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场看,确实如众人所说,是从高处落下后,头骨撞在马车上碎裂导致身死。林星大致的观察了一下,梁新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新哥!”他的未婚妻齐芳跑了过来,见状大哭,要扑上前抱住身体,却被衙役们拦住。
“这是我男人!”齐芳哭着,仍要上前,衙役们却以不得破坏现场为由坚持拦住。和她关系不错的高书夫人高杨氏已走来,劝住了齐芳。
“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林星看着齐芳,寻思道。刚才在席间他就注意到两人一直在一起了,离开时也是一起离开的。现在梁新死了,齐芳却差了一些时间才到,这有些奇怪。
“董都尉,此地就交给你了。要速查速办,给百姓们一个交待!”魏丛声色俱厉的对董理民说道。董理民连连称是。
说完之后,魏丛便要往外走,蒋仁达、高书等人也是要离开。
“不是说……都不能离开此地么……”几个人小声的说着。不过魏丛是现下此地的最高长官,其他几个人级别也都比董理民高,所以谁也不敢说话。
“这怎么能行?!”林星心道:“他们几个都是重要嫌疑人,董理民本人也有嫌疑,他主持此案本就颇为难办了,再走几个,这案哪还查的清?”
林星如此一想,当即朗声道:“几位不能走,要在这里一并留下。”
此言一出,官面上的一些人都是面面相觑。看林星服色,不过是一个临时帐房,焉敢命令这几位郡级大员?
魏丛忍住怒意,故作和气的说道:“这位帐房想的也是。不过发生命案,本官有要务须回去处理,不能在此地耽搁。”董理民慌忙来帮腔道:“大人说的是。”转而斥责林星道:“糊涂的东西,你竟敢怀疑几位大人么!”
几人一唱一和,继续要往外走。林星一楞,这才想起来自己现下的身份是木双。事发突然,他还不能断定此事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少,所以还不能表明身份。他腹内一转,思得一计,冲公孙虹使了个眼色。
公孙虹和他相处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了,林星这一使眼色,她立即明白。她冲到门口,拦住众人,朗声说道:“谁都不准走,包括几位大人在内!”
众人见这个美貌娇滴滴的女子突然发号施令,都是一乐。魏丛身为郡内长官,有命案发生时不好失态,强忍住笑说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小姑娘切莫要胡闹。”说着还是要往外走。
公孙虹从裙内舀出匕首,喝道:“我看谁敢动!”魏丛等人一惊,退了半步,谁也没想到这女子身上竟还藏有利刃。董理民到底是武官出身,有些胆色,叫众衙役上前,也舀出刀来喝道:“哪里来的贼人,胆敢在此行凶么?我看你就是凶手,兄弟们,舀下!”
众人正要动手时,公孙虹左手持刃,右手从怀中舀出韩方给她的那块黄金腰牌,厉声道:“放肆!不认识这是什么么?”
官员们见了,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分明的看到那黄金牌子上写着:“十三门”三个字。
公孙虹可是着实让他们开了眼,这个美丽的女子先是发号施令,又是手持利刃,最后竟又舀出来十三门的腰牌。但无论如何,这十三门的牌子假不了,众人惊叹,这女子竟然是十三门的人。
官员们肃然,不敢再动,魏丛等都是深深一揖,表示服从安排。董理民连忙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道:“属下参见上官!”
十三门虽然威名赫赫让人不寒而慄,但和官府毕竟不一个系统,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所以魏丛等人只是作个揖以示敬畏便可。而骑都尉署则不同,军警一界,十三门是军方玉正平的直属机构,级别比梓橦尉署高很多,所以董理民须对上官行以军礼。
林星这时忽地上前说道:“呀,原来是十三门的长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
公孙虹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作戏给大家看。自己和林星一直在一起,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现下自己表露了十三门的身份,如果林星毫无反应那就不合逻辑了。他这样一来,既加强了公孙虹的存在感,又瞥清了他的身份,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个嘛……”公孙虹打算借题发挥一下:“你这人,榆木脑袋一个!笨头笨脑的,我每天做什么你知道吗?就知道管粮食、发帐单,人家每天吃什么你知道吗?人家每天穿什么衣服你知道吗?榆木脑袋,榆木疙瘩,大笨鹅!”她趁这机会把平时的不快尽数发泄了出来。
林星连连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公孙虹反应好快,这训斥的口气很威风,也很合情理。四周官员则被她连珠炮式的话搞的有点晕,纷纷左右乱看,看她口中的那个“人家”在哪里。
“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本姑……本官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帮着我作点调查。”公孙虹发泄一通后,终于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是,是。”林星道。
说话的这功夫里,捕快凡通也已来到。凡静见了,跑出来喊道:“哥!”凡通一楞,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凡通是凡静的哥哥,现任梓橦都尉署的一名捕头。事发的时侯他正在附近巡逻,听说之后便马上赶来,没想到刚进来就发现自己的妹妹也在这里。
“是……”凡静指了指旁边的高文。高文向凡通笑了下,凡通对他却好像不怎么待见,对妹妹嘟囊了句:“好好的不在家里,出来胡疯,果不其然遇到事了吧。”
林星有了公孙虹的“委任”,光明正大的检查起尸体来。凡通听了现场衙役的陈述后,也来检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