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招娣中午回家,看到公公在院子里晾裤子,也不打招呼,脸扭向一边进院子。
陆景浩看到她回来,把洗衣盘重重摔。黎招娣也不惯着他,锄头往墙角扔,偏偏没立住,反打到自己的头。
黎招娣往厨房看看,没见丈夫,知道他没做午饭,在地里辛苦整上午,回家还要做饭,肚子憋着气没处发泄。
淘米做饭时,把锅摔得铛铛响。陆景浩看不过,问她是不是想把锅摔烂,全家吃生米。
黎招娣反问公公哪只眼看到摔烂了。
“反啦!”陆景浩伸手夺过饭锅,狠狠往地面摔,锅里的米撒一地。
黎招娣站在一旁,不曾想公公接着对她拳脚相踢。
黎招娣没反应过来,白白挨了两拳。她顿时红了脸,又哭又闹,一头撞在公公身上。
陆景浩还没停手,反而揪着黎招娣头发拖,黎招娣担心头皮被脱落,成了秃头不好看。
急中生智她抓住男人要害,很明显头皮没那么疼了。
“松不松手?”陆景浩说道。
“你打死我吧,给陆家生儿生女落得这个下场,我死了算。”
黎招娣怕公公还扯她的头皮,她不敢松手,陆景浩疼得涨红脸。
“赶紧松手!”陆景浩说。
“你松手我就松手。”黎招娣说。
这时陆腾飞回来,看到爸爸扯住媳妇头发,而媳妇抓住爸爸的裤裆,真的破天荒打架。
他愤怒问干什么。
黎招娣看到丈夫回来,以为得了救星,哭喊着说爸打我,快来帮手。
谁知陆腾飞不分青红皂白,掰开媳妇的手,狠狠给她两巴掌。
这会黎招娣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直接瘫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两父子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这头家她待不下去啦。
陆景浩从疼痛缓解过来,说几乎要了他半条人命。
儿媳妇怎么撒泼打滚他懒得理,趔趔趄趄走出院子躲避清静去。
陆腾飞看着媳妇在院子地面打滚,十足一个泼妇。
地面到处米粒,一个公鸡和几个老母鸡在啄食,公鸡尽显绅士风度,仰首挺胸,慢悠悠地偶然才吃一口,不像老母鸡抢着啄。
陆腾飞拿起拖鞋砸向那只公鸡。他问媳妇闹够没,闹够赶紧起来煮饭。
黎招娣本来没哭那么大声的,听到还要她来煮饭,哭得更大声。
命实在是苦,受那么大委屈还要煮饭。
陆腾飞尽量把洒落地面的米捡部分起来,用水冲干净。
“我看你还装委屈,好抓不抓,干嘛抓他命根子,看把他痛得脸都憋清了。”
“他还没死吗?”黎招娣突然坐起来,不再哭闹。
“他是咱爸,你干嘛咒他死。”
“刚才他打我那个狠劲你没看到,几乎要把我打死。”
“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你快要抓爆他。”
“抓爆才好呢。”黎招娣扑哧一笑,为自己刚才荒唐举动觉得好笑。
“你是故意的吧。”陆腾飞疑惑望着她。
“谁故意,女人跟男人打架难道还要比力气大吗,打蛇打七寸,抓人抓要害。”
“爸无端端干嘛打你,肯定是你有做得不对地方。”陆滕飞说。
黎招娣少不得把地里公公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讲给陆腾飞听。
陆腾飞骂她多管闲事,人家两夫妻打架,以后少掺合。你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
“爸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妈可能早习惯呢。”陆腾飞白了一眼媳妇。
“你们家真的怪胎,嗜好跟别人不一样。”
“你懂个毛,夫妻之道外人怎么懂,夫妻是连理枝,互相发泄完,消消气还不是一起过日子。
我还不是时不时打你两下,你还不是死心塌地跟着我过日子。”
“你别想得美,刚才你打我两拳,我要气好久。”
“刚才没打疼你吧,在爸的面前,少不得你受罪些,传出去说我们年轻欺负老人家。”
“他是老人家么,大清早去芦苇里面放荡,弄出声音还要被人撞见。如果他是老人,该安安静静过日子。”黎招娣愤愤不平地说。
“以后他俩打架你别乱掺合就是,他们相处四十年,要打死早就打死了。
别在那里大惊小怪,我是他们亲生儿子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直接说我是一个外人就好,你们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嫁到你家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们是怀胎。
你不知道刚才在地里,爸捏着妈的嘴,要她张开,然后——”
“你再说我不撕烂你的嘴,你想尝试,今晚我给你试试。”
陆腾飞生气了,他为自己娶了个大大咧咧媳妇而生气,情商一点不在线。
黎招娣想起公公在地里如此狠劲对婆婆,心有余悸。
陆腾飞虽然有时也凶狠,但也算规规矩矩,公公吃错什么药,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行为,亏婆婆有手有脚竟然不懂得反抗。
陆腾飞叫老婆不要杵在那,赶紧烧火煮饭。
今天大家闹得不怎么愉快,陆腾飞想宰个鸡做午餐缓解一下。
黎招娣说不如蒜苔炒腊肉,菜篮子有一捆蒜苔,大热天她也不想烧水杀鸡。
陆腾飞说这餐他来炒,算是弥补刚才打媳妇的两拳。
黎招娣笑着说还算你是个男人。
“怎么,爸不是男人了。”陆腾飞说。
“别提他了,一提起他就想起地里那一幕,心里疙瘩。”黎招娣说。
“男人就那么粗鲁的啦,村里男人哪个斯文的,谁不是一言不合就动粗。”
“活该我们女人受罪罢,全村女人只有菊花在家里说一是一,陆明泉不知有多疼媳妇。
那天你们一起去镇上探望陆景川,陆明泉把带去的鸡蛋,全部带回来给她吃,连他们儿子没沾一点。
第二天中午菊花洗衣服边说边炫耀,说吃到撑着睡不着。”
“当真,陆明泉那个宿头乌龟在路上我问还有鸡蛋吗,他说早吃完了呀。”
“骗你的呢,全带回来坐在床头一个一个剥给菊花吃了。”
“人家坐在床头吃,你也知道,你们就是爱八卦。等以后你回娘家,又该不知怎么八卦爸妈了。”
“在房里吃不坐床头坐哪里。”
“人家房里就没两张椅子,真活该再打你一顿,天生爱八卦。”
陆腾飞说着轻轻敲两下媳妇的后脑勺。
“只要不像爸对妈那样,随你怎么打?”黎招娣低下头看炉灶的火。
“我偏要试试。”陆腾飞盯着老婆说。火苗映照她的脸通红。
“陆景川不是说要请大伙吃一顿么,怎么没见动静。”黎招娣故意扯开话题。
“他说想夏收过后再请,现在地里都忙,羊圈的羊也不够肥。”
“看来又是烤全羊,他们家不是还欠咱家两头吗,八月十五中秋节叫他先给一头,咱也吃烤全羊。”黎招娣说。
陆腾飞忙着翻动锅里的腊肉和蒜苔,汗水流到膀子上。
黎招娣顾着看火,很快闻到一阵香味,她心里却幻想着老公晚上该怎样对待她。
她会不会害怕,或者刺激多些,这是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