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若有所失
潘医生说:“你现在不要太在意自己走路的姿态,过一段时间,不知不觉的就会恢复正常的,别着急。”
“我也知道这一点,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已经年底了,单位有许多会议要开,穿着制服步履蹒跚的,实在是有碍形象。”
“这到是个问题,”潘医生点点头,“那你走几步,我再看看。”
慕容云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好像两条腿不一边长。
潘医生看他走完,略作沉思后说:“你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康复室,潘医生游目四顾,让慕容云帮她将一根患者平时练习平衡能力的“平衡木”抬到了房间中间;平衡木长约五米,宽高大约有十五厘米。
“来,”潘医生指着平衡木说:“先让我看看你的平衡能力。”
“这还不简单,我的平衡能力没问题。”说着,慕容云踏上平衡木,展开双臂,从木头的一端快步走到了另一端,虽然是一肩高一肩低的,但走的确实很稳健。
潘医生跟过来说:“再走一遍,这次慢点走,把腿抬高些。”
“好。”
慕容云高抬腿,轻落步,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潘医生跟着他身边,紧盯着他的脚下。
突然,在慕容云左腿抬到最高处的那一瞬间,潘医生伸手迅速的在他肩膀上用力的推了一下。
慕容云没有防备,从平衡木上掉了下去,“噔噔瞪”一连迈出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你干嘛!?”慕容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回头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潘医生,他怎么也没想到潘医生会和他开这种玩笑,却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骨折处如果再出现什么状况该如何是好?
潘医生浅笑盈盈,眼神中有狡黠,更多的是得意,望着他问:“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慕容云不自主的说出实话,“我只感觉害怕!”
“左腿不疼吗?”
“左腿?”慕容云抬了抬自己的左腿,摇了摇头,“不疼。”
“刚才你从平衡木上掉下去的时候,注意到是那只脚先落地的吗?”
“都快被你吓晕了,哪还能注意到是那只脚先落地...”说到这儿,慕容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又抬起头望向潘医生,“你是说,我左脚先落地的?”
“不错,刚才我推你这下,你是左脚先落地的,而且是实实在在的踏在地面上的;你的骨折处早就长好了,你现在走路姿势不正常,绝大部分是心理原因;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卧床,缺乏锻炼造成的;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放心大胆得走,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健步如飞的。”
慕容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笑容满面的抱拳拱手,“谢谢你,潘医生,您不仅是个骨外科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谢谢,谢谢!”
“别和我客气了,”潘医生走到他面前,再一次伸出手来,“慕容云,明天你就出院了,我就不送你了,在这里说再见吧。”
“再见,潘医生。”慕容云握住潘医生柔软的手掌,心底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会把你珍藏在记忆中,美丽的潘医生!”
晚上,差十分十点,阮**护士准时来到了病房。和值班护士交接完工作,她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慕容云身旁,一如往常一样的轻声问:“今天怎么样,觉得有什么进步吗?”
“你看看。”慕容云笑容可掬的站了起来,背着手,一连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
“你今天明显比前些天走得好,脚跟可以着地了。”**轻轻的拍着手心说。
“是呀!”慕容云一边在房间里踱着,一边对她讲了潘医生将他从平衡木上推下去的“恶作剧”,令他克服了心理障碍。
“潘医生可真有办法。”**边说边走到床边将被子铺开。
慕容云望着俯身在床边的**,低声说:“我明天就要出院了。”
**的动作瞬间的凝滞后,直起身来,转过身,笑望着慕容云,“我知道,值班记录上写着呢,一定很开心,是不是?”
开心?的确,慕容云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不错,但还是能明显的感到心头萦绕着些许淡淡的离愁别绪。
“每一个出院的患者都应该开心吧?”慕容云说得波澜不惊。
**淡淡的一笑,“那就早点睡吧,”
慕容云上了床,侧身躺好,等待着**熄灯。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却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似是在忙着什么,迟迟没有去熄灯。
慕容云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然明白,此际,在**的心里,他已不再是一个需要陪护的患者,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她,又怎么可以和他再同床而卧?或许,从今夜开始,他的身边永远不会再有**的身影,每个黎明之际醒来,也再没有机会去亲吻她柔软红润的双唇。
慕容云若有所失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贪恋和**在一起的时光。
过了不知多久,慕容云听见了椅子的挪动声,接着是**走到门口熄了灯,又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向床边走来,“簌簌”的脱衣声之后,**在黑暗中蹑足登床,静静的躺在了他身边。
慕容云按捺着心中的喜悦,一动不动,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看见**双眸闪闪地凝视着他。
是狂喜?亦或是离别之时的眷恋?令慕容云鼓起勇气,情不自禁的探头吻了**的嘴唇一下,然后心怀忐忑的等待她的“发落”!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十秒钟之后,**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你不是第一次吻我了。”
慕容云顿觉脸庞有些发烫,被人揭穿秘密的确比较难堪!好似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
其实,慕容云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少做噩梦,他虽然没有和**说,但他想**应该知道的,因为好多个清晨,醒来之时,他的手不在她的掌心中,而**却是枕在他的臂弯之中甜甜的睡着。
慕容云尴尬的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就知道了。”**头抵在他胸前,如同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