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动后,孟秋月开始说怕冷,接着又说热得要命。
金珠摸摸她的额头,炭烧一样烫,她发高烧了。金珠告诉冯丽丽,得在附近找家医院。
冯丽丽冷冷地说不能因为她一人耽误行程。
金珠气愤地说:“再不到医院会出人命的。”
冯丽丽嫌弃看了孟秋月两眼,只好吩咐司机先开到市里找医院。
车上的女孩看到冯丽丽的冷漠,倒吸一口气,完全不像到她们家,叫她们出来打工那么热情。
司机说如果要到市里去,得加钱。冯丽丽叫他做人不要那么贪心,最后好歹加了10元。
秋香说:“我都叫她不要下跪了,肯定是哪个小鬼缠住她。”
姑娘们听到那么瘆人话,吓得不敢出声,都知道这事不可信,但孟秋月来时还好好的,就是撒尿回来,才开始发高烧的。
冯宝宝建议撒点尿到秋月身上能辟邪,但得童子尿。
车上哪有什么童子,都是老司机了。
车子好歹一个小时后就开到途中的一个小城市。
冯丽丽叫铁牛和其他人留在车上,她和金珠,司机扶孟秋月到医院看。
冯丽丽要支走司机,还是担心司机悄悄开车走了,载着一车姑娘到南方卖掉。她已付了一半车费。
冯宝宝听到这样安排,心里十分高兴,她以为金珠不在车上,她可以趁机拨弄铁牛。
车上其他姑娘看到孟秋月要人背下车,忧心忡忡的。
这时回望家乡,山高路远,不知走了多少公里。
秋香说,这事如果在家乡很容易办的,找个神婆唠叨几句,晚上在三岔路口烧几柱香,烧一些纸钱,衣服鞋子之类的,便可驱崇。
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准会好起来。
其他姑娘附和,如果在自己家乡,驱邪的办法多的是。用点生鸡血都可以使它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秋香从口袋拿出一个袋子,类似于古代的香袋。她说是妈妈专程去庙里求得护身符。
其他有些姑娘也说临出门时,妈妈也给她们护身符,有一些是一条红线串的铜钱,有些是一块桃木,有些是一个红纸包的红包,有一个竟是伟人的照片。
冯宝宝看到有个姑娘拿着伟人照片,藏在身上。笑着问那姑娘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把男人照片随身带。
那姑娘红着脸骂冯宝宝少见识,也不看看司机车头挂着谁的照片。
那位姑娘还振振有词说到,她家的客厅都挂着伟人的照片。
十年前,家乡发大水,冲走了一切。洪水消退后,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但挂着伟人的照片那间客厅却完好无缺。
伟人挂在墙上还犹如闲庭信步,神情自若。
家里人才相信挂着他,当真可以镇宅。当然家里人也非常崇拜他。
那位姑娘的话,连铁牛也听进耳朵了。只听见其他人喊那个姑娘名字为:小翠。
冯宝宝看着他们都有家人为他们准备护身符,自己从来没人关心,心里酸酸的。刚才在树林里,她也是十分害怕的。
她问铁牛有没有戴护身符,铁牛不屑地说,他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护身符,紧握拳头谁还敢靠近。
冯宝宝说她不相信,要去搜铁牛。她把手伸进铁牛的裤袋里搜。
铁牛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个女人什么心思了。
“把手拿出来。”铁牛说。
“我不,我还没搜清楚。”冯宝宝说。
“裤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我抓到一坨什么东西。”
“不要放肆,别人看着呢。”
“我就要……”
铁铁遇到这么疯狂的女人,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越反抗,这女人越得瑟。
