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织画还在熟睡,杨业稹却把她叫了起来,她揉着眼睛嘟囔着说,“天亮了吗?”
她瞅瞅外面,外面黑漆漆的,夜正深。杨业稹对她说,“织画,你想不想去皇宫看看啊?爹爹带你去。”
诗织画说,“去皇宫?为什么晚上啊?”
“因为啊,我们要做飞贼!”杨业稹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督促她起床,“快!穿好衣服我们就去。”
给她穿上一身防寒的棉袄,杨业稹拉着她出了来,林嘉慕和朴均时已经等在外面,他们拱手行礼,“二当家。”
“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夜探皇宫,我一个人去可以了。”
“这……”林嘉慕和朴均时相互看看,二当家拍拍他们的肩膀。“没事的,大家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后面跟着的高手也都拱手,“是。”
杨业稹拉着诗织画来到皇城大门处,皇城守卫森严,经过先前的教训,双龙会进攻朝廷之后,这皇城的守卫增加的一倍之多,附近的县城的兵士都被抽调过来防备,双龙会也被列为叛贼的罪名,全国通缉。
“好多人啊。”诗织画看着站在那皇城大门两侧的兵士,一排有五个,足足有四排。这还紧紧是看守皇城大门的。
杨业稹把她抱了起来,“别怕,有爹爹呢!你爹爹啊,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他平时是不吹嘘自己的功夫的,但在自己亲闺女面前,他突然觉得这吹嘘得有些暖暖的感觉,诗织画听了他的话,开心的点了点头。
“来,爹爹背着你。你可要抓好了喽!千万别出声!”杨业稹走到一处小巷子里,施展轻功踏着巷子两侧墙壁飞上屋檐,顺着屋檐高度使出飞燕般的滑翔功夫飞向皇城城墙,但皇城城墙之高,这普通的小屋子仅仅不到它的4分之一,杨业稹又使出爬墙之功,蹭蹭蹭的几下便顺着这笔直的墙壁爬了上去,一溜烟便上了这城墙。
城墙之上有两个守卫正在打哈欠,一眨眼的功夫,这城墙之下居然飞上来一个人!这两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喊叫,杨业稹咚咚两下就把他们点了穴道。
“好厉害!”诗织画开心的拍起了手。杨业稹笑了笑,“织画,能看到皇城里面喽!”
诗织画抬起头,放眼望去,亭台楼宇栋栋映着银色的月光,宽敞的广场上几队卫兵在来回走动巡逻,整个皇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杨业稹把她放了下来,坐在城墙边抱着她给她指着介绍说,“那边啊,就是皇帝和大臣们天天开会的地方,乾清殿。”
“好大啊!爹爹,他们晚上还开会吗?那里怎么还亮着灯啊。”
“晚上他们不用开会啊。前些日子啊,一个叫牧歌的姐姐和一个叫彭战的坏家伙在那儿打架,把那给弄坏了。那些人啊,在忙着赶工修理呢。”
“哦。那皇后他们,后宫娘娘们都住在哪啊?”
“那儿!”杨业稹指向后宫庭院,“那边的一大片啊,都是!”
“那,那……后花园在哪啊?”
“那儿!”杨业稹指向右便的一片黑黑的地方,“不过离得远了,看不清。”
“我们能过去吗?”
“当然能了!走!爹爹带你过去!”杨业稹站了起来,把诗织画背了起来,“千万别放手啊!”
“嗯!”
杨业稹纵身一跳,借着飞燕滑翔之功飞入皇城之中,顺着亭台楼阁的屋檐往里面一直走,两个人落在了后花园的一个路口处。杨业稹朝里面看了看,这后花园里面有些许的灯光,似乎有什么人在后花园之中。杨业稹对诗织画说,“织画,和爹爹玩捉迷藏好不好?你躲起来,让爹爹找你。”
“嗯!好!”诗织画高兴的点头,杨业稹放开她,说到,“那你可要藏好!”
