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和陈世荣聊好一会,看太阳快落山,便想回村里去,他担心梁玉珍下不得床找东西吃,得饿一天。
昨晚梁玉珍求他不要喝老参酒,要喝得农忙过后再喝,地里不忙在家待多长时间都没事。
陆景川却说趁月色正好,兴致盎然,怎能错过美好夜晚。
梁玉珍只好任由他摆布,大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境况。
军伟拿到钱后欢喜不得,他问陆景川想吃点什么,豆腐饭或者烧肉饭,又或者吃碗云吞,这会由他请客。
陆景川说他一点不饿,早上吃猪肉还腻着,买两瓶汽水来喝倒不错。
军伟爽快答应,便跑去买。
他也喜欢喝沙示汽水,只不过平常舍不得花钱买而已。
陈世荣着实感谢陆景川,从箱子里拿出五十元递给陆景川,说是他的劳动报酬。
陆景川连忙摇头,还批评陈世荣少看他,他最是讲情义的人。
陈世荣只好作罢,他又悄悄跟陆景川说:“叔,你有老参酒给我一瓶,我打算接连二而三让银珠怀孕。你也知道杀猪的命不长,想赶快多生些孩子。”
“你真的是乌鸦嘴,你会长命百岁,二十来岁的孩子说这种话。”陆景川有点生气。
“我也希望如此,但我爷爷和爸爸都没活到六十岁,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人们都说因为杀猪的缘故。即便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我想赶快生几个孩子出来,养大他们,临走时看到他们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了,”
“别杞人忧天,平常多到寺庙上香拜神,消财躲灾。如今你家格局可能有所改变,无意中注入外来新鲜血液。
你好好把军伟的种抚养成人,这真的功德无量,平常多关爱他。”
“我明白,我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还挺担心你会区别对待孩子,那可真不可取,简直是在造孽,
好好把他抚养长大,定能改变你的命格。
我仔细看你的面相,三停中等,天庭饱满,下巴尖短了一些,下停是主寿的。
以后好好修为,会活到九十九的。”陆景川语气深长地说。
“叔,你的话我肯定会听,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我即便只给你面子,也会好好对待那个野种。”
“你看你怎么说自己儿子的呢,以后绝不能说什么野种。”
“今天气过头了,你记得给我一瓶老参酒,以后你来集上,我都给一斤半斤五花肉孝敬你。”陈世荣说。
“太过了,叔岂是贪小便宜的人,送一瓶给你值什么呢,每年我都去放山,不怕碰不到老参。
只是银珠刚怀孕,你喝老参酒可不行,为了安全起见,等她生产后再给你。”陆景川说。
“叔,我每晚喝一点养生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们只是虾兵蟹将,比不上你像头猛虎的人。即便喝一瓶也不会掀起大风大浪。”陈世荣不好意思地说。
银珠常责怪他腰肢无力,亏他能降服一头猪。
陆景川思索一会,“你没见过它的威力,一瓶喝下去堪比十头牛呢。
到时你无法无天,遭殃还是银珠。
还是得等银珠生产后再给你,那会你刚好可以备下一胎。”
“好呢,我听叔的,到时我再问你要。叔,这个猪蹄你拿回去炖口汤喝。”
陈世荣说着拿起猪蹄用稻草一绑,客气递给陆景川。
“岂有此理,你这小子爱来这套。”陆景川不再退让,伸手接过猪蹄,刚好拿回去给梁玉珍补补。
这时军伟开心拿着两瓶沙示汽水走回来,一瓶黑色的,一瓶黄色的,他问陆景川爱喝哪一种。
陆景川见他只买两瓶,没买陈世荣的份,心里很不高兴。
“再去买一瓶,给一瓶世荣。”
“干嘛给他,我没买他的份。”军伟拉下脸说。
“小家子气,一瓶汽水值多少钱,别人老婆你都睡了,还计较一瓶汽水,没叫你批发算是不错啦。”陆景川说着递一瓶汽水给陈世荣。
“不稀罕他买的,如果不是看在叔的份上,今天早就跟他生死不容。”
“不喝我还省了。”军伟伸手欲夺回来。
“去去去,这两瓶我都要了,你自己再去买一瓶。”陆景川瞪眼说军伟,军伟只好又跑去买。
陆景川把汽水又递给陈世荣,“别跟他计较,尽管喝吧。”
“既然叔都送到嘴边,我就喝吧,闹了一天也渴啦。”陈世荣说着用刀削走瓶盖,咕噜咕噜喝起来。
陆景川用牙齿轻轻一咬便把瓶盖咬开。
燥热的天气顿时凉爽许多,一瓶汽水下去倍儿爽。
陆景川叫陈世荣记住他的话,好好对待军伟的种。
陈世荣拍胸膛表示放心,等他长大还会让他接手猪肉档。
陆景川笑笑说他是好样的,便不等军伟回来,别了陈世荣。
心里暗想:“这小子不愧是做生意的,会跟人打交道。不像家明,军伟这些乡下佬,为人处世像块木头。”
他看看手中的猪蹄,想着陈世荣瘦弱的身板,不禁叹一声,到时真得给他一瓶老参酒,好好补一下,没准变得越来越强壮。
军伟这时刚好拿着一瓶汽水开心回来。
“你这傻小子,这瓶汽水是你的,买到就喝,何必拿到我面前再喝呢。”陆景川忍不住训他两句。
“你们都喝完了,还想着一起喝呢。”
“一瓶有多少,没两口就见底。”
“那瓶子呢,我还得还给人家呢。”
“在猪肉档那里,赶快去拿,千万别吵起来。”陆景川不耐烦地说。“渴得很,你这瓶也给我喝吧,看到你就冒火。”
陆景川一把夺过军伟手中的汽水,咕噜咕噜喝两大口,剩下一小半递给军伟。
军伟不情愿接过来,仰头一口把剩下汽水喝完。
“你这小子学学人家,跟他非亲带故送一个猪蹄给叔。
你呢,明知天气那么热,也不问一下我,一瓶汽水够不够喝。
三人在那里,你只买两瓶,即便有血海深仇你也该做做样子,
何况你把人家老婆睡了,还留下种给别人养,
便宜几乎你占尽,连瓶汽水舍不得请喝。
真的不知怎么说你们这群年轻人,全部都是一根筋。”陆景川又叹口气。
“我跟银珠好那会,她还不是他老婆。”
“你还说,赶快去把瓶子拿回还去,太阳落山啦,咱得快回家。”
军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跑着去猪肉档拿回空汽水瓶。
陆景川原地站住等,他怕军伟跟陈世荣打起来。果然很快传来他们争吵声,陆景川只有叹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