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魂重生]第一章 深墓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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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他来到了一条小路之上。
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最近的他,一直在被一个梦困绕着,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他见到了一派金戈铁马。
两支军队正在一处城外的平原里拿着兵器对砍,城头之上,屹立着一个表情坚毅,满是决死之色的将军。
城下,一群士兵正围在了一名将军身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非常担心的神色。玉正平依稀可以看到那将军的样子。
头戴凤翅盔,身披玄黑袍,在一匹白马边斜坐着,眼睛果决的盯着面前的城。
他甚至还可以看到这城的名字。“南郡”。
隐隐约约的,他看见那城下的黑袍将军似乎是肋部中了一支箭。梦里没有彩色,只能看到黑色的血在不住的流出。
这伤很重。
然而那将军却没有因为这肋间的重伤而有什么恐惧。正相反,这创痛反而激发了他昂扬的战意。
他猛地一下推开了身边要扶他的士兵,继而用手里的长剑砍断了露在体外的箭杆,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匹高大雄健的白马。
那有着银白色鬃毛的白马好像是知道了主人的意思,一股昂扬之气也显了出来,双蹄腾空,纵声长啸,宛如龙吟。
军士们被这份勇悍震动了,整齐的军阵紧紧跟随着他。
那黑袍将军上马之后,便取过画弓抽出羽箭,瞄准了来犯的敌将,堪堪而击,箭若流星。弓弦响处,敌军数将都被迎面射中额头而死。
接着黑袍将又策马前冲,一身当先,长剑四下翻飞,两名敌将没躲过这阵剑网,霎时身首异处。
此时,一名敌将斜地里杀出,挺枪直刺,要从侧面偷袭黑袍将。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黑袍将也不回头,一个矮身,迅捷之极的躲开这枪,继而右手抓住敌腕,猛地向下一扯,竟将敌将握着枪的手臂生生撕裂下来。
那敌将马上痛的晕了过去。
而黑袍将的身上,也已是满身血污,无法分清是敌将的血,还是他自己伤口的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十一个……带着重伤,十数名敌将已死于他的剑下。
军人在战场的意义便在于此。
嗜血的男儿在凛厉的血海中愈加兴奋。
那黑袍将骤然举起了手中长剑,一声高喝,向对后面的部队传达了军令。
“此役之胜,便在今日!九柳狱火阵,攻!”
每当梦做到这里,玉正平都会被惊醒,他好像能够切身的体会到那时的那份万丈豪情,这让他没办法再睡。
他思想是不是小时侯看打仗看多了,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为此特地跑到了百里之外的巴丘去卖药,一来二去,天色就不早了,他连忙马不停蹄赶回来。为了求快,他绕了个小路,虽然难走了些,但却比大路近上不少。
此时虽是夜间,却因为今天是满月,所以路径还是可以看的蛮清楚。但正平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一片树林处,全然是黑洞洞的一片。
所有的树都没有影子,明亮的月光,好像已经被它尽数吞噬掉。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催了催鞭,要作速离开此地。谁知马儿吃疼狂奔,跑了一气之后,他发现竟然又来到了原地。
正平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心说说什么不该贪这个近。
他打了个寒颤,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幸好这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老人,于是下了马上前,打算去向他问一下路。
“老伯,这条路该怎么走?”正平问道。
可是那老人却没有反应。玉正平以为是他耳背,没有听见,便又往前凑了凑,大声的问了句:“老伯,这条路该怎么走?”
谁知这话一问完,树林中似有无数个声音重复着他刚才的问话:“该怎么走……该怎么走……”
正平大骇,忙去拍了拍老人,要快些问他走出这里的路。
然而这一拍,他只觉是拍在了一摊棉花之上,衣服里好像完全不是人的身体。与此同时,他感到手上刺刺的,好似握到了一团物事。他抬起手,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团头发。他慌忙把头发扔了出去,正自惊恐间,那老人忽地开始缓缓的转过了头。
正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再看那老人,想抬起腿走,却只感腿完全不听使唤。他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却发现即便是闭上,也依然能看到他老人缓缓转头的样子。
这时,一声长长的叹息发出。声音很轻很低,然而对于正平而言却无异于霹雳雷鸣,让他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便在此时,他也看到了那老人转回头的样子。
原来竟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满脸溃烂的已全然看不清楚本来样子,只有一只眼睛却分外明亮的睁着。
不过玉正平就没这么幸运的有多种选择了,对他而言,除了惊竦还是惊竦。“鬼啊!”他大叫一声,使足了混身的气力一挣,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啪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感到一阵剧烈疼痛,再抬头看时,老人已经不在了。他马上爬起,要回头上马再奔逃时,却发现那马也已经不见了。他急忙的看向四周,四周却也已尽皆被黑暗吞噬,完全看不到任何路。
万分惊悚间,他只看到树林深处透出了一道光亮,若隐若现。
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向着那唯一的光亮走去。走了良久良久,终于来到了光亮近前。刚刚来到近前,他又后悔了。因为这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座坟墓,那若隐若现的光,便是自墓碑上发出。
他不敢看那墓碑上写什么,头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了大的声响,再引出来什么东西。于是只目光左右的看着,期盼可以看到一条路,然而却什么也没有。他不敢在这里多呆,轻轻的转身,要先离开此地再说。但刚刚转身就听见坟墓方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过来了。”
正平再也忍受不住了,这一阵子对他精神的**快让他崩溃了。他“妈呀”的大叫一声,要狂奔离开,谁知却又被那无形的束缚束住了,一双腿压根动不了。
与此同时,一个影子在他面前现了出来。
他彻底绝望了,闭上眼,说什么再不敢睁开。要是再让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他觉的不如干脆咬舌自尽算了。然而一如刚才,他即便闭上眼,也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身影的样子。他只好做好十足的准备,要再受一次惊吓,唯一的盼头是希望这次轻一点。
然而幸运的这是,那身影清晰之后,他看到的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烂脸,而是一个面目俊秀,却英气十足的高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