诗织画迈着小步子顺着花丛中岔开的小路跑了进去,杨业稹则悄悄的跟在她的附近,护着她的安全。诗织画跑了一会儿,这小路上便有几个宫女在掌着灯笼照明,她们站在路边,诗织画从她们身前跑了过去,宫女们纷纷恍了脸,这小娃娃哪里来的?
诗织画停了下来,她左看看右瞧瞧,发现路边有一个假山。她就跑过去蹲在假山后面,宫女们都时不时的望望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诗织画觉得她们一直看自己,会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的。于是就跑出来告诉她们说,“你们不要告诉我爹爹我躲在这啊!”
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愣愣的点头答应。她便得意的跑进假山里面藏了起来,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藏在这里不好,于是就又出了来,继续往里面小跑去找更合适的藏身地方。
这后花园此时有两位嫔妃在散步舒心,燕妃和淑妃二人并排走着往诗织画这边走过来,诗织画跑了过来,她看到两个后宫娘娘,怯怯的停了下来。淑妃说到,“这是谁家的小娃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燕妃笑了笑,“好俊俏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诗织画害怕的退后了几步,“我叫诗织画。”
“诗织画?”两个后宫娘娘对前朝不算太过了解,姓诗的大臣可能真的有吧?淑妃看了看后面的宫女仆从,那些人都低了个头,表示这小娃娃他们也不知道。燕妃则对诗织画很有好感,她对诗织画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是不是和你爹娘走散了?”
诗织画则一本正经的说,“我和爹爹在玩捉迷藏,你们不要对他说我藏在哪!”
两个妃子都掩面笑了。燕妃说到,“来人啊,把那竹球拿来。”
一个宫女走过来,呈递给燕妃一个编制精美的竹球。燕妃对诗织画说,“喜欢吗?来,姐姐把这竹球给你玩。”
诗织画高兴的跑了过去,燕妃把竹球送了给她,她非常有礼貌的鞠躬说了声“谢谢”,而后便高兴的把玩起来。淑妃说,“姐姐心地良善,可这孩子也不能就这么扔着不管,不如我们先把她带回宫里去,等明日她的爹爹来接好了。”
“她刚刚不是说了,她和她的爹爹在这后花园玩捉迷藏。想她不回走丢的。也不知道是那位大人有如此地位,竟然在这后院园和孩子玩起游戏来。”
淑妃笑了笑,“陛下不喜后宫干涉政事,我们还是不要和这小娃娃有太过牵扯,被外人说道一番,可就不好了。”
“妹妹说的是。”于是二人便和诗织画告了别,一队人从小路离开了这后花园。诗织画拿着竹球跑到了一个凉亭之中,拍着竹球玩。
没过一会儿,杨业稹便找了过来。诗织画抱着竹球跑到他的身边,杨业稹问她说,“竹球是哪里来的。”
诗织画说,“一个漂亮姐姐送我的。”
“是吗?那织画有和这位姐姐说谢谢了吗?”
“嗯!”诗织画点头。
杨业稹瞅了瞅这里,能玩这竹球的地方仅仅是这凉亭,可这凉亭太过狭小,夜间又不大明亮。他便说,“走,爹爹带你去个地方玩这竹球。”
皇帝这时还在批阅奏折,他所在的乾宁宫静悄悄的,平日里的那些编钟和瓷器摆设都被挪了出去,这里被临时当做上朝的地方,也是皇帝的书房。
嗵嗵嗵的几声,一个竹球滚落在了这宽敞的大殿之上,一个小女孩小步跑过去把竹球捡了起来,而后笨笨的拍了几下,那竹球便又滚到了一边儿,她便又跑过去捡球。
“一个女娃娃?”皇帝惊愕的望向诗织画,“你是……诗织画?!”
诗织画听到有人叫她,呆呆的望向皇帝,皇帝呼唤书恒,“书恒!书恒!”
带刀侍卫书恒赶了过来,“皇上!”
