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什么人竟然劫法场!左右,与我拿下!”贺威看到冲入的那人后,向手下发起了令。
“侯忠,不是让你走了么!你干什么要回来!”夏侯玄看到那人,大呼道。
这人名叫侯忠,是夏侯玄家的护院。他十几岁就进了夏侯家,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去铁龙山前,夏侯玄已经以他年纪太大为由把他遣散了,没想到一出事他又回来了。
“老爷,侯忠无能,来晚了!”他向夏侯玄叫着,舞起手里的大刀,跳入战团后便厮杀了起来。
负责刑场护卫工作的是天水地方军,约有四五百人。见侯忠一个人冲进来都乐了,心说这哥们儿吃撑了怎么着?一名都尉手一挥,一个十人小队围了过去。
他们只道这十人就把他办了,没想到这侯忠身为护院,手上着实有些功夫。夏侯玄不是武职,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毕竟将门之家,府里有不少兵书典籍,他也不阻止家人去看。侯忠是里面的常客,军用格斗之术颇精学了几本,虽然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实力在护院之中实也是上上之人了。
他见一人攻来,身子一闪避过,刀一抬,利落的把他劈了,而后就又去对付其他人。战有一时,竟被他杀了二十多个。
都尉看了眼贺威,心里骂道:“这帮没用的东西,咱们这里部队本来就比他们中央军野战军低一等,都说我们是兵滑子,眼下这么一群人收拾不了一个,真该让他们看扁了。”他大怒,手一挥,令更多的部队涌上。
百余人这么一围,侯忠就是再凶悍也难是敌手了,刚躲过左边一枪,就有右边一刀,战不多时就遍体鳞伤了。一名魏兵举刀一砍,正砍在他腹部,哗拉拉血流了一地。
“不要伤他,他不是夏侯家的人!不要伤他!”夏侯玄吼道,要站起来,身边刽子手手一按,把他又按了下去。“他不是夏侯家的人……不要伤他……”夏侯玄绝望的喊着,声音嘶哑。
“我管你是哪儿的人。”都尉道:“杀!”
部队又围的紧了些。而侯忠听见夏侯玄的喊叫,竟不知从哪儿又生出来一股力量,他跳了起来,张开嘴冲眼前的一个魏兵咬去,那魏兵惨叫一声,脸上一大块肉被咬了下来。
侯忠就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往夏侯玄方向冲去,魏兵砍他,他压根儿不理,砍他的魏兵都有些怵了,心道这是人吗?
就这么着,他竟然真的冲到了夏侯玄面前。夏侯玄旁边的刽子手一见马上躲了,他只是负责杀死囚,对作战并不擅长。
“老爷,我来救你!”侯忠喊着,拿起刀,拼命砍着夏侯玄身上的铁链,夏侯玄满眼是泪,对他道:“侯忠,你怎么这么傻,我让你走了,你做什么还要回来?!”侯忠道:“我要保护老爷。老爷你不要急,侯忠马上就救你出去。”
他继续的砍着铁链,又一个魏兵上前砍了他一刀,他一点不为所动。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生命体。
这些部队都没怎么上过战场,平时一直在民间欺负欺负老百姓而已。眼见此情形都有些楞,面面相觑,竟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一群废物!”贺威骂道。他素知这些兵油子是无能的,但没想到无能如斯。他手一招,让身边的近卫军上前料理了这点麻烦。
这些近卫军都是司马昭的亲兵,这次行刑重在立威,让天下反司马家族的人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故而他调了十几个近卫过来,一来排场足,二来也防止有什么意外事件。
三名近卫军开始了行动。他们倒不是觉得一个人不够,而是习惯列阵前进。他们三人一组,组成了一个攻击小队,身形一晃,已到了侯忠前。
一名近卫手一抬,用剑拨开了侯忠的刀,侯忠大怒,举刀便砍。他砍向一人,另一人便鬼魅般的接住,头一人一削,把他左腿削了下来。第三人腿一抬,把他踢到了刑场护卫部队之内,而且再身形一晃,又回到原处。
他们没有杀侯忠,因为甫一交手就觉得他不够资格。更不会顺手杀了夏侯玄,因为死囚在他们眼里压根儿就是死人,他们不会对不会反抗的死人下手。
被扔到了刑场部队中间的侯忠已经撤底没了抵抗能力,军士们皆心道这下你可没撤了吧,纷纷上前,乱刀砍之,不一会儿侯忠便被剁成了一团肉泥。
“侯忠~~”夏侯玄泣不成声的倒在了地上。
“继续继续!”贺威本来就觉得杀的慢了,这一来就更慢了。
刑场秩序恢复。刽子手继续砍着脑袋,一个、两个、三个……
一阵马蹄疾响,尘烟尽处,一名骑着马的战士显现了出来。
这当口儿刽子手已杀完了前面人,正准备杀夏侯芷。“真水灵儿啊,不亏是大家闺秀,可惜了。”他看了眼夏侯芷的模样,很为她惋惜,然而手还是抬了起来。刚抬起来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怎么这么安静?于是抬起头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他怔住了。
罗真到了。
罗真快马加鞭已入天水。到此地后,他看到了血流成河和地上一个个圆圆的脑袋,心一下子就凉了,他在寻找着有没有夏侯芷的尸体。
马儿喘着气,往前踱着步。他手提重枪,虽未动手,但宿战之将,身上一股自然的神威令这数百军士整个傻了,竟不由自主的为他让着路。
“看什么,还不动手!”贺威看到了停下来的刽子手,骂道。
刽子手这才反应过来,举起的刀终于劈了下去。而这一喊,罗真看去时也认出了夏侯芷。
“天哪,这是夏侯芷吗?”他心中酸楚之极。他已数年没见过夏侯芷,夏侯芷在他心中一直是那个天真、快乐、活泼的小姑娘,扑闪着的大眼睛是那么的可爱迷人。但眼前、现下的她,却像一段木头一般,呆呆的,没有任何生气,脸上的木然刻写着的是无限的绝望。
他不由的咬紧了牙,手中枪紧握着。那刽子手刀刚要落下之时,他重枪已然脱手,刽子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枪贯穿后带着飞了出去,钉在了后面木板上。这一枪力道太过威猛,他被钉上后又感到了一股力量,“扑”的一声,整个人竟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