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飞身上马,加快速度,一盏热茶的工夫,来到端木菱所在的庵堂。拍门报上“佛法无边”,牵马进去。为他开门的中年尼姑也是奇怪,径自合十离开,任由他去寻端木菱。
龙鹰领蹄踏雪到后院上次见仙子的独立静室外,解下马鞍,搂着蹄踏雪道:“乖孩子听话,千万不要吃这里的花草,喝水则没有问题。”
蹄踏雪低嘶一声,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知其所云。
龙鹰用灵鼻一索,嗅到斋菜的香气,心中一热,循气寻去,经过两间房舍,心里犹豫,不知会否触犯庵堂的禁忌。
耳边响起端木菱清甜的声线,道:“邪帝大哥!到小女子那间静室稍候片刻,斋菜立即奉上,人家在忙碌嘛!”
龙鹰听得魂魄出窍,飞上半天,仙子还是首次用这么温柔情深的方式和他说话,难道心爱的仙子转了性子?
想想她又该没这么易与,否则不用闭关三天,摆明仙胎魔种之争,未有休战之期。
怀着忐忑不安、又惊又喜的心情,到仙子的静室去。
端木菱以一个方木盘,盛着两大碟热气腾升的斋菜,两套碗筷,笑意盈盈的进入静室。
坐在小方桌旁的龙鹰金睛火眼的瞧着,登时眼前一亮。
仙子荆布钗裙,破天荒首次向他显露线条优美至超乎任何言辞可以形容,香膝以下的一截小腿和赤足,肤白如雪。透出健康的红色,青春逼人。
她令龙鹰神魂颠倒、瀑布垂流的秀发,以天蓝色的小巾扎在头顶上,秀美的颈项没有半点保留的展露,充满生活的气息,又是活色生香,动人心魄,说不出的轻盈写意,挥洒自若。
滴溜溜、乌亮亮,黑白分明的仙眸像最醇香的佳酿。深邃明亮,令她妍态横生,诱人至极。
龙鹰头皮发麻的呆瞧着,平时口若悬河的本领被她的仙姿美态全部没收,说不出只字片言的看她把斋菜安置枱上,摆好碗筷,将方盘挪到一旁,然后在他右方坐下,略带娇羞的瞥他一眼。道:“趁热吃,希望合邪帝的口味。”
龙鹰仍目不转睛时。仙子拿起筷子,夹了大把斋菜,送入他碗里,道:“吃菜时吃菜,看小女子时看小女子。明白吗?”
龙鹰感到她这两句话暗含禅机深意,却一点不明白。呆头呆脑捧起碗子,以筷子夹菜大吃一口。片晌后动容道:“我的娘!这么美味的东西老子还是第一次尝到,仙子加了甚么材料进去?”
边说边夹起斋菜,送入她碗里。
端木菱低声说声谢谢。若无其事的起筷进食,她的吃相比龙鹰斯文百倍,小嘴微动,神情专注。
龙鹰看得心神皆醉,虽尚未亲她香唇,但已是间接亲了她,看着她吃由自己筷子夹给她的美食。飘然如处云端。
端木菱微笑道:“快吃!”
龙鹰自起来后未吃过东西,斋菜不啻仙肴神馔,捧碗动筷,大吃起来。端木菱陪吃几口。大部分时间蛮有兴致地看着吃得兴高采烈的他。
龙鹰满嘴斋菜,含糊不清的道:“我已有仙子成为了老子娇妻的感觉。”
端木菱含笑不语,似是默认。
龙鹰放下碗子,大讶道:“仙子也有老子是你夫君的感觉吗?”
端木菱白他一眼道:“你这人有时精明厉害得教人吃惊,有时又胡涂得令人难以相信。小女子只可以坦白承认和你是超越了其他所有人的关系,但嫁你仍是言之过早。”
龙鹰哈哈笑道:“仙子勿要再欺骗自己,对小弟,仙子已是情根深种,否则怎肯让小弟看到仙子赤裸的香足?”
端木菱神色恬静的道:“还记得那晚在扬州,你弄翻小艇,在水内和岸上以你那双魔目看人家吗?事实上小女子的身体早给你可恶的眼睛无礼过。”
龙鹰听得发起呆来,仙子竟坦言和自己说这些完全没有男女之防,充满挑逗性的话。同时发觉自己异样之处,就是真到此刻,虽心甜如蜜,魂摇魄荡,却没有丝毫色欲之念。苦笑道:“闭关三天,果然不同凡响,仙子究竟使了甚么仙法,克制得小弟的魔种帖帖服服的?”
端木菱“噗哧”娇笑道:“小女子不敢,只因怕仙胎未够道行,受不起狂猛魔种的冲击,希望你对人家守点规矩。”
马嘶声传来。
端木菱道:“还未有机会问邪帝,刀非凡刀,马非凡马,是否生出远行之念?”
