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领着败军,取小路而走。
柯算问他现在有什么打算,王武说魏曼取了陈关,下一步的目标肯定去阳平关和玉正平决战,咱们现在须火速赶赴阳平。夏侯名表示同意。
柯算便跟着他们一同进行。他脱下了动甲,拿去擦油保养。而后又和左修卡依交流了一下心得,笑声频起。
这时幻若进来,看了眼柯算后,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柯算心下一奇,忙追了出去。
他拉住幻若的手,道:“你怎么了?”这时他才发现幻若的手是如此的软,比卡依的更软。
幻若目光闪闪道:“没怎么。”
柯算道:“你一定是有事。”
幻若竟流下泪来,道:“真没事。看着你回来后,和卡依关系似是更进一步了,我开心,好吧。”
听着幻若这带着怨意的娇嗔,柯算的心一下子酥了。他之前和幻若说过,自己喜欢的是卡依,和幻若只作好朋友。但说那话时,他情窦实则未开,只是单纯的觉得应该如此。然而去魏国转了这一遭,见过了魏曼,又和卡依牵了手,心中第一次尝到了真正男女之情的滋味,由是感觉便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突然在想,魏曼、卡依、幻若,好像哪一个都很好,真要取舍,还真有些难以选择。
他待去安慰幻若,可又想起和卡依刚刚有了些进展,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一纠结,幻若已哭着跑开了。
王武的本意,是和疾风营一起展开急行军,火速开往阳平关。但一路行来,他发觉不时有魏军的小股部队出现,他为了不惊动他们,只得绕道而行,心中感慨这魏曼果然是智计过人,真是个奇女子。
绕来绕去,到阳平关时就已是五日后了。王武叹道只怕双方决战已经开始了,到时,果然如是。
双方已经展开激战,魏国五万精兵齐攻阳平关,关外平原杀声四起。
只听魏曼和玉正平正在各自将台之上,朗声对话。
魏曼笑道:“玉大将军,许久不见了。”
玉正平道:“真没想到,往日娇滴滴的官家大小姐,竟成了今日的魏国军师。”
魏曼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么。”她咬了咬牙,盯住了在玉正平身边的凡静,道:“尤其是你。”
凡静道:“魏曼,你这是何苦呢。”
魏曼道:“事到今日,再说这些废话还有意义么?我说过,要杀尽蜀人,今天,就让我实践我的诺言吧。”
她手一挥,各路大军展开了更凶猛的攻势。钟会帐下,除庞会钟昂仍跟着他,在东线与郭离部作战之外,其他的精锐均已到此。贾扬率着麾下斧骑,刘猛、司马荣、孔安、叶枫、欧阳沁等,各自率部于战团内冲突,甚至就连江湖人士段不誉等人也在身旁,预备着一会儿冲入蜀境进行巷战之时发挥作用。
魏军兵力数倍于蜀军,蜀军只靠着玉正平的玄甲卫和风雷五营,以及罗真马陵残部在力战。
玄甲卫和风雷六营战力远在魏军之上,但毕竟人数较少,加上魏曼这次调动了大量高位兵种,龙骑、冲甲、钢枪,以及诸多战兽部队,在魏曼的强力指挥下,胜利的天平渐渐开始向魏军倾斜。
魏曼感到了一种目标即将达成的畅快。
她终于觉得受的这些苦有了个发泄之处。昨夜,她还刚刚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挣扎。看着镜中又变成七八十老妇的自己,受着又一次的心脏破碎,她当时就咬着牙发誓,明日一定要用玉正平和凡静的血来祭奠。等胜了他们之后,黄皓,陈诋……所有的人,都要成为自己的祭品,为自己的痛苦付出代价。
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高文。
只见高文一身满是尘土的衣服,吃力的穿梭在部队之间,往前面走来。他不会武功,身子又弱,连当年未服妖霞的魏曼都打不过,不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可说是死了的鸡能提起来就算不错了。可他现下竟在战场,如果不是附近有烈火营,他只怕是早已死他千百遍了。
“他怎么来了?”魏曼大吃了一惊。
她对高文的感情很是奇特。她自问是绝对不喜欢高文的,之所以把他弄到手,纯粹是出于对凡静的妒忌。然而两人成婚之后,相处有时,高文一向逆来顺受,处处体贴,她隐隐间似乎又有些感动。然而也仅是感动,她并不喜欢她,尤其是现在性情大变之后,她更是不会喜欢这种唯唯诺诺的男子。
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见他如此,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运起中气,声音传去:“你怎么来了?”
高文听了,竟是忽而泪流满面:“曼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你跟我回去吧……不,我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一定会对你加倍好的!”
高文对魏曼的感情也甚是奇怪。少年时他便同时见了魏曼和凡静,而他确信自己喜欢的是凡静而不是魏曼。他自幼养尊处优,自视甚高,魏曼脾气傲,凡静小鸟依人,两下比较,他自然是喜欢处处听他话的凡静。
然而被魏曼抢行扭和在一起后,魏曼给了他一种新的生活体验。魏曼处处比他强,性子则更比他刚强的多,再加上家族势力也远大于他,所以在魏曼生活,他是绝对的从属,绝对的配角。
和凡静一起时,凡静会问他去哪里吃?他累了,凡静会帮他去买水买茶,甚是体贴。有时他发了少爷脾气,凡静也是着力的去哄他。而魏曼则全然不同,去哪里吃,魏曼说了算。累了?自己找地儿歇着去。发少爷脾气?本姑奶奶面前有你发脾气的份儿?滚蛋!
长期的压抑,他很是沮丧,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想着和魏曼分开,然而又不敢提。魏曼服妖霞后真的离开了,他最初的感觉是开心,无比的开心,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无拘无束了,他为此去成都酒楼大喝了三天花酒。
然而很快,他又发觉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