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恒听他说这么一番话,不禁有些佩服他,“若公子果然机敏。”
他打了一个响指,酒楼的楼上翻下来一个汉子,他身穿夜行衣,带着面罩,书恒对他说,“让若公子认识认识吧。”
那汉子脱下面罩,拱手鞠躬,“大内侍卫燕总宁,见过若公子!”
若相依慢慢喝口酒,“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幸存者,而是劫船者。宋明通觉得有幸存者的话,案情就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于是你就让他伪装成了幸存者,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书恒微微笑了笑,“不错。”
若相依又说,“我们进密道的事你也知道,毕竟你就是从密道出去,将那汾水县的县令给灭了口。可我一直想不通,这荆州城下的密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书恒哈哈大笑,说道,“原来还有若公子不知道的地方啊。好,我告诉你,你还记得天机城的庄主吗?”
若相依恍然,“公输杰!是他!”
是那个公输杰!他曾经投身在荆州的严家做门客,严家灭掉了童家,童家的机关术他一定也看过,严家修建的密道,一定也是他参与主持设计!而后他背调回天机城做了庄主,天机城闭关五十年不接任何外来客人!若相依说道,“你派人去过天机城?”
书恒点点头,“密道的图纸,是当初的设计者,机关天才公输杰画给我的,哪里有什么机关,哪里有什么暗门,我都一清二楚。自然搬运那些狗官藏起来的财宝不是什么难事。”
若相依不禁摇头笑自己大意愚蠢,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些贪官和严家藏起来的财宝,都被你收了去?”
书恒笑道,“不错。”
若相依长叹一声气,无奈的耸耸肩,“可你却算错了算盘,对吧?”
书恒笑了笑,点头承认,“没错,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的出格。居然自己找到了那严家地下密道藏着的宝贝,而没有带宋明通一起去发现。反而是让童家姐妹认定,那是严家的遗产!本设计好的一出,全给你的一步棋给搅乱了。”
若相依补充说,“于是你就连夜让人将那些财宝运到了严知府府上的密室之中,童家姐妹发现珠宝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一起去追查。之后便和宋明通一里一外汇合,严知府劫持官船,私吞珠宝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书恒说道,“若公子果然阴险!无论什么样的正义之为,在你的嘴里都能带着一股子邪气。”
若相依笑了笑,“过奖,过奖。我能活到现在,还是书侍卫高抬贵手,悉心照顾的功劳。相依怎么能忘。既然严家所有的贪污的款项都已经充公,那严谨慧留给童家姐妹的遗产……”
书恒起了身,说道,“那批珠宝就让童家姐妹拿去好了,算给你个顺水人情。若相依,这一次,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了!”
若相依鞠躬致谢,“多谢书侍卫。”
严知府被查办之后,荆州进入了一段平静的时期。若相依担心又被书恒揪着做什么事,就提前和姗姗乘车准备从旱路离开荆州。
姗姗驱车行走在官道上,官道路过一片林子中,若相依坐在车子里面看书,姗姗坐在马车外驾车,她说道,“公子,牙辰他们的那个什么山庄的,已经开始筹备建设了呢!”
“嗯。”若相依懒洋洋的吱了一声。
“这都要多亏了公子呢!”
若相依呵呵冷笑,“关我什么事?”
姗姗说,“我临走的时候去和他们道别了,他们说,要我替他们给你说谢谢呢!”
若相依不禁问道,“姗姗你和他们说了我和书恒那时候的谈话吗?”
姗姗摇头,“没有,不过他们也好像有所察觉吧?突然那批宝贝就跑到了严知府地下室去了,突然那严知府又被查办给抄了家。又突然珠宝莫名其妙的又跑了回去。我想他们已经猜到是公子帮了他们呢!”
若相依呼的舒口气,“你啊,只要你不要把我到处宣扬,张告天下我就谢天谢地了!”
姗姗不禁笑出声来,“我哪有啊,我也知道公子不想太招人眼睛的。你是阴谋家,对不对?在暗处的小阴谋家!”
若相依听着她的夸奖正美美的点头,这“小”字让他的脸瞬间就红通通的,“小……哎,姗姗!你夸我就不要带一个小字吧?整得我好像很幼稚一样。”
“对了!宋公子担任了知府,我们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
若相依咧嘴冷笑,“他?他还不是整天忙着公文,整治官吏,哪有时间管我们啊!不必理会那个大忙人了!”