“随我出去,看看。”他起了身,书恒跟着他走到大殿的门处,推开殿门,外面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侧的侍卫一动不动的。
书恒立即挺身护主,拔出宝剑挡在皇帝身前,“什么人!大胆贼人,居然赶在宫中撒野!”
皇帝摆摆手让他退下,“不知道杨二郎来我这儿,有何贵干啊?”
杨业稹站了起来,转身说到,“此前杨某带着一干弟兄帮忙守卫京都,今天来,是想请皇上赐个封赏。”
“封赏?”皇帝奇了怪,他说,“那次京都遭难,着实多亏天狼门出手相助。但那封赏不是应该早就给你了吗?”
他微微瞟了一眼书恒,书恒拱手说到,“确实如皇上所说,卑职将国库近三成的金银出让给予此次守卫皇城的功臣,天狼门一干人一共收到三十五箱珠宝作为犒赏。卑职亲自清点,不敢有半点虚言。”
皇帝微微笑了笑,“这三十五箱金银珠宝,难道二当家是嫌少吗?”
杨业稹微微笑了笑,“怎么会。只是在下疑心偏重,家在偏远的雍州一直担心朝廷会发兵将我杨家连根拔起,每每想来,夜不能寐。”
皇帝哈哈的笑了,他手背后,微微说到,“你想要什么?”
“皇帝陛下的一句承诺。”
“什么承诺?”
“杨家能延续血脉的承诺。”
皇帝没了话,他盯着杨业稹许久不言,他说到,“我予你承诺,你能保证雍州不叛?冀州不乱?”
“自然!”杨业稹谦卑的鞠躬,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诗织画在里面玩着竹球,只有她追逐竹球的声音。
“好!看在天狼门鼎力相助的份上,我便给你这承诺。今后的皇族李氏子孙决不会对你杨家下手!我可立下血书为证!”
“陛下!”书恒担心的喊了出来。皇帝伸手阻止了他,告诉他,“书恒,取纸笔来!”
“是!”
书恒进去取来了一片丝帛,拿上笔墨。他单膝跪在皇帝面前,以自己的背作为书桌,皇帝将丝帛铺在他的背上,思虑片刻。书些了起来:“我李铮谨铭后人,天狼门杨家一族于我李氏皇族有兴亡存生之义。今立此书,以表杨家之大义,倘若后人有灭杀杨家,便是我族之叛逆不道,李氏族人共诛之。”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那丝帛之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皇帝将这写好的丝帛交给杨业稹,他又取下自己腰间的免死金牌给了杨业稹,“这免死金牌我给了你,你可要遵守承诺啊!”
杨业稹微微笑了笑,“倘若有皇帝的玉玺加盖,那就更为妥当了。”
皇帝哈哈的笑了起来,“杨当家担心的是。说来惭愧,这传国玉玺,在几个月前被人给盗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杨某别的不敢吹嘘,这找东西,江湖之中还真没我找不到的宝贝。我愿意替皇上找回玉玺,以表我杨家之诚意。”
皇帝喜出望外,“那……那就多谢杨当家了!”
杨业真拔出苍龙剑,书恒一看,连忙叫道,“陛下!”
杨业稹挥动宝剑斩断自己的袍子,割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了心系天下四个字,书恒还以为他要谋反!吓得一身冷汗。
他将这断袍交给皇帝,“我杨某是给江湖人,没有皇上这般文采,但这心系天下四个字,杨某还是知道的!”
皇帝连连点头,“二当家说的是,李铮我惭愧难当!定谨记于心,苛责后人!”
杨业稹将苍龙剑收了起来,皇帝称赞说,“此剑真乃神兵利器,二当家可有意将这四个字刻在剑身之上?”
杨业稹说,“此剑乃是杨家世传,业稹为求祖上安宁,不敢擅自在剑身上刻字。”
“是这样……”
杨业稹缓场说,“但杨某却有修改剑鞘之意,今能得皇上之言,是乃天下之幸。我愿求皇上为我祖上之苍龙剑铸一块剑鞘,以铭记后人。”
“好!好!”皇帝立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