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本太师话还未说完。”林毅一看,张献忠答应的很是爽快,心里就更有底了。
堂堂的名将李定国,换区区两能成吗?大头还在后面呢!
作为后世的一个特种兵,林毅公关谈判的知识,他也有。
张献忠就是一愣,“林大人还有何话说?”
林毅道:“李定国跟李过父子俩一样的价钱,都是五万两银子。但是他们所不同的是,李过父子在我的军营当中没呆两天,而李定国在我的营中呆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吃喝拉撒得消耗多少?林某还得派人守着他,从襄阳到荆州,山水迢迢,这么远的路程,装囚车打木笼运到这里,这还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别的不说,这粮食太贵了,敬轩也知道,连年灾荒,粮食现在是粒粒珠玑,这一个多月的吃喝拉撒住,再加上有专人伺候他的吃喝拉撒住,生病了还得有医生望闻问切,这些医生的吃喝拉撒住,这样一天算下来就是住店得多少银子,你可以自己算,本太师的军营可不是旅店哦,比旅店要贵重的多,这一个多月下来,光这方面的费用怎么说也得个七七四十九万多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费用,就按十万银子吧,然后连同这5万加起来,全部折合在一起林某早就算好了,就是64万3千2百一十八两白银,零头不要了,总共给64万两白银吧。”
林毅这一番帐算的张献忠直眨膜眼睛,根本没想到两白银的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银子。这是多少个两啊?
张献忠身边的孙可望,艾能奇,潘独熬,徐以显,白文选,马维兴,刘进忠等等也是一咧嘴,这小子是穷疯了吧?先说要5万两,现在又要64万两,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林毅身旁的小颖和哲哲,抿着小嘴绷着小脸,想了乐又不敢乐,暗道林大哥真会做生意,精打细算,将来过日子也是个绝世好男人。
郝摇旗,祖克勇,张华等人也有些忍俊不禁,我们的这位小太师可真会讹人呢,5万两银子一下子翻到了64万两,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翻。
还有的担心张献忠这个冤大头能不能出这么多银子,他有这么多钱吗?64万两啊,那可是银子!万一弓拉得过满拉折了,岂不是鸡飞蛋打落场空?
张献忠真不是傻『逼』,现在才觉得自己上当了,林毅先给他摆了个『迷』魂阵,觉得挺便宜,要知道是这样,绝不能答应的这么爽快。姓林的这小子太鬼了,竟然要64万两银子,简直是喝血呀!
这可不是张献忠吝啬,明末一年全国的岁币收入不过上千万两银子,64万两银子,绝对是笔巨款了,大抵相当于十万军队一年的粮饷开支了。
别看张献忠财大气粗,现在张献忠手里所有的银子都收集在一块也不过100万两,要把绝大部分的银子给了林毅,他手下的十几万人马喝西北风吗?
张献忠这么一犹豫,林毅道:“张敬轩,如果你要是觉得这场买卖不划算的话,没关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大不了本太师派人把李定国再押解到京师,交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悦,升赏是少不了的,名利双收也是不错的,何必这么勉强和为难呢?”
“哈哈哈,”张献忠哈哈一笑,“林大人,你也太小看我张敬轩了,不就是两银子吗?这次说完了吧,只要你把李定国毫发无损的交给我,两白银一两银子都不会少你的。”
林毅心中暗自赞叹,张献忠果然名不虚传,有侠义之胸,帝王之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非是我林毅不忍加害李定国,而他现在又不可能投降,像李定国这样的将帅之才,别说64万两银子,你就是出640万两银子我林毅也不能跟你换。
现在是迫不得已,只好给老张打经济仗了,就像是李自成手下的李过和李来亨父子,不忍心加害,又拒不投降,养着他又有费用,还有风险,倒不如放了他,换点银子花。
林毅点了点头,“好,果然是爽快人。两银子,换俘虏李定国,成交!”
这时谋士徐以显碰了碰张献忠,给他递了个眼『色』,张献忠会意,对林毅道:“不过林大人64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着也得筹措一下,三日以后,我交银子你放人如何?”
