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几年,玉正平却越来越喜欢用传统阵型的,就是最基本的那些锥形、锋矢、鱼鳞、偃月等等。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传统的这些阵型虽然变化少,但是经过数百年的锤炼,实际上是有些相当完善的攻守体系,非常平衡。随着他的指挥之道越来越强,光怪流离的东西便越来越不感兴趣,这些基础反倒更有嚼头。
所以,在罗真马陵都用各自强阵的情况下,玉正平反倒反蹼归真,用起基础阵型来。
钟会六万大军一攻来,他立时指挥所部变成了一个方圆阵。这是纯碎的防守阵型。
负责进攻的一名魏国军官见了,笑道素闻玉正平用兵如神,一见之下也不过如此。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这纯粹的防御能撑到几时?
然而攻战起来之后,魏军全部傻眼了。玉正平的方圆阵竟在密不透风之余,处处是尖刺一般的进攻,惊雷营、玄阴营战士不时出现砍上几刀,令魏军大为头痛。三路大军压来,第一时间发动了齐攻,非但未能对突破玉正平战线,反倒折了八千余人。
钟会不敢再强行进攻,由是立令左右两路撤回。然而刚刚开撤,玉正平便变换了阵型。
两翼部队骤然前出,成为了一个箕型阵。两支前出的部队就好像两只手一样抓向了撤退的两路魏军,他们像是被粘上似的再也难动,左疾风右烈火,又斩杀了不少魏兵。
数度交锋之下,魏军折损万余,钟昂见兄长与战不利,率部突了过来。
他一声号令,所部组成了一个鱼鳞阵,自已率钢爪营立在锋头上,要对玉正平部实施强行突击,打开一个缺口。
然而他虽是力战,却怎么也无法突破磐山营强大的防守。屡突不进,自伤数千,只得作罢。
双方会战之际,马陵影骑部自斜地里突然出现。
马陵的部队是本就极快,加上他打造的“争先阵”,这使得他的部队成为了战场上最快的部队。他率领着影骑,旋风般的在战场上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轮箭雨之下射杀敌军数百,敌军刚要反击之时已没了他的踪影。
贾扬大怒,率领斧骑要去追他,然而怎么追都追不上,沿途又被皇甫仲凌射杀不少。
见情形不利,庞会向钟会献计:“借尸还魂”,意思是派一队精兵扮成老弱残兵,对敌军东侧发动攻击,佯装失败,而后以此部为锋,发动猛烈攻击,钟会采纳。
但此计早在玉正平料中。庞会率部刚刚佯装失败正在退之时,曾宪铎已到,带领数支小队在山间大放起火来。庞会无法再伪装,只得怆惶退去。
激战之中,贾扬、刘猛、司马荣与夏侯名部相遇,三人共战夏侯名,夏侯名不敌边战边退,退到一处谷间,再无退路之际皇甫伯尚杀到。皇甫伯尚展开神箭之法,堪堪而射向三人击去,三人不敢靠近,刘猛肩中一箭,幸得贾扬司马荣救下。
战有半月,十万魏军折损四万有余,蜀兵却只死伤六千多人,钟会扼腕不已,率残部回师天水。
汉中军部。
又是两天两夜的连续工作后,玉正平在办公堂里的躺椅上睡着了。
最近其实也不是很忙,钟会亲自发起魏军的攻势失利后,魏军近日的动静已小了许多,但他一直没活找活干,累到筋疲力尽,也就没功夫想凡静的事了。
但可惜梦中还是会想。
好几次他都被恶梦惊醒,然后起来喘息一会儿,继续埋头工作。
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笑脸了。以前他每天都会笑,逗的大家都开心。即便是有困难,他也能苦中作乐,让大家用最好的心情去工作。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每天都板着个脸,像机器一样的窝在办公堂里,工作,工作,再工作,几次诗诗过来换夜班,都能看到他堂里的灯还亮着。
部将们想些法子,打算请他一起去打猎散散心,可他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部将也是无奈。
侍女们都在议论,说老大你这样不行,你一向垂拱而治的,上上下下运行的非常好,现在这样纯属多余,平白累垮了你的身子。罗真王武夏侯名他们也过来劝,可玉正平不管,依旧如故。
这天,他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什么梦都没有,睡的很香。正自香甜间,办公堂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睡觉很警醒,除非是在战场上,否则一点动静也能把他吵醒。他大怒,正在责问怎么回事时,开了的门外显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女子的倩影,他揉了揉眼,那模糊渐渐清晰起来,竟是凡静。
他有些不敢相信。而后站起来,确认了不是梦,便跑了过去:“凡静,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一阵笑声。诗诗幽兰侍琴海琳雅月都在外面,她们一阵笑之后,幽兰对姐妹们道:“怎么样,我就说把,老大不但不会生气,还会亲自跑出来迎接的。你们还不信,现在怎么样!快快快,输了的麻利掏钱,本小姐等着买胭脂呢。”
看着她们的笑,玉正平有些不好意思。他郑重了神色,道:“干什么呢!严肃点!工作时间,不要聚众喧哗!这个……我要和这位女士讨论一下人生观世界观问题,顺便探讨一下宇宙苍生。你们该写东西的写东西,该值班的值班,该放假的放假,该干吗干吗!”
说着,他在一阵哄笑声中关上了办公堂的门。
他看着眼前的凡静。凡静现下是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见到凡静,他数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道:“你怎么来啦?”
凡静却不答他问题,道:“行啊,大将军,威风十足啊,这么多侍女伺侯着。”
玉正平道:“都是工作上的关系,这里事比较多,女生的心细。”他有些激动,一面让着凡静坐下,一面道:“你喝点什么?茶?我这有上好的龙井茶。”
凡静自已坐了下来,道:“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