龙鹰骇然道:“仙子竟探测到我心中的想法。”
蹄声啲嗒,蹄踏雪现身窗外,马头探进来,呼噜喷气,模样可爱。
端木菱仔细打量牠,悠然道:“看到牠眼内的瞳仁隐带金紫吗?小女子刚才隔远看牠,已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剑典内记载了一种产于塞外大漠的稀有灵马,毛黑脚白,神骏异常,能日行百里,但却永不对人驯服。当然,除非如龙兄般非是常人。”
龙鹰松一口气道:“唉!仙子终肯唤一声龙兄,虽然不是我渴望的鹰郎或夫君,已使我压力顿消。仙子为何肯唤龙兄呢?”
端木菱淡淡道:“因为你开始反击,小女子抵受不住,再没法称你为邪帝。龙鹰你满意这个答案吗?”
龙鹰伸展四肢,舒舒服服的吐了一口气,此时桌上的斋菜被他扫荡得一干二净,没留一滴汁,向蹄踏雪道:“乖孩子,回园里玩儿去,爹还要和你未来的娘说甜言蜜语。”
蹄踏雪欢嘶一声,向端木菱连连点首,退了开去。
心中一动,转向端木菱道:“剑典显然像《天魔策》般,彚集了前人的经验见闻,不知易筋洗髓的功法,是否确有其事?”
端木菱止水不波的道:“龙兄若有此要求,小女子可传你此法,却是有条件的。”
龙鹰讶道:“甚么条件?”
端木菱今天首次面现红晕,带点害羞的道:“易筋洗髓之法和《无上智经》间,你只能二择其一。”
龙鹰大喜道:“仙子真的准备将《无上智经》念一遍给为夫听吗?”
端木菱横他娇媚的一眼,冰肤红霞更盛,含羞点头道:“小女子不想给逼死,只好就范。”
从没有一刻,可像此一刻般肯定眼前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子爱上自己。失声道:“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制我的魔种?”
端木菱回复平静,责道:“你这人恁是胡涂,都说过是言之尚早嘛!”
不让他继续此一话题,端木菱道:“龙兄仍未做出选择呢!?”
龙鹰痛不欲生的惨然道:“就选易筋洗髓吧!为的是要完成一个可爱女孩子毕生的梦想。”
端木菱喜孜孜的道:“真好!以后再不能逼人家吐露智经的内容。”
龙鹰看到她欣喜的仙样儿,心底淌血,不情愿的答道:“该是这样子吧!”
端木菱仙眸明亮起来,道:“为何龙兄做出这么一个选择?”
龙鹰有点怕她的眸神,垂首道:“但愿我明白自己,得到仙子是我平生大愿,但总感到须如此选择。”
端木菱道:“看我!”
龙鹰愕然朝她瞧,后者射出绵绵情意,柔声道:“你不明白自己,但人家明白你,选易筋洗髓,于你是做出牺牲,为的是别人;若选的是《无上智经》,为的却是一己私利。”
说到最后一句,红霞彻底征服她两边玉颊,梨涡深深,艳光四射,展露仙子媚艳不可方物的一面。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牢牢盯着她。
端木菱仙心失守,芳怀大乱,道:“这是佛门清静地,不可以强来呵!”
龙鹰不解道:“仙子为何像很怕我强来的样子,你不懂拒绝我吗?”
端木菱回归仙态,恬淡平静的送他一个娇媚的眼神,轻轻道:“你有很多时间吗?要不要听易筋洗髓的秘法?”
龙鹰锲而不舍道:“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若我强逼仙子就范,仙子会怎样对付我?”
端木菱没好气道:“若你真的那么不理会人家的感受,就表示你的道心没法驾驭魔种,致魔性大发,人家大概会无法抗拒,而事后你将沦入魔道,人家则永不能上窥天道。”
龙鹰大吃一惊,怀疑的道:“这么严重,岂非我永远不可以和我心爱的仙子合体交欢?”
端木菱苦笑道:“为何小女子总是没法对鹰爷硬起心肠,怕看你失落的模样,心生不忍,真是冤孽。告诉你,当然不是那样子,只因你尚未臻达魔极之境,魔道之间仍有一线间隙,与人家合体,会被仙胎激发魔性,譬如怒海操舟,随时有舟覆人亡之险。当然亡的只是你的道心。”
龙鹰欣喜如狂的道:“天哪!竟亲耳听到仙子的香唇吐出合体两字,老子是否在做梦?”
端木菱嫣然笑道:“甚么都好,可以说的都说哩,不准逼人家再说这方面的事。”
龙鹰大笑道:“遵旨。嘿!易筋洗髓究竟是他奶奶的怎么一回事?若我的道心克制得住,可否和仙子只搂抱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