笑说道,“当年的捣蛋大王如今也会关心女人了。”
若相依被说红了脸,“我……我……谁关心……”
史仲旺说,“女人对你这样的人说不过是玩具罢了,死一个再去找另一个更好的便是了。揽月楼弟子上千,比她优秀的多的是,若家总不是缺这笔钱的。”
他说罢,转身要走。若相依心有不甘,他眼珠子这么一转,鬼点子就想到了。
“唉,说什么杀姗姗,恐怕要真动起手来啊,你根本打不过她呢!”若相依这么一说,史仲旺住了脚。
果然中招了!若相依心里暗喜,“她可是揽月楼的关门弟子,深得公孙泊的真传,你是打不过的!”
史仲旺冷冷的说道,“我没必要打过她,我只是负责杀了她,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若相依怔了住,“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有人花钱买她的命,而我是拿钱杀人的杀手,仅此而已。”
若相依不服气的抱着双臂,说道,“好啊,那人是谁,我花双倍价钱买他的命,你先去杀了他。”
他淡淡的冷笑说,“雇主的信息我不会透漏,这是道上的规矩。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杀人而已。你花钱买她的命?哼,若小公子就不要胡闹了,杀手是不会接连对方名姓都不知道的单子的。”
若相依不耐烦的说道,“好好,你厉害,行了吧?真是的,你这么厉害,那你去杀她好了。我继续游我的山,你继续杀你的人,再见!”
若相依驱车要走,可这史仲旺却追了上来,跳上了他的马车。
若相依嫌弃的说他道,“喂!史大哥,你干嘛还赖着我不走了!?”
史仲旺却说,“与其去找她,不如等着她自己送上门。你既然是她的主子,她如果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
“行,行行!算你厉害,好了吧?”若相依无奈的继续驾车走,可心里却是暗暗得意,这史仲旺不知已经中了自己的道。
若相依耍赖的说道,“哎!这马车的篷子让你给我弄坏了!你得赔我!”
史仲旺不说话。
若相依拗上了气,“赔我!”
史仲旺念他是恩人的宝贝儿子,退一万步也得留着情面,他只得答应说,“好,等找个店家给你补修便是。”
若相依高了兴,他扭头掉转马车往冀州城里跑,“城里的店家多,去那里修好了!”
史仲旺哼了一声,并没有反对。
河流的下游,喝饱了河水的姗姗是顺着河一直往下漂,一直漂到了水流平稳的地带。有一渔人发现了她,把她救了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