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接过鸡来,向钟繇看去,钟遥点了点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年轻人右掌轻放在鸡身上,掌力一摧,鸡哀鸣了一声,立毙。
“请那日的杵作来检验一下罢。”年轻人说道。
“是。”郑才依言而行,叫来了那日的杵作。
不一会儿,杵作便上了来,听了大人的话,开始取过工具检验。这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检验动物的尸体。
“奇怪……”杵作检验完毕,说了声。
“怎么了?”郑才问道。
“这鸡的死亡方式,与那日的四个人一样。内脏都是被这样震碎的。奇怪,真是奇怪,江湖内力摧伤人的法子,原也是这种,但方式完全不一样。内力震碎,是外力入侵而碎,而这样子,却好似由内而外破碎的,真是奇怪。”杵作怔怔的说着。
郑才惊异的看着那年轻人,却又不敢多问。
“下去罢。”钟繇摆了摆手。
郑才道:“想来大人已知晓了?”
钟繇道:“确是知晓。只有其中有些事情,乃是机密,郑县令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是,下官不敢多问。”
钟繇道:“那日在现场,却又逃离的,还有三人?”
郑才道:“多方打探,正是如此。那三个,一个是玉正平,是曹公子的师傅。一位是相府千金,还有一个女子,好像是叫做吕……吕……”
钟繇道:“吕轩。”
郑才惊道:“原来大人已知晓了?”
钟繇将自己的一幅字提起来看着,问题却仍是问郑才:“现在,县令大人该按依律而为,派官差调查此事了罢。”
郑才道:“这……”他对尚书台的命令仍有所顾忌,毕竟那是他的顶头上司。
钟繇仍是看着字:“此次是由御史府出面,令你纠查此案。你若不办,那么也好,本官现在便将你解入京中,过府问话。”
郑才听他说的厉害,忙伏首道:“大人,怎么能如此啊?不让本县调查,那也是尚书台的意思啊。”
钟繇放下字,伸出了手。
郑才:“大……大人何意?”
钟繇:“手谕。尚书台的手谕。你不是说这是尚书台的意思么?拿来尚书治手谕我看。”
尚书台密令,又怎会留下字据?郑才当然拿不出来:“回大人的话,没有……”
钟繇:“没有,那就不是尚书台的意思。如果你坚持,那么到时可以向御史府提出,要求尚书台出面,与你对质。”
郑才区区县令,哪敢和尚书台的人对质?顿时汗如雨下:“下官不敢,万万不敢。”
钟繇:“既不敢,那就马上发签,让官差参与调查。”
郑才思来想去,这一节终是脱不过了。好在上有钟繇,下则是朱国经办,自己想来还有法子逃了干系,心念一横,应承下来:“是,唯大人之命是从。”
钟繇听了,干净离落的站起身来,对旁边那年轻人说道:“曹真,你留下来,会同骑都尉办理此案。”
曹真道:“是。”
郑才听了又是一惊,竟连曹真都出面了!他在官场多年,对内里事情了解很深。曹真,字子丹,本姓秦,其父为秦邵。秦邵与曹操交情很好,一次作战中,曹操遭遇袁术部曲追杀,幸好秦邵冒名顶替,才救了曹操一命,自己却死于乱军之中。曹操感念其德,将他的儿子秦真收养,并改姓为曹,便是这曹真了。
曹真自小与曹丕一同长大,兵法既通,谋略又足,且勇力过人,曾有过回马射虎壮举。曹操爱其才,让他加入了名闻天下的曹军精锐部队,虎豹骑。随虎豹骑一同攻略河北之后,曹操又将他派给了钟繇作功曹,以锻炼他的政务能力。
他文武双全,精明强干,又有曹族之亲,是曹操的重点培养对象,将是军国未来的一颗巨星。
他少年得志,前程似锦,但随钟繇一同进来之时,毫无一丝骄狂之气,以致于让郑才误会只是一名护卫而已。眼下得知其身份,惊诧之余,也深深的感到这人太不简单,将来必能作出一番大事业。
此时钟繇已走了出去。多年处理政务,养成了他干练的习惯,做事一点不拖泥带水。之前的乱石辅街,是引入正题之必须,不得不为,现下已做完了,他毫不耽搁,马上便要动身回许都。
曹真郑才朱国都忙送了出去:“恭送中丞大人!”
钟繇走后,曹真依然是恭敬的神色,对郑才说道:“县令大人,事情原由,刚才中丞大人已说明了。可否令朱都尉,马上调派本县兵卒,与我一同出发?”
郑才亦是郑重十分:“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朱都尉……”
“是!”朱国早已欣然作好了准备。身为一个武官,他不像郑才那样有耐心,可以什么事情不做的一日复一日。刚才一番谈话,郑才身处夹缝之中,忧闷不已;钟繇虽是一计得行,但知道对手是谁,心下着实没底;曹真喜怒不形于色,然身处一线,压力甚大,而最高兴的,其实便是朱国。
稍时后,业已带着这些兵卒出发的曹真,刚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冷峻。他知道,钟繇一番话,其实目的并非只是调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