林毅道:“三日就三日。不过咱们得把丑话说到前面,这期间如果想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的,那可别怪我林毅没提醒你们,林某就直接撕票杀人!到时候给李定国收尸恐怕也轮不到你们。”
张献忠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呵呵,林大人说笑了。我张敬轩是个什么人,想必你也听说过,说话向来都算数。”
“呵呵,”林毅听到这话也笑了,“林某当然听说过张敬轩的大名,不过也听说过阁下车厢峡和谷城起义的故事。但愿这次荆州城银子换俘虏不是笑谈。”
林毅这么一说,张献忠的大黄脸立马变得红了起来,颜『色』跟关云长那张脸差不多了。
因为林毅所说的车厢峡和谷城起义,都是他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等人采用诈降计,欺瞒朝廷和官军。投降后又反水,反水后又投降,他们的脸比变『色』龙都快,把官军和崇祯皇帝当猴耍。
现在林毅当着这么多人马的面一说,张献忠觉得好像是被人当众揭了短一样,再想想刚才的信誓旦旦的承诺,觉得像是自己扯自己的脸一样。
这时张献忠的谋士潘独熬看到张献忠很尴尬,把话接过来了,“林大人所言皆是过去之事,与今日之事岂能相提并论,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可同日而语,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既然我们王爷说了,就绝对会算数的。”
“好吧,林某也相信这是张敬轩必然言而有信,那咱们就三日后还是这个时候在这里相会。”林毅说完以后,对后面一摆手,“收兵回营!”
林毅带着自己的人马走了。
看着城下的军兵,像『潮』水一般的退去,林毅的身影和囚车中李定国的影子也模糊了,最后消失了,张献忠立在城头,久久不语。
“王爷,三日后您当真打算给姓林的64万两白银?”潘独熬道。
“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有什么办法呢?”张献忠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救人要紧,别说是64万两银子,就是他要100万也得给。属下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姓林的,把李定国将军救出来以后,得想办法把这64万两白银还得讨回来,否则我们军中的粮饷就支撑不了多少天了,如果军中缺粮缺饷,必然不战自『乱』,王爷可要三思啊。”
张献忠眼睛一亮,“能讨回来当然更好,你有何高见?”
潘独熬道:“王爷高见不敢当,以属下之计,我们立即派人散布消息,重点是赶赴京师和洛阳,把林毅和我们、还有自成,用银子换俘虏的事,立马传到北京和杨嗣昌的耳朵里。就说林毅胆大包天,用朝廷的重犯竟敢换银子花,通匪谋私,有不臣之心。姓林的必然是引火烧身,朝廷震怒之后肯定被调回治他的罪,我们再出城追杀,这银子还是我们的,到那时可不只是64万两了,吃进去的,得让姓林的变本加厉吐出来!”
“果然好计策,就以先生。”张献忠立即布置下去……
林毅带着李定国等人收兵回营之后,郝摇旗和祖克勇等人来到林毅的营帐中议事。
“太师,3日之后,张献忠会不会老老实实地交银子赎人?”郝摇旗不无担心道。
林毅一笑,“呵呵,叫你这么一叫,我觉得都老了,在张献忠面前,我故意自成太师,回到营中,咱们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啊,还是叫我大将军吧。”
“诺,大将军。”郝摇旗赶紧改口。
林毅觉得这样叫还是顺耳的,“张献忠这次绝对不敢耍花招,因为人质在我们手里,除非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干儿子了,他们干父子之间感情如何,林某不晓得,但是李定国那是万人敌,是张献忠的左膀右臂,张献忠肯定舍不得的,再者说了,64万两银子他现在出得起。”
祖克勇道:“大将军言之有理,在下也觉得这64万两银子三日后肯定到手了,不过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耍什么花招,那就不得而知了。张献忠这些人都是贼,跟这些贼打交道,我们可得多多留神,以免上当。”
林毅道:“祖兄说的有理。不过银子换人之后,就算他张献忠不耍什么花招,不玩什么阴谋,林某也不能和他算完,拿了他的银子,还得揍他。我林毅还得取他的荆州,如果他有什么花招就让他尽管使吧!”
林毅说到这里,终皆朗声大笑。
当夜晚间三更天,荆州城之内,就悄悄地放出了一些能言善辩之人,这些人身穿黑衣,离开荆州之后,带着足够的银两到洛阳和京城活动去了……
三天的时间很短,短的眨眼就到,因为这三天林毅除了每天练武之外,在营中酒肉美女,歌舞升平,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听说收银子的日子到了,林毅神采奕奕,精神百倍,在小颖和哲哲的陪同下,全身披挂整齐,内罩软甲,留下祖克勇带兵马守住大营,林毅和郝摇旗点了2万人马,带着足够的车马,押着李定国,出了营门再次陈兵护城河畔。
这时荆州城吊桥放下,千斤闸绞起,城门大开,张献忠带着孙可望和艾能奇,带着数不清的人冲出城外,然后一字长蛇阵压住阵脚,双方相距几百米,与林毅的人马排开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