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到酒店再说?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宋漾寻思着这话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对,在温哥华那次,他也说不急,然后就把她带到观景台的玻璃电梯里吓她!
那样深刻的体会,让她至今难忘!
宋漾吃一堑长一智,眯了眯眸,戒备的盯着他,“你不急我急,麻烦你赶紧签了,我还要下车去找酒店住。”
“有钱住酒店?偿”
“……你借我点,明天还你。”
“忘了那些跟踪你的人了?”
“……”
薄景琛神情漠然,宋漾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她倒忘了这茬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失了薄景琛的保护,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眼下,还是安全最重要。
宋漾权衡着利弊,终是妥协的在车上乖乖的坐着,到达酒店后,薄景琛领了房卡,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神情紧绷的宋漾,“怕我吃了你?”
“怕你用歪门邪道害我。”
宋漾磨着牙齿,薄景琛勾了勾唇,面上表情意味不明,“你这只小强一般人害不了你,走吧。”
听惯了薄景琛的毒舌,宋漾已然有了抵御力,全程不把他的话当话,跟着他进了电梯,随时随地保持一米的距离。
一个晚上了,薄景琛的态度,不温不火,就连脾气都没发过,宋漾直觉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进了房间,见着里面……不一般的情-趣用品时,宋漾有些懵,回头看向跟进来的薄景琛,“你定的什么房间?”
薄景琛站在门口,反锁上门,而后,松了松领带,撩唇沉哑出声,“拒接我电话,袭警,不知好歹不知感恩,还敢辞职跟我提离婚,宋漾,你越来越能耐了啊。”
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是时候收拾她了!
薄景琛薄唇轻勾,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蹿着深浓的火光,他脱了外衣,解了袖扣,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像来自无间地狱的神魔,几欲将她焚烧殆尽。
宋漾被逼后退,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双手交叠握拳护在胸前,“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打不过我的!”
“我不屑跟女人动手,但这一次,实在是你太不听话。”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我认真起来下手真的很重的,如果打伤了你,你、你可不能让我赔医药费!”
宋漾吞咽着口水,薄景琛挽上衬衣袖子,微挑的眉梢刻满邪佞,似一头觉醒的猛兽,享受着捕获猎物前的快感。
“床上有绳子,识相的自己把手脚绑好,你乖一点,我下手也会轻一点,明白?”
“明白泥煤!”
乖乖的把自己绑了趴床上好让他拿鞭子抽?
傻子才这么做!
宋漾粉唇紧抿,瞥了眼床上的物什,先发制人的抢了那鞭子,指着薄景琛道,“有本事你过来,我不会手软的!”
她拿鞭子往地上抽了下,威慑力十足,薄景琛看着她的行为,无动于衷,三两步走到了她身前一米处,“拿过来。”
他伸手,她凝眸,执鞭往他手上抽去——
她不想伤他,只使了七分力,然而,就在鞭尾触及到他掌心时,他猛地握住,顺势往怀里一带,那力道,生生的将鞭子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下一秒,她还来不及讶异,他已经跨步到她身前,扣住她的手腕往后翻转,宋漾只觉得耳旁一阵风刮过,本能的抬腿踢他裆部,他却未卜先知般的躲过并屈膝顶在她的腿弯处,逼得她跪下!
“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薄景琛轻而易举的将她拿下,利索的拿绳子捆住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而后,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丢上了床,“给我好好趴着!”
宋漾手脚被绑,只能跟个圆桶似的在床上不安分的来回滚着,一边惊讶畏惧他藏得极深的身手,一边给自己壮胆的跟他叫嚣着,“薄景琛,你敢抽我试试!”
啪!
声响,惊心动魄。
响在她的耳畔,吹起丝丝发缕。
宋漾噤了声,盯着落在她脸畔一厘之距的鞭身,吓得不敢再动弹,薄景琛收回鞭子,弯腰扳过她的脸,冷声质问,“我找你,你发脾气关机,万一真出了事,你负责还是我负责?辞职,离婚,你想怎样就怎样,真当是在过家家了?”
“关机是我不对,但这也是被你气的,何况,离婚是你想要的,我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宋漾顶嘴,薄景琛紧了紧鞭子,眉目更冷了一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离婚?”
“你嘴上没说,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
看看,又在强词夺理!
