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也和哥哥一样,收到了这个字条,本想去叫上哥哥一起走,但又想既然字条最后专门说明了,那必有深意,所以就独自来了。没想到正好在刚才碰到了哥哥,依着字条上的话‘如遇同道,同看同行’,也就结伴而来了。”
诗诗把字条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道:“妙,实在是妙啊,若非这等计策,原也破不了王异布下的这天罗地网。”
廖永面露喜色,悄声道:“应该是玉帅来了罢,他亲自安排下的。”
诗诗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廖永廖芳奇道:“不是?为什么?”
诗诗道:“计谋的路子和玉帅很像,然而字体不是玉帅的。尤其……”她指着字条边角上的一幅小画,道:“这画的分明是棵树,但如果是玉帅所画,那么它的模样应该是头导盲犬。”
三人一听,都大自觉有理,自忖:“以玉帅的画功,如果能画出一棵有三分相似的树来,就太过不合常理,这分明是棵树,那就断然不是玉帅所画。”
廖芳道:“会不会是玉帅命其他人画了,以掩人耳目呢?”诗诗摇了摇头,道:“既然最后说明了连执行人相互之间都不能看,那就说明必须极为严密,又怎会再假手他人写纸条呢。”廖永道:“如果不是玉帅所为,那又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想下这般计策呢?”
众人想了一会儿,都是了无头绪。廖永忽地想起一事,道:“你们为什么一直问我?难道你们收到的纸条不是这个吗?”
柯算摇了摇头。
廖永放下心来。
柯算道:“我们压根什么都没收到,自已撞到这儿来的。”
廖永一头栽倒。
廖永爬起,道:“你们真的没收到?”柯算、诗诗同时点了点头。廖永拍了下额头,道:“坏了,我犯了个错误。”
话音未落,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的错误还不小哩!”
四人一惊,急忙用兵器护在身前,抬眼去看时,发现乃是一员魏将,身形高大,手执大背砍刀,正是刘猛。
原来刘猛奉了魏曼将令,正在率了三队长刀步兵四下索敌,找了三四天都没什么收获,今天百无聊赖逛到这里,不想就碰到了这几个人,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加多想,便窜了出来。
四人不敢大意。这里的四个人,都和刘猛有过交手,知道他功力雄浑,殊是劲敌。已方这边,以廖永功力为最高,如果一如平时,尚能一战。但廖永前几天和北洪北菡交手,被他们联手的百花烈火幡一击,受了内伤,现下功力只有一半,这可就有些头痛了。
双方战有三十余合,柯算、诗诗、廖永、廖芳都感筋臂酸麻,万难相敌,柯算大喝一声,使出招“大慈大悲猴子偷桃”,尚未及刘猛之身,便被他刀气挡了回来。
众人勉强战斗,正自忧闷间,忽然一影窜出,去敌刘猛。那身形极迅极快,轻功显然比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高,攻击角度也十分精准,但内力看来也是不足,尚未碰到刘猛的身子,便被他运劲弹开。
那人退在四人圈中,眼光里透出来十足的担心,对廖芳道:“你没事罢?”
廖芳一怔,道:“凡通?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凡静之兄凡通。凡通听廖芳说话时的声音没什么异样,登时放下心来。再一看她身上,只见右臂缠着绷带,急问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廖芳道:“没甚么事,前几天露凝居外一战,被个道士用火烧伤了,只是些皮肉伤,敷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凡通大是心痛,轻声道:“还痛么?”廖芳摇了摇头:“不痛了。”
凡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来,从里面翻了一会,翻出一个小瓶,看着上面的字,喃喃道:“断筋修复膏……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又翻了会儿,找出另一个,道:“头热中风……也不是这个。”再找出一个,道:“天竺神……”脸一红,道:“更不是这个!”
好容易又翻出一个红色小瓶,脸上一喜,道:“清毒化淤散……是啦是啦,就是这个。”拿着它,打开盖,走到廖芳身前,道:“你快些擦了罢,这药治这个最为对症。”
廖芳脸一红,道:“不……不用了,我都快好了。”
凡通道:“还是擦些好。”说着便要上前。
这时刘猛怒道:“够了。还有完没完,当我不存在么?”
凡通怒道:“看不见这里有人受伤了吗?你能不能有点爱心?”刘猛大怒,挥刀上前,凡通与他战只一合,被弹开飞开去。
五人共战刘猛。柯算、廖永使的是一路,都是军用招式,廖芳、诗诗都是半军用半武林,但诗诗的那招“仙女舞袖”十分精妙,刘猛也不敢靠的太近。凡通与四人功夫全都不一样,轻功绝佳,在柯算看来,觉得更近于刺客招式。然而五人齐上,终究还是敌不过刘猛的刚猛功力,刘猛大刀舞至尽兴处,一刀劈过,劲气将五人一齐震开。
刘猛哈哈大笑,心想此番功劳算是立下了。其他人倒也罢了,这诗诗执掌幕府事务,是个要害人物,把她擒了回去,着是大功一件。迈开大步,正要上前,忽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众人吃了一惊,再看时,竟是一人以迅雷之法从背后击昏了刘猛,柯算、诗诗、廖永、凡通都不认识此人,正在奇怪时,廖芳泪光闪动,吃惊的捂住了嘴,道:“是……是你!”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廖芳日思夜想,为他不惜犯险而到前线来的十一煞,在魏国姓秦名杰。
廖芳数月以来,为的就是找他,始终寻之不到,只能每夜对月长叹,以寄相思。眼下却蓦地相见,再也把持不住,奔上前去,扑在他怀里。他亦是不拒,紧紧搂住她,柔声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