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明白,这是官场迎接上官的“例敬”。请使用访问本站。>?这银子和女人,都是伯宁送给自己享用的。有意把西厢东厢隔的很远,这就是伯宁的聪明之处。不过他要是知道了和正平一同的倩雪是丞相之女,自尽的心都会有。
这时,隔壁李清墨房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李清墨那大嗓门儿:“滚,都拿走!把老子当甚么人了!”显然,银子撒了一地,派到他房间的舞女也被赶了出来。
“大人!”正平房内的这舞女,面带惊慌之色的叫道。
这献银、侍奉之举,都是她们为奴为婢者的差事。那边办得不好,被赶了出来,回头免不了要挨一番责打。这舞女生怕正平也是这般,所以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正平。
“放在那儿吧。”正平柔和的说道。
“是!”舞女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坐。”正平又说道。
“是!”舞女轻轻的在床边挨着正平坐了下来,娇媚的看着他,接着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要去帮他宽衣。
“不忙。”正平挡住了她:“我问你些事。”
“哦。”舞女把手放在腿上,半裸的酥胸因为紧张和不安而不住起伏着。
“你很怕我么?”正平见了她的样子,问道。
“恩。这里是个小地方,以前最多也就是见见邻近的县令、地方驻军路过的校尉、都尉什么的。像大人这样虎豹骑的上官,奴婢还是头一次服侍呢。”
“你竟还挺懂得这里面的上下之分。”
“这些都是奴婢们的差事,不敢不懂。”
“过了县衙,有几条去宛城的路?”
舞女想了一下:“好像只有一条,在清水山谷那儿。本来进进出出都是很方便,只是最近来了一些军士,封住了那里的路。那些人凶的很,伯县令几次派人去交际,都被骂了回来。”
“这么说,过不去了?”
“大人这样的上官过去是肯定没问题的。只是一般百姓想要过去,恐怕就只能‘打锲子’了。”
打锲子是江湖上的黑话,意指通过道上的朋友,走暗路通过。正平没想到这舞女竟然知道这么许多。这时他才真正的向她看去,只见她的皮肤极白,与中原女人略有不同。一双眼睛闪闪亮亮,看起来颇有灵气。正平有了问一问她身世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奴婢叫依娜。”
“依娜?你不是汉人?”
“其实是的……”依娜低着头,摆弄着裙边说着。
“那怎么取了这名?”
“回大人的话,奴婢家本是中原人士,祖父那辈因为战乱,就逃到了西凉,和边关上的羌民生活在一起,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来阿爸念着故土,就来我回来,谁知又遇到了李傕之乱,乱军里,阿爸被人杀了,我被强人掳去,后来这里慢慢平定了,我就成了这里的奴婢。”
正平叹了口气:“这天下一日不一统,今天这乱,明天那乱,永远也不是个头儿。可是苦了你们这些人。”
依娜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脸上的妩媚挑逗之色没有了,换之以一副感激的神色,由衷的说道:“大人,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下人说这样的话。”
正平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挺苦的,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唉,说这些干啥。对了……”正平从那盘银子里捡出一块,给了依娜:“你拿着吧。”
依娜忙避开,站了起来:“大人,这怎么使得?县令大人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正平捉过她手,把银子放到她手心里:“没事。我不说,他不会知道。”
依娜双目含了泪,不管正平这是真心还是假心,但对她而言毫不重要。她身为奴婢,对县衙公人而言,她们不过是呼来唤去,迎好上司的物品,对过往的上司而言,她们不过是泄欲的工具。就算正平这是虚情假意,也足以令她感到从而有过的温暖了。
“大人。”依娜解去披在肩上的轻纱,双峰更加傲人的突显了出来,真诚的看着正平:“今晚奴婢不为官长的命令,真心的愿意好好服伺大人!”
正平不为所动:“不必了,你去吧。”
依娜再要说话,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垂下头来,眼泪不住的流下:“我明白了,大人是嫌弃我这下贱的女子。我这样的人,原是不配服侍大人的!”
她这下是真切的失望,倒让正平真正触动了起来。他伸出手,轻抚着依娜秀丽的脸蛋,帮她拭着泪:“怎么会呢。你长的这么好看,所有的事都是你不得已的,哪里谈的上什么下不下贱?”
依娜秀目一动,握住正平的手:“大……大人真觉的,我长的好看?”
正平道:“当然了。你这模样,也未必就比那些达官家的小姐来的差。”
依娜破啼为笑,笑得竟是那样天真无邪。
正平心中一动,又抓起几块银子,交在她手里,抚着她手,说道:“你原不该在这里受苦。这样,我给伯县令打个招呼,除了你的贱籍。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别处寻个老实人家嫁了,置几亩薄田,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
依娜这下明白,正平果是真心实意,心中激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头。正平也不阻止,受了她这一拜,并且笑道:“别忙着谢,这事,你自己知道就成了,不要声张。要不然你那些姐妹,个个来找我,就不好办了。官面上,还是有官面上规矩的。要是都放了,你们大人非留下我来伺侯上官,那就不太妙了。”
依娜被她逗笑了,而后抬起头擦了下泪,道:“大人放心。”接着又道:“那大人为什么不让奴婢服伺你?”
“其实……”正平想了一下道:“我喜欢男人。”
“啊?”依娜一怔。
“恩,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去吧。”正平也不再理他,自己去了床上,揭过被子来盖上。
依娜也不敢再多言,捧着银子,又向着正平,感激的重重扣了一个头,而后披上纱衣,轻轻离去。离去前,她将信将疑的又回头看了正平一眼,这才带上门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