薄景琛冷哼,看了她一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多做争执,“武替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今天这事,过不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骂你,你不听,我打你,你总该长点记性了。”
“你宋漾是进过旦斯格斗八角铁笼的人,被人打断了腿骨都不吭一声,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把骨头能硬到什么程度!”
他扬鞭,作势打下,宋漾绷着身子,闭上眼睛大喊,“等一下!”
她喊停,薄景琛动作微顿,眯着眼看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宋漾见鞭子没打下,暗暗松了口气,翻了个身,拿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脚,“绳子太紧,我脚腕好痛,可能是旧伤复发了,你能帮我松开一点吗?”
她秀眉紧蹙,真像是这么一回事,薄景琛掂量着她话中的真假成分,矮身捞起她的双腿,看了眼,问道,“真疼?”
“恩。”
她点头,郑重其事,薄景琛气归气,到底是在意她身体的,哪知,刚解开绳子她就一脚踢了过来,若不是他闪躲的快,这一脚,怕是直接能中伤他的眼!
下手,够果断,也够狠!
薄景琛面色清冷,在她逃跑之际迅速抓住她的脚踝往回拖,这一回,直接将她锁在了床尾两只手铐里,“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骗人!”
宋漾计谋失败,被他抓了回来呈“人”字型趴在床上,只觉得屈辱不堪,在求饶和抵死反抗间毅然选择了后者,“你这是家暴!我、我要告诉大哥!我还要上法院告你!!!”
“还懂得告状,行,你就回去让他验验伤,看法院能判我什么刑!”
薄景琛铁了心的要教训她,让她尝尝苦头,下次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手中的鞭,再次扬起,拿捏着力道,隔着轻薄的衣衫,打在她挣扎的臀部上。
鞭子,是酒店准备的,用于情-趣玩乐。
只要力道拿捏适中,并无多大的杀伤力。
薄景琛把握着分寸,让她感到痛,却不会伤到内里,至于宋漾,被他这么打了两下,屈辱下咬牙开骂,“薄景琛,你这个变态!你放开我!!!”
“还有力气骂,很好!”
她骂一句,他的力道就重一分。
宋漾疼得咬起了被子,挣扎着身体开始喊救命,似乎听到了她薄弱的呼救声,门在这个蓦地被人踹开,鱼贯而入一群穿着警服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上演全武行的两人傻眼,而房间里的情景,也让闯入的人惊愕万分,直到为首的警官打破这份怪异的沉默,“卖-淫嫖-chang还玩S-M,通通给我带走!”
敢情是碰上扫黄的了。
一切,突然变得戏剧性起来。
宋漾埋头伏在被子里,无脸见人,而薄景琛,正教训到一半被人打扰自是不悦,将鞭子往地上一扔,冷声开口,“我跟我老婆开-房玩个游戏都要查?”
这样的说辞,警官已经听得腻烦,“这家酒店是卖-淫窝点,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如果你们夫妻关系属实,我们自然会放人,现在,带走!”
扫黄大队,向来执法雷厉风行。
薄景琛碍着身份,不方便跟警察起冲突,就这么跟宋漾被押解着出了酒店,外面,围观群众对着一众失足女一个劲的拍照,纷纷发着朋友圈和微博。
闪光灯下,薄景琛拿外套罩着宋漾,防止她的正脸曝光,至于宋漾,被他打了一顿,屁股疼的很,心里也气的不行,但眼下名声要紧,只能乖乖的躲在他怀里避风头。
两人被押着上了警车,宋漾折腾了一晚,又饿又累,耷拉着脑袋靠在薄景琛身上,听着警车的鸣笛声,莫名的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明明……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宋漾闷着小脸,经不住上下眼皮打架,捂着干瘪的肚子慢慢闭上了眼睛,薄景琛低头看着她疲倦的脸,气消之后挺后悔刚才动手打了她。
自她挂了电话拒接后,他一路超速赶到这里,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他越担心她的安危,就越生气她耍小孩子脾气的行径。
再加上之前她瞒着他去当武替,搞了一身的伤回来,他看了不是不心疼,只是找不到借口去关心。
何况,她对他的说教,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这点,恰是引发他动怒的导火索。
俗话说,关心则乱。
对于宋漾,薄景琛不可谓不上心。
……
市公安局。
一番调查取证后,扫黄行动大队队长腆着笑脸跟薄景琛赔罪,“薄先生,真的对不住,是我们工作失职,给您添麻烦了。”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薄景琛握着水杯,轻言笑道,“查清楚了就好,不过你们警方这种宁可错抓三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执法宗旨真是让薄某大开眼界。”
“薄先生说笑了,您看这么晚了我让人送您回酒店?”
