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凶战危,乃是危阵最后一式。请使用访问本站。|纯文字||兵者,凶器也,乃是人间最惨烈之事。各种计谋、战术的出现,就是为了在战场之上,让自己士兵的伤亡更小一些。然而兵凶战危之法,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全然不顾自己的伤亡,但求对对方的杀伤。
此法一出,与其说是伤敌,不如说是,
同归于尽。
雷武本就认识皇甫伯尚,一向知道他的为人。他知道皇甫性子稳健,直有些拘泥不化,一切战阵用兵都是照着旧例一一而未,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故而方才之战,他的一切用兵,基本都在自己所料之中,自己是大得便宜。哪想皇甫伯尚不越则已,这一越便如此惊人,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搏命之法,让他一时有不知所措。
他这一个惊诧,皇甫伯尚部便已杀了他三百余人。当然,皇甫伯尚部的伤亡也基本相同。
雷武忙回过神,昂然道:“皇甫兄,不想你还敢用此等战法,倒是小弟低估于你了。不过,更因如此,才更不能留你了!”
雷武策马数步,剑锋挥过,一道军令下达,正是“险兵五式”中的“诡形奇制”。
此令一下,雷武部立时变阵,两下复合,另有数队分出,依着平日训练极熟的法子,向皇甫部攻去。只见这数队与正兵之间,遥相呼应,变阵移位,诡异莫测,恰如陡生奇云一般,只看的人眼花僚乱。只令皇甫伯尚部想同归于尽,都无从着手。
这一式乃是邓艾毕生心血所在,端的是威力非凡。雷武即学此着,那便是日夜揣摩,士卒也是连年习练,不敢有丝毫懈怠,故而在这一着上,雷武所使,便是邓艾亲至,也难过之了。数队依着奇妙的行动,向皇甫伯尚部的缝隙处攻去。仅数着,便令皇甫伯尚部死伤过百。
皇甫伯尚身处绝境,却并没有显出颓废之色。相反,他为死前能有一次豪情激昂,而感到无比的快意。他也不再下令,只让健锐营各自为战。自己也握起长枪,冲入了敌军战团。
皇甫伯尚武艺颇精,长枪飞舞,立时杀得数人。然而敌军训练有素,一有缺口便立时补上。他奋起神威,又杀了十余人,气力已是不济,被雷武部数人围住。
皇甫伯尚已知自已必死,只是后面二弟等人却免不了也要受戳,隐隐一份歉疚之意。然除此之外,更无牵挂。他将枪倒过,插在地上,取剑横于颈上,傲然望着雷武道。
“我皇甫伯尚今日难免一死,然而却也休想有人能杀的了我!”
一名雷武部士兵不服他言,喝一声纳命来,径自冲上,要挥长戟取了他性命。皇甫伯尚勃然一怒,将剑反握,侧过剑锋,电光般绕过他脖颈,一个使力,把他揽过,怒喝道:“凭你,也配!”剑锋回转,横向一拉,那士兵血如井喷,立时毙命。
皇甫伯尚面带残血,一双虎目环扫众人。本来那些士兵一起围上,依着平素训练的战阵之法,便可取了他的性命。然而此刻竟好似都被他的威势震住了,站了半晌,只无一人再向上。
雷武乃是血勇之人,对皇甫伯尚此举,也是心生敬佩之意。他摆了摆手,道一声罢了,围住皇甫伯尚之人便又后退了数步。
皇甫伯尚复将剑横在颈上,昂首闭目,便要自刎于此。
皇甫仲陵见了,兄弟情深,哪里忍得此景,欲待上前,却是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陵冷林也是一般。只有云飞可以行动,向皇甫伯尚奔去。他虽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事到如今,也总不能冷眼旁观。谁知跑了数步,就被草石绊倒在地。他也顾不得疼痛了,爬起继续冲过去。然而究竟所离太远,眼见无法阻止。
马陵等人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若然有机会逃出生天,誓为皇甫兄报此仇。
岂料便在此时,嗖的一声弩响,一箭飞火流星般划破长空,直指皇甫伯尚手中剑而去。“咣”的一声,打在剑上,皇甫长剑脱手,不知发生何事,怔在当地。
众人皆是一怔之间,数十枝弩箭如前般飞过,向着雷武部飞去。雷武骤见变故,忙令身旁弓兵还击,不料敌人接下一上百枝箭,便是朝着已部弓兵飞去,不待其反应,便都已殒命当场。
雷武大吃一惊。他未见敌军,敌军箭却已至,这是射程何其远?他忙抽过一具尸体身上的箭,一见之下,更是诧异。只见这箭既长且重,怪道能发如此之远。而能射出此箭的弩机,必是十二石以上的重弩。他暗道:“这是何方神圣?”
马陵云飞却皆是大喜,马陵单听弩声,就已知大概了。他亲历多年,所见用此弩的军队,只有一支。他让云飞相扶,去坡边看视时,果然所料不差。
只见一支军队,如疾风般卷至。军队之中,一面八字大旗随风而动。
“乾坤风林,风山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