姗姗又想起什么似的,她说,“说起大忙人啊!他可真是太忙了!我有几次想去看看他,路过知府衙门的时候,那衙门口都堵满了人呢!老百姓都听说新官上任是一个好官,清官,以前被严知府断下的冤假错案都得意昭雪了呢!”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
姗姗说,“这严知府倒台啊,整个荆州一下子就好像活了起来一样的,街道上那些春楼赌场大多都给查办了,那些害人不浅的奸商全都给让他抓去做了牢!我路过那家什么宜香阁的时候啊,看见官兵把那个老妈妈给撵了出去,许多老百姓围观拍手叫好!”
若相依微微笑笑,“这宋明通倒是个急性子,刚上任就迫不及待的要整治风气。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姗姗点头,“是的呢!我听说啊,他还开了粮仓,将那些奸商的财产分发给穷人,鼓励他们务农生产,休养生息!荆州城的粮仓,每天都有好长的队伍往荆州各处运粮食呢!”
“心系百姓,鞠躬尽瘁,这才是一个好官。宋明通至少他实践了。”若相依正说着,姗姗驾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她也没告明若相依为什么停下来,若相依奇怪,问她了一句,“姗姗,怎么挺下来了?”
姗姗小声说,“是彭战。双龙会的帮主,彭战挡在前面!”
若相依从马车里面探出个脑袋,一看前面的官道,呵!那叫一个气势,一字排开的各路高手严严实实的把这官道给堵了上,整整有三排之多,这中间骑着枣红马的壮汉就是彭战,两侧林立各堂当家和精英,身后的高手更是帮中好手。
若相依不禁嘀咕,“我可没招惹他啊,他干嘛挡我的路,找我的事啊?”
姗姗小声说,“公子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这阵势,看来就是针对咱们的。你在好好想想,有没有……”
若相依小声反驳,“没有!真没有,这双龙会可是荆州的老大!我怎么敢去惹啊,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可……”
两个人正小声嘀咕争执,彭战说了话,“车上坐着的,可是若相依,若公子!?”
若相依一听,这彭战居然点名找自己,心中感觉不妙。他装作镇定的样子,哈哈大笑,“正是在下!不知道彭大帮主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挡住官路,是什么打算啊?”
彭战哼一声笑道,“我听说公子极为善于谋略!特地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助他?”若相依不禁和姗姗对看一眼,这彭战和自己人生又不熟的,怎么就找上自己帮忙呢!?若相依憨笑道,“相依学识浅薄,身份卑微,又品行恶劣,恐怕难当大任啊!”
“哎!公子何须过谦!你在荆州断案的时候,我可是有所耳闻!能凭着一口直言,三队不烂之生就将严知府说得落马归案,此番智谋,着实令人佩服啊!”
若相依一听,他怎么会知道是这事的!?整个荆州城还在欢呼宋明通知府万岁的时候,这彭战居然说是自己把严知府说得落马……他警惕的瞪向姗姗,责备她大嘴巴到处乱说话!
姗姗苦个脸直摇头,无声的告诉若相依她没有乱说!
彭战又说道,“这严知府也算是我的深交好友,劫不劫官船我自然知道真相。公子这番的栽赃陷害,着实为阴险毒辣!不愧是!深得齐太傅真传的阴谋家!”
若相依吓得双腿打颤,差点在马车上跌倒,他咽口口水,“你……你想怎么样?”
“彭某打算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正愁无人出谋划策,素问公子智谋过人,现在想请公子助我成就一番大事。”
若相依嘟囔个嘴巴,不情愿的说,“我如果不肯呢?”
彭战冷笑道,“那我就得罪了!既然礼请不到公子,就只能强来了!”
彭战一摆手,他身侧身后的高手们纷纷骑马跑向若相依的马车,把他给围得水泄不通,彭战说,“我的寨子路不好走,得有人护送才行。公子,请把!”
平第奏靠近马车,姗姗看到熟人,高兴的说,“平堂主,好久不见。”
平第奏只是勉强笑了笑,他小声说,“想活命的话,就听话,跟着走吧!”
姗姗和若相依看了看,只能跟着他们掉头回了去,彭战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也显示出自己礼贤下士的诚意。不过若相依可没怎么感动。他看着这身侧厚厚实实的人墙,不禁长叹气,“看来是掉进老虎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