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韩的反攻势力虽然是联军,但并不是真的友好和谐的一起向前行军,而是分成了四路齐头并进的模式行军。
分别是历谿卿率领的辰韩军队,弁韩子家新任家主七拼八凑的弁韩军队,路人的本部军队,成已率领的本部军队和马韩提供的杂牌炮灰。
这四路三韩反攻部队中,成已仍然是当之无愧的战力第一。
无论是兵力还是军队精锐程度,都高于另外三路。
而曾经一统三韩的子家弁韩军队,则变成了吊车尾,不管是人数还是质量都处于最弱的地位。
辰韩部队则仅比弁韩高出一头,还没有路人的本部兵力数量多。
由此可见,辰韩、弁韩、马韩为何会如此一致,花费巨大的代价拉拢路人和成已了。
如果路人和成已真的铁了心忠于赵作仁,以三韩现在的局面根本打不赢二者。
只可惜,赵作仁受到上辈子灌输的思想,打心眼里对非嫡系部队不信任,更不可能去长时间供养一支藩镇军队。
正是赵作仁这种骨子里的思维定式,才让赵作仁对投靠的路人和成已不怎么友好,荣誉头衔一个比一个高,但实际好处却分文不出,还把两人当走狗一般使用。
成已和路人怎么能看不出赵作仁让两人南下就是为了消耗两人的本部人马?
打下来的三韩地盘都是燕国的领土,两人只能得到一些财货上的奖励,封地是想都别想,这也就不难理解路人和成已先后叛变了。
成已军力最盛,其他三路自然以他为核心,四路大军最强的成已和最弱的弁韩军队位于中间,路人和历谿卿的部队分列两翼。
其中最弱的弁韩则落后于其他三路,主要承担着维护后勤保持后路通畅的作战任务。
大家也知道弁韩子家是真的没落了,没有个十年二十年别想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军力,这次战争弁韩所获取的战利品也是最差的,弁韩子家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安全但辛苦的后路工作。
三韩联军的斥候侦测到燕军踪迹后,思路大军立刻开始靠拢。
当然,即便靠拢四路联军之间也隔着几十里地。
三韩联军对外号称十万,实际人数加上随军杂役民夫的话,也足足有五六万人。
正所谓人已过万无边无际,这么多人行军自然不可能摆的太密集,而且还要尽可能挑选宽敞的官路前进。
不然的话从山川丛林中走过一趟,不知要出现多少逃兵……
这可不是被爱国主义教育洗脑的现代化陆军!
军中的大部分士卒都是半强迫性质的,真当他们愿意打仗么?
成已的本部兵马为何质量最高?
不是因为成已的军队士卒多么能打敢战,而是因为只有成已的部队才勉强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正规军。
真要是对比的话,成已的本部兵马水准也就跟整编后的燕国惩戒军差不多。
所以,燕军和三韩联军明面上的数据对比就是,燕军质量占优,三韩联军兵力占优。
当然,战争还要打过才行,如果光凭对比看强弱的话,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反倒简化了。
双方的接触都是中规中矩,先是斥候侦骑捉对厮杀,谁都想要获取战争视野主动权,在掌握敌军动向和具体情报时,遮蔽己方的战场信息。
然而,三韩联军和燕军的斥候骑兵水平都半斤八两,朝鲜半岛本就不是盛产骑兵的地界,燕军中的斥候骑兵都是被俘虏的胡人骑兵训练而成。
技术是不错,但架不住这些胡人侦骑怕死啊!
他们不是真心为赵作仁卖命,只是当兵吃粮养家糊口罢了,顺带着赚取一些军功摆脱奴隶的身份。
燕军赢了固然让他们欢喜,但燕军输了也是这些胡人侦骑的机会。
回家的机会!
因此,赵作仁一日没有打平胡人草原,就一日无法获取真正愿意为他效死的胡人骑兵。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民族之分,但却有习俗和家乡地域之分,胡人骑兵是真的很难融入到燕国的社会环境中,好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军营里,所以才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从文化习俗来看,朝鲜半岛的各方势力倒是跟大汉帝国有点类似,毕竟都是农耕文明,生活习惯的底子是一样的。
别小看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差异,在这个时代农耕文明或游牧文明的内部吞并往往很容易,军事征服后就是长治久安。
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互相征服吞并却总是有各种后遗症伴随。
如果游牧文明击败农耕文明,不是抢一把就走的话,就只能放弃自己的游牧方式,最后被农耕文明渐渐同化。
当然,作为胜利者的游牧文明同样可以坚持自己的那一套生存模式,强行把农田变成牧场,最后往往会和被统治的农耕文明各个阶级产生剧烈的矛盾。
毕竟大片农田变成牧场,粮食产量肯定下降,游牧文明不会饿自己人的肚子,饿得只能是被征服的民族,在饿死的危机面前,只需要几个野心家登高一呼,就是此起彼伏的起义和造反。
在赵作仁上辈子的地球历史上,蒙元帝国就是这么被玩死的……
与之相比,游牧文明征服农耕文明想要长治久安,反倒是与农耕文明融合同化,或者说被同化才是正确方式,在赵作仁上辈子的地球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典型的成功案例——满清帝国。
满清帝国就是游牧文明征服农耕文明的典型,所谓的渔猎文明其实就是游牧文明的原始阶段,本质上和游牧文明区别不大。
然而,满清帝国成功征服农耕文明建立了稳固的统治,却被农耕文明彻底同化,到了满清帝国中后期,哪怕是满人中都没几个人会说满语写满文了……
同样的道理,农耕文明在进入现代化前,征服游牧文明也十分艰难。
哪怕军事上获得胜利,也很难真正征服游牧文明,大片草原会使得游牧文明时刻处于反叛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