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在梁玉珍家吃完饭,又想打包带走。但梁玉珍不给她。
梁玉珍跟媒婆说:“婶子,等你介绍好男人给我,我才请你吃顿好的。
刚才我数着你连添四碗米饭,还要打包给你孙子,我亏大了。”
“好闺女,吃亏是福,等我介绍一个有钱男人给你,你不就赚翻。
剩下这点蘑菇,给我打包回去吧,孩子馋嘴呢。我空着手回去,他们不高兴呢。”
“你用什么装呢,我可没袋子。”
“要不连碟子让我端回去,下次再带给你。”
“你当真要还过来,我喜欢这个漂亮的碟子,里面画着两条鱼儿。”
“一定的。”
媒婆没等梁玉珍答应,端起碟子就走出去。
梁玉珍嘱咐寻空叫那老头见见面。媒婆答应一声头也不回往家里跑。
媒婆走后,梁玉珍又拿起那条小裤子看,闻到一股味道,应该没洗的。家里没个做活女人,靠一个大男人别想有干净衣服穿。
梁玉珍端详一会那条小裤子,随手扔到沙发上,她回想那个唠叨的男人,也并不十分讨厌,但想到要帮他养孩子就退缩。
那个老头五个儿子都长大了,就没那方面烦恼,梁玉珍更倾向选择老头。
她幻想这个老头肯定不一般,能使老婆生五个儿子,普通男人做不到。
当晚梁玉珍思索一会,便和衣睡觉。
第二天起床,院子的大白鹅生了两个鹅蛋,梁玉珍非常惊喜,以前一天只有一个,她便想晚点送几个到儿子那,让婆婆蒸给他吃。
吃过早饭,梁玉珍鸡蛋挑十个,鹅蛋挑十个都放在篮子里,提着去婆婆家。
每次去婆婆家,梁玉珍心里就不自然,婆婆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婆婆哭喊:“儿啊,儿啊,你就这样死了。”
梁玉珍听到哭喊声,心里一惊,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赶忙走进去,看到志强自己一个人在玩耍,婆婆则瘫在门槛上哭泣。
看到志强好好的,梁玉珍心里大石头顿时放下来。
听到婆婆喊儿啊儿啊地哭喊,梁玉珍又一阵惊吓,难道军伟出事啦。
回想军伟以前的点点滴滴,梁玉珍心底暗涌慢慢涌上心头,篮子啪一声落地,也哭喊起来。
正当两人哭泣时,军伟拿着锄头从外面回来。
他问哭啥,一条狗死了值得大家泪流长河,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
听到是一条狗死了,梁玉珍马上止住眼泪。
“吓一跳,还以为你死了。”梁玉珍说。
“原来我死了,嫂子会为我哭泣伤心,我好感动。”军伟说。
婆婆见儿子回来,问埋好狗子没。这条狗陪她十五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军伟说埋好了,还烧了一堆纸钱,比清明节烧给父亲还多。
婆婆告诉梁玉珍,她说:
“昨晚那条狗喂饱它以后,呜呜地围着我转两圈,便往外跑,无论我怎么叫它都不回头,好绝情样子。
我还吓唬它不听话,肚子饿可不给饭你吃。
想必它就是去寻死的,昨晚一夜没回来,我担心睡不着。以前每晚都在屋里陪我睡。
今早去后山看看,它已死在后山的草窝里,就像睡着一样。”
婆婆说到这又呜呜哭起来,不亚于她的大儿子去世时那么伤心。
没有养过狗的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梁玉珍能理解婆婆。
她知道那条狗带给婆婆无数温暖和乐趣,逐渐成为她的精神寄托。
婆婆虽说把狗子当成儿子看待,还不如说把狗子当成她的老伴。
“十五年,狗狗也老了,让它安心走吧。它也真是的,跑那么远干嘛,呆在自己狗窝,好歹让妈送送它走,也算有始有终。”梁玉珍说。
“它不想我伤心啊,知道我命苦,先送走自己的老公,又送走自己的大儿子,它不想让我再看到死亡。
可是它背着我去离去,我真的伤心,我们一起陪伴十五年,早把它当成儿子养了。”婆婆哭着说。
军伟听到母亲说这话,哭笑不得,他有点生气说:
“妈,你多想了,狗子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跟人一样,到了那一刻只想找一个隐秘地方,不受打扰,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梁玉珍也常听说,狗子特别有灵气,平常忠诚守家,感觉到不行时,它会外出回归原始的狼性。
它们祖先如果是狼进化,它临死离开,只不过是祖先的在召唤它。
梁玉珍见婆婆哭得厉害,便叫军伟煎两个鸡蛋给婆婆吃好。
军伟叫嫂子自己煎,顺便多煎两个,他也吃。
梁玉珍骂他偷懒,鸡蛋是她出的,还要她煎熟。
“蛋虽是你的,但不是你生的。”军伟笑着说。
梁玉珍望着他瞪眼,如果不是婆婆在眼前,得给他两拳。
军伟问嫂子鹅蛋怎么那么大,足有拳头大,该不会是双黄的。
梁玉珍不想跟他说话,自己一人到厨房里生火。军伟跟进来,有话无话搭讪梁玉珍。
梁玉珍心里倒高兴,军伟问嫂子下午做些什么,他想到嫂子家玩耍。
梁玉珍说她没空,得去地里干活。
“陪我聊聊天不好吗?”军伟问。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忙得很,还得去相亲呢。”
“怎么,嫂子要去相亲。”军伟一阵惊讶。
“娘家催得紧,不结婚不行啊。”
“我不给你嫁出去,我要你嫁给我。”军伟生气地说。
“你还那么大声,被妈听到该不会怎样骂我。”
军伟看看外面,母亲还在那哭泣。
“我不管,谁敢娶你,我跟他过不去。”军伟已无心烧火。
梁玉珍很快煎了六个鸡蛋,给婆婆吃两个,婆婆看到鸡蛋,才想起肚子饿。
梁玉珍吩咐她吃完有力气再哭。
梁玉珍把鸡蛋端给儿子,又端给军伟。
军伟不接,他说你都要嫁人了,我还吃得下。
见军伟任性,梁玉珍又怕婆婆知道,责怪她,她赶紧离开回到自己家。
军伟见状紧跟出来,尾随来到梁玉珍家。
他一进屋就留意到沙发那条小裤子,就知道是男性裤子。
他拿起裤子问梁玉珍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跟这男子过夜了。
梁玉珍摇摇头,表示没有的事情。
军伟问裤子怎么来的,且他也发现裤子破一个洞,心里暗暗骂道:“这畜牲得使多少力气。”
“这是男方给我的定情信物。”梁玉珍淡淡地说。
“用小裤子做定情信物,也真有他的。他用裤子做定情信物,我也要给一条裤子你做定情信物。”
“越说越离谱。”梁玉珍转身到院子喂大白鹅。
正当她弯腰抚摸大白鹅脖子时,军伟递了一条小裤子过来,梁玉珍不解其意,问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刚脱下来的。你把那人退回去,收下我的就行。”军伟说。
梁玉珍看着军伟脱下小裤子,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