“酒店都被你们端了,我们还怎么回去?何况,被抓的时候到处有人在拍照,我的形象代表着CY的形象,若是因为这起事件造成CY股价大跌,那我真的要问贵警方索赔声誉损失了。”
薄景琛唇角挂笑,然话中威胁之意甚浓,宋漾坐在他身侧,实在是饿的不行,直接摊手在他面前打断了这番谈话,“给我点钱,我去买吃的。”
她有气无力的,薄景琛瞥了她一眼,“晚饭没吃?”
“恩。”
“……”
他皱眉,掏出钱包置入她手心,队长见状,忙把自己的夜宵贡献了出来,“吃这个吧,我老婆亲手做的,营养又健康。”
队长示好,宋漾看着挺过意不去的,拉了拉薄景琛的衣服附在他耳畔道,“算了吧,别为难他了,人家也是秉公办案,偏偏运气不好碰到你这尊大佛,何况又是那样的场景,在这个卖-淫窝点里任何人都会想歪的。”
宋漾想息事宁人,薄景琛看了眼那保温饭盒,默了几秒,终于起身站了起来,“我不想在明天的头条新闻上看到有关我今晚因误会被抓的任何信息,麻烦你们的网警辛苦下。”
“我明白,至于酒店房间我去安排一下。”
“不必了。”
薄景琛冷言,揽着宋漾的肩膀出了公安大门,适时,眼前驶过一辆保时捷,那半开的车窗后,是张阳光帅气的侧颜。
那是……陆铭!
宋漾眼尖,推开薄景琛追了上去,跑了百米后因体力不支踉跄的摔倒在地,这时,身旁走过两个民警,隐约听得他们的对话。
“儿子刚有了出息,这老头就走了,享不了清福啊。”
“那老头酗酒嗜赌,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就算他儿子再有钱也补不了他那个无底洞,这次因为意外死了,我看他儿子一滴眼泪都没掉过,想是巴不得他早点走了。”
“那样的人活着也是拖累,但到底是自己爸爸啊……”
“……”
两人嗟叹,宋漾从地上爬起来,拦住了他们,“谁意外死了?是不是姓陆?”
见着突然蹦出来的宋漾,民警一愣,思味着道,“是姓陆不错。”
“陆保国?”
“你认识他?”
“……”
看样子,是没错了。
宋漾咬着下唇,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颤声道,“他的儿子是不是叫陆铭?刚才来过这里?”
“对啊,你是他的——”
民警询问,宋漾煞白了脸,他刚刚就在这儿,就在她的身边,他爸爸走了,他一定很伤心,不是不哭,是泪都往心里流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不懂,但是她懂。
宋漾红了眼,心里难受的紧,“我是他朋友,他爸爸……是怎么意外去世的?”
“喝多了酒,失足掉进了海里,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
薄景琛追上来时,宋漾呆呆的坐在地上,膝盖处破了皮,沁着血丝,他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剑眉紧皱,“碰到熟人了?”
“我碰到——”
尾音,微顿。
宋漾惊觉回神,生生将“陆铭”二字吞回了肚子里,忙转了话锋道,“我以为是旖旎呢,没追上,可能是我认错了。”
“是么?”
可他分明听到了她和民警之间的对话。
薄景琛没有拆穿她,不动声色的将她抱回了车上,从后备箱里拿了几包薯片出来,“将就着吃点,吃完后闭上眼睛睡一觉,我开车回A市。”
他的车,后座很宽敞。
宋漾趴在座椅上,食之无味的啃着薯片,薄景琛开着车,不时得从后视镜里瞄她一眼——
这丫头一颗心全系在陆铭身上,于他而言,原本是好事,可现在,事情发展早已脱离了最初的设想。
他对她,上了心。
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她走?
……
回到A市,已经是凌晨两点。
宋漾睡得熟,薄景琛不想叫醒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了会儿,他起身拿了医药箱过来,而后,缓缓的褪下她的裤子——
---题外话---万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