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趁机坐到陆景川大腿上,陆景川推脱不了,只好抱着她。
“你以后睡觉记得关门,免得其他女人惦记。”
“昨晚捡了一晚青蛙,回来糊里糊涂睡着。我记得去的时候煮一锅粥,回来锅干干净净的,好像没煮过。”
“想必你是在梦游,你去哪里捡青蛙的,该不会去河边吧,河里的水涨出来了。”
“去花儿的坟头。”
“啊,你也一点不顾忌。”
梁玉珍惊吓从陆景川身上跳下来。
“有什么顾忌,她是我老婆,死了也还是我屋里人。
我每晚睡觉都梦到她,昨晚家明又不知道去哪里,我心里对不起她,所以去她坟头坐坐。”
“昨晚我记得一晚都在下雨,你也不怕冻感冒。雨夜最有可能撞见脏东西的,难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难受,英叔说花儿来世只能投胎成畜牲,想到这点我心如刀割。”陆景川说到这里,露出痛苦表情。
“生死轮回,谁也说不准。投胎成人,如果运气不好,投到穷苦人家,活得还不如畜牲,猪狗不如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她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遭下孽障。”
“英叔有没有说她投胎成哪种畜牲,如果是猪的话,还算可以,吃饱就睡啥事不用做,也算享福一段时间。
如果是狗也不错,只是伙食差一点,但好歹守家,主人会看重。”
“如果是投胎成猪,花儿定会想变成一头母猪,她生前太想生育了,母猪一胎能生十来个猪仔,也算了结她前生夙愿。”
“也不一定,你看黎招娣家那头母猪,一胎只生两个。”
“如果知道她投胎到哪家,我定会帮她找一个强壮的种猪配种。”陆景川激动地说。
“说得太远了,她如果投胎成畜牲,自然有她的主人照料,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英叔也只是说她投胎成畜牲,也不一定是猪,或许是一只下蛋的母鸡呢。”
“也有可能是猫,不如问清楚英叔,看看投胎成哪种。”
“有什么意思呢,她都成为畜牲了,来世再相遇,也不可能续情缘了。”陆景川说着说着声音沙哑。
“人家说人有三魂,一魂上天,一魂入地府,还有一魂留在人间,也叫守尸魂。
你常常去她坟头坐坐,即便来世不相遇,今生有你作伴,也算弥补了。”梁玉珍安慰着说。
“当时我也问花儿会投胎成什么,英叔叫我在她回魂夜在门口撒灰,看第二天留下什么脚印,可我当时接受不了,没敢撒灰。”
“我看世间万物,每一种存在都有它们的理由和生存空间,不一定非要投胎成人才好。”
“可是人是万物之灵,连那些妖怪都想成人呢。”
“妖怪想成仙呢,生死轮回,没指定来世非要做人。
如果是我,来世真不想做人了,实在太累。
我想做山谷一棵树,也不想作树,树大会招风。
我想做山谷里的一棵小草,或者一株兰花,接受日光沐浴,风雨洗礼。”
梁玉珍说着说着不觉出了神,她觉得她自己来世也不一定能投胎成人。
陆景川轻轻拍打梁玉珍的脸颊,“我不想你去做一棵草,或者兰花。
如果你投胎成一头母猪,我就投胎成一头种猪,咱们春夏秋冬里配种。”
陆景川听到梁玉珍想做一株小草,心里隐隐作痛。
梁玉珍抱着陆景川,问他身体怎么那么凉,晚上睡觉该盖好被子,昼夜温差大,即便夏天已来临,下雨天晚上还是冷的。
“如果我投胎成母猪,绣花也投胎成母猪,你投胎成种猪也挺好的,你可以一夫多妻。”梁玉珍哈哈大笑。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做头野猪,在山上找个山洞,叼许多干草回去作窝,你和花儿在里面生猪仔,我负责到山下偷庄稼养你们。”
“听起来挺好的,做家猪虽然不愁吃,但被主人养一年半载得出栏,任由主人宰杀,想想挺可怕的。
即便有幸作一头母猪,一年也只一两回跟种猪接触,多无趣,真不如做人天天厮守在一起。”
“所以许多人还是想投胎做人的,咱相爱时可以随时随地去爱。”
陆景川说着就一口下去,亲吻梁玉珍,享受万物之灵的福利。
梁玉珍建议盖上被子,大白天的光线太亮。陆景川说干脆把灯也关上,咱把白天当作黑夜去放纵。
连日来的雨水今天终于停下来,如果继续下,肯定要水漫金山,整个村庄会遭殃,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
人们大清早来到河边看河水奔腾,偶然有几尾鱼跳到岸上,
如果大条的,村民会捡回家蒸着吃,或者熬汤。
小的鱼仔就不理睬,任由它们在岸边蹦哒。
有时河里也会漂浮一两具尸体,一转眼就冲到河下游,村民只知道是上游冲下来的。
大家也不敢贸然去动,过不了多久自然有人挨村挨户打听尸体飘去哪里。
人们认为尸体它漂累了,自己会停在岸边,等待亲人来带他回家。
每次发大水,都喜欢到河边看看,有时候会看到一些名贵的树木漂过,有人打捞上来卖钱,会赚一笔小数目。
多数人站在河边只是看河水流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看着河水不停向前流淌就很好。
如果上个几年学,他会想到孔夫子的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陆景川和梁玉珍在被窝里缠绵得难舍难分,梁玉珍趁机要求陆景川娶她过门。
陆景川不理睬,他趁机堵住梁玉珍的嘴,让她说不成话,他还没做好准备迎娶另一个女人进家门。
如今之际,陆景川想帮儿子早日成家,儿子是陈绣花留在世上唯一的挂念,得让他开枝散叶。
昨晚他还在陈绣花坟头发誓,以后再不近女色,可是天亮他就跟一个女人缠绵。
陆景川知道陈绣花不会怪他,也知道他的话很多不算数的,他就是个无赖。
梁玉珍见陆景川堵得喘不过气,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好面子,故意拖延时间,让世人称赞他深情念旧人。
“可是我已不是新人。”
梁玉珍喘不过气,干脆把一切咽下去,包括委屈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