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刘谌道:“是不是父皇答应了,让我去前线转转?”
“比这好。”刘琴有些神秘的说道:“这几日你哪都不要去,在府里等着吧。”
林星十分明白黄皓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黄皓既无治政之才,又无军事之略,之所以能历经数十年而不败,法宝就是一个:和刘禅的关系。他牢牢的靠在刘禅这棵大树上,皇权的保护伞让他即使没有一切,也足立不败之地。而成功扶植了安定王刘瑶,也使他与皇家的关系更深一步。
刘瑶的崛起简直就是必然,这一点不只林星没办法,诸葛亮、蒋琬、费祎、姜维……几代人都没办法。
根本原因就是,太子太不争气。
有时侯林星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先天智障或者后天被门挤过,他有一种独特的本事,就是可以将一切有利因素成功的转化为不利因素。曾经有一次,林星花了好大功夫安排了一次他和刘禅的狩猎,让他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把。结果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没去……
林星去找太子,问他为什么没有,他一面流着哈喇子一面笑呵呵的说:“二弟昨天送了我一个最新款平板,我玩了通宵,今天早上就没起来。”林星彻底没脾气了。
这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任所有人鞠躬尽淬的去辅佐,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不过是延缓他被废的进程而已。刘瑶的上位只是时间问题。
好在这一切,在刘谌的日渐长大后,有了新的转机。
日后的所有人都一直公认,在刘禅的七个儿子中,刘谌是最聪明的。而对于林星有利的方面是,他和太子关系好,和安定王关系不好,和黄皓关系非常不好。
虽然他年纪还小,但林星相信,如果说刘禅诸子中能有人和刘瑶一争的话,那么必是刘谌无疑。
现在所缺的,只是有个人扶他一把。
这一把却从没有人扶过。林星之前的非黄党,都是秉持诸葛武侯遗训,坚决拥护太子的。一个安定王就已经够太子受的了,他们不能容忍再出一个更聪明的对手,所以十六岁的刘瑶至今未获王爵。但到了林星这个时代却不一样了。
林星和以前诸任的想法都不相同。他不像诸葛亮那样拼尽一生都是为了刘家的知遇之恩。他和玉正平在蜀国能有今天,完全自己的努力外加天意,蜀汉当权者对他们有的只是阻碍,从没有过什么帮助。
所以在意识上,他们两个更加注意自身的发展,而不是附着于某种前人的遗愿。太子继位或是刘谌继位,对他们而言全无区别,只要不是亲近黄党的刘瑶继位就成。聪明的刘谌如果上位,在政局上这么一搅和,对他们而言是百利无害。
于是林星就推了这一把。手下纷纷上书,上请刘谌的封王事宜。对刘谌印象极好的谏官们立表赞同,一股热潮之下,刘瑶数日后便被封为北地王。
成都一家咖啡堂。
玉正平早早的坐在了这里,正在悠闲的看着一份报纸。
他这人在军事以外的所有场合都没什么时间概念,八点约会九点能到还算是早的。为此林星没少损过他,他痛立重誓改悔后依旧我行我素,最多提到八点五十九。
但有一个人的约例外。
“喂。”刘琴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她去他对面坐了下来。
刘琴依然是那身淡然而高雅的打扮。看着玉正平的眼神既不是热烈又不是随意,浓浓的情意尽数被包藏在了那复杂到简单的视线里。
对玉正平而言,刘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既不像凡静那样活泼,又不像马依云那样冷艳。
和她在一起,玉正平总能感觉到无比的安静和舒适,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慢了下来。
她也总是那么的理性,即使她喜欢玉正平的事近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却还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和合适的距离,不卑不亢。她在玉正平的心中就像一个完美的符号,高贵,美丽,聪明,进而简直有些圣洁。人间女子所有的美好,好像都在她身上完美的集中着。
但也正因为如此,玉正平无论如何爱不上她。太过理性之余,总感觉缺少些激情。他甚至不敢想象和她拉手的样子,因为他觉得那似乎都是对她的亵渎。
“点点什么?”玉正平放下报纸,对她笑道。
“老规矩。”刘琴笑着说。
“小二,来杯‘老规矩’!”
小二楞在那里。
“去死啦,还是这么坏。”刘琴嗔道。
玉正平笑了下,然后对发楞的小二说:“卡布其诺一杯,不加糖。”
“这么急叫我来,要聊点什么?哲学,人文,心理学?来吧,我最近可是正在自修西域哲学哟。”玉正平说道。
“不,这次是正事。”刘琴正色说道。
玉正平严肃了神色,往前探了探头,道:“什么事?”
刘琴看着他忽而严肃的样子,心里疼了一下。她在想我说的事你一定要这么郑重吗,为什么不能像你对其他女孩子那样,随意一些呢。她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先聊聊天吧。”
玉正平又放松下来,笑道:“聊点什么?”
刘琴看着窗外,喝了口咖啡,有点苦。她看着门外一个卖花的少女,说道:“就聊聊这卖花女吧。”
他和她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愁没有话说。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贩夫走卒,哪怕是一个路过的人打了个喷嚏,两人也能聊出个蝴蝶效应来。彼此都好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简直是自己和自己在说话。然而或许正是因为彼此的太过聪明,而使得所有的话题除了高度的理性之外,没有了任何的未知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