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听了,朗声大笑,道:“说的好!吴国有你在,你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陆抗亦笑道:“你一日不死,我也一样睡不安稳。”言罢,两人纵声长笑,浮云飞车甚快,两人将功浑厚,中气充沛,这纵声长笑之下,便若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飞天彩练。
这场谈话结束之后,司马昭自回洛阳,陆抗则派人送柯算、诗诗二人回去。柯算虽是被他们劫来的,但这些天相处下来,见了陆抗的英姿雄发,丁奉的慷慨豪迈,也稍有点不舍之意,和陆抗、丁奉等人一一告别之后,这才和诗诗一同离开。
一道祥云,带着二人踏上返程归乡之旅。脚下山水飞掠,风景如画,诗诗眼看着这些,往事如昨,一一想起,指着一处地方,喜道:“柯算,那里,莫不是西凉女儿国么?”
柯算搭个凉棚,睁火眼一看,道:“正是了,诗诗姐姐,那里正是西凉女儿国。在那里时,你还险些被那幽兰国主招了亲,若不是俺老柯精灵时,只怕现在娃娃儿都有啦!”
又过一处,诗诗指了道:“那里却不是狮驮岭么?想你这泼柯,平日里在为师面前没少吹嘘,说什么五百年前曾大闹乾风军,左修、卡依、幻若、陈汉等一干神将,率了十万天兵,也拿你不住,我当多厉害哩,还不是被那鹰王擒去了?”
柯算脸一红,道:“诗诗姐姐有所不知。那狮王曾宪铎、象王辛月,还倒罢了,谁知那鹰王罗真,本尊竟是一只金翅大鹏,俺老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那厮翅膀一扇,就有五万四千里,扇两扇就赶上了,老柯奈何不得。”
再行一时,诗诗又指一处,正要再说时,忽道:“咦,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柯算也咦了声,道:“对啊,哪里不对呢。”稍时,二人同道:“呀,剧情好像窜了,跑西游记那儿去了。”
“哇”的一声,祥云消失,二人跌了下去。
江水流动,两岸猿啼,柯算双只手把着浆,不住的划动,看着两边掠过的草木山景,道:“我就说嘛,不要天马行空的胡想八想,老老实实划船回去多好?我个人认为,人还是应该踏实一点比较好。”
诗诗坐在船头,红衣飘飘,心念百转。不知不觉间,已离乡一月有余,不知道家里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蜀军弟兄们都好么?幽兰、海琳、侍琴、雅月、封封她们怎么样了?后人云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但天涯纵有比邻之喻,又怎及朝夕相处来的快活。他呢?他又怎么样了……
柯算一直在划船,运动的多了,略饿,拿起一块水调歌头大葱卷饼吃了起来。不一忽儿吃完,肚子仍是咕咕直叫,不由得又拿起来东西吃。
诗诗正神游天外,忽地被一阵嚼东西的声音惊回现实,转头看了看柯算,道:“你在做什么?”柯算道:“不好意思诗诗姐姐,实在是太饿了,我务须得吃点东西。”诗诗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船板,惊道:“你在吃船吗?”柯算看了看手里东西,道:“呀,好像是。”
“你吃了多少?”
“一直在吃。不记得了,好像大概也许,吃了一条船那么多罢。”
“吃了一条船?那我们现在坐的是甚么?”
“我们现在……啊……”
两人落入水中。诗诗所知所会甚广,却和玉正平一样,并不会游泳,身子不住的往下沉去。柯算见了,心里大喜:“终于有机会让我救诗诗姐姐一次了。水里,佳人,佳人湿身相伴,苍天,你果然待我柯算不薄。”
柯算拼命价向诗诗游去,继而,终于想起自己也不会游泳。“诗……诗诗姐姐,救……救命!”
诗诗虽不会游泳,但情急之下,也有几分狗抛的本事,使尽全力,拉着柯算终于挣扎着上了岸。柯算已吞了好些水,肚子鼓鼓的,人已是半晕之态,诗诗伸出手来,压着他的肚子,想起学过的一些医家内功,运起,帮他逼了出来。
柯算吐了几口,神志总算是清醒起来。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诗诗,道:“诗诗姐姐,我这是在冥府相会么?”诗诗道:“是。”柯算呀了一声,晕死过去。
好一会儿又醒转,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在冥府,放下心来。起身,看到诗诗正坐在江边一块石头上,微风拂动她的红衣,眉宇之间,露出几分忧伤。
柯算寻思:“原来她也有心事。”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道:“诗诗姐姐,对不起,我把咱们的交通工具弄坏了。”诗诗看着远处的天,道:“没关系。或许,这就是传中的天意罢。人就是这样,在家里呆久了,觉得闷,总是想出去。出去了,才又知道家里的好。可知道了,却又回不去了。”
柯算被触动心事,叹了口气,道:“是啊。以前和左修、卡依他们成天打闹,全不在意,还老觉得烦。现在没他们在身边烦了,倒有些想他们了。露凝居外一战,虽然有陆抗将军的帮忙,大家都逃了出来,但现下魏军攻势正盛,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夕阳之下,遥望着西南处故乡的天空,叹息良久,怅然若失。这里距家乡千里之遥,船又没了,虽是思乡情浓,又岂能回的去呢?
五分钟后,两人买了荆州到益州的高铁票,三分钟后从阳平关站下车。
尚未到关外,便听震天价厮杀之声,两人悄悄的从山石上探出头来看那情形,只见魏蜀双方正在一场大战。
魏曼、庞会,各指挥了两万人马,围攻阳平,四队弓兵在两翼掩护,四五支单锏轻重步兵正在奋力登城。城上王武穿着厚重铠甲,沉着指挥。阳平本来就是他的防守阵地,这里指挥过的防守战何止千百?因此一点也不慌乱,守城办法也极多,泼油、落石、箭雨,诸般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