铁牛只好扭转头看窗外,装作若无其事,任由那个女人自己疯狂。
有高高的椅背作屏障,再把宽大的外套盖着,只当这个疯女人在睡觉。
铁牛尽量镇定自己表情不露出破绽。
两个小时候后,金珠和冯丽丽扶着孟秋月回来了。
金珠告诉大家孟秋月打了针,还抓药吃了,身体好多了。
冯宝宝见金珠回来,很识趣坐回后排,她心满意足看了铁牛一眼,露出笑眯眯的微笑。
铁牛表现得冷若冰霜。
但金珠仍然说要抱住孟秋月,让她好好休息。
秋香说要把身上的护身符给秋月戴一段路程。
小翠则说这些既然给了她就不能要回来的。
秋香说她包里还有好几个,也是保平安的。
她妈妈担心她不小心丢掉,备多几个以防万一。
一年三百五十六天,不知要走多少里路,如果掉了,去哪里找回来。
大伙叫她干脆给一个没戴过给秋月。秋香应允。
秋香又问冯丽丽要不要,冯丽丽笑着说,她脖子戴着那块绿玉观音像就够了。
秋香见金珠为人挺大气的,刚才也吃了两个她给的木薯糍,便想送一个给她。
金珠说她不相信这个,爸爸从小教育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敲门也不惊。
“她不要,我要!”坐在后排的冯宝宝说。
“你还需要吗,鬼见到你都怕了。”铁牛嘲讽她。
“你也怕吗?”冯宝宝笑吟吟看着铁牛。
外人看来他们只是一次普通对话,谁知道他们话里有话。
铁牛心里咕噜:“没见过还会用牙齿咬人那么疼的。”
铁牛问司机能不能等一下他,他想上个洗手间。
司机拿出一个陀表,看了看时间,跟冯丽丽说,今晚就在这个小城里过夜了。
冯丽丽说不行,得日夜赶路,尽快到达南方大都市。
司机说现在出发,离开这座小城,黑夜里一路都在山头行走,天亮才到另外一座城。
如果一般的山头倒无所谓,他最怕黑夜经过白魂岭,一般长途司机都避开晚上经过那里。
如果不是去医院耽误那么长时间,他们现在白天就可以经过那里了。
冯丽丽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有邪。南方大都市都相信“人定胜天”,“时间就是金钱”了。
我们赶个路都前怕狼后怕虎的,路上有钱捡都轮不到自己。
这是铁牛下车去洗手间回来。金珠见他不小心把裤裆弄湿了一点,就叫他拿一块干布擦擦。
坐在后排冯宝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司机问冯丽丽没听说过白魂岭的怪事吗?奇奇怪怪的,许多车祸都是在那里发生的。
司机还说,他十七八岁时跟爸爸跑长途黑夜经过那里,有一辆拖拉机不知何时从后面冒出来,也没打灯,竟然超越他爸开的货车。
拖拉机超越过去,他爸爸才知道有辆拖拉机走过。
他爸爸心里纳闷,怎么现在的拖拉机那么牛逼了,竟然有这个速度行走。
当时这位儿子顾着睡觉,被爸爸叫醒,果然前面确实有辆拖拉机。
拖拉机超越货车后,开得十分慢,甚至一度猛然停下来,司机的爸爸猛然踩刹车,儿子差点撞到前面的玻璃镜。
爸爸就赶生气,猛按喇叭。喇叭声音响彻整个山间的黑夜,像一阵哀嚎,听得儿子心里发毛。
只见前面拖拉机竟然不动了,爸爸特别生气,他还要赶路呢。
爸爸就拿起斧头,壮着胆心想向前问个究竟。
儿子见爸爸下车,他也想下去,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车上也害怕。
如果突然有个人从后排探头出来会吓死人。
他也拿一根铁棒,紧跟爸爸后面。
爸爸也想儿子一起跟着,他心里也十分害怕。
只是在儿子面前,他不能过度表现出来。
本来车上的斧头和铁棍是为了防止有人打劫的。
当两父子下车时,向前走了十米左右,拖拉机又动起来向前走。
两父子只好回头,可是当他们要爬上自己货车时,车门竟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