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非常高兴,他对这个郑彩和郑联在穿越之前印象不是很深,跟郑成功、施琅这些历史名人相比,这兄弟二个人就显得黯淡无光。
不过,他们都是姓郑,只要真的能够让施琅投降归顺,也不失为有功之臣,至于以前他们所犯下的罪过那就可以将功赎罪,既往不咎了。
连李自成他们这样罪大恶极的人都可以饶恕,让他们的部属和亲人为大明朝效力,为自己所驱使,何况区区一个郑彩和郑联?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林毅为什么对他一再迁这个施琅就当然是有原因的,施琅可是鼎鼎大名的历史名将。他的统战能力和个人勇武林毅也是亲眼所见,就连郑芝龙也让自己的从子师朗甘当副将,这样一员大将如果不收到麾下,让他为大明效力,岂不是有遗珠之憾?
对待特殊人物,特殊事情就得特殊办理,就像当年收李岩一样,林毅也是费尽了周折,还有历史名将李定国,到现在为止,林毅还没有把他收在麾下。
但是林毅一点也不气馁,因为他知道,凡是越是难能,越显得其可贵,越是征服这样的大将,就越有挑战『性』和成就感,那种一被俘就求饶,人一劝就投降,这种人不说全都是汉『奸』叛徒,也终究没有多大出息。因为他的立场不够坚定,就像蓬蒿,风一吹,就能撼动他们摇摆不定,怎么能指望这种人担大任成大事?
因此,尽管施琅伤害了很多明军将士,拒不投降,林毅一点也没有生气,将他格杀勿论。反而觉得此将才德俱佳,忠心为主。他正需要这样忠心耿耿的大将,大明朝正缺乏这样的忠臣良将,当然要收服这样的大将,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不可能的,当年刘备还三请诸葛亮呢。
因此林前就立即命人给郑彩和郑联两兄弟松绑,两个人再一次被跪拜在地,感谢林毅龙恩浩『荡』。
不过,说实在话林毅内心里对二位有几许不屑,别看他们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对自己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又是这样感恩那样表忠心的,有施琅在这摆着,越发将他们二人衬托的价钱偏低。
不过红花总得有绿叶衬托,不可能人人都像施琅、李定国、李岩这样的人,另外这二将现在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可用之才,林毅当然不是指望他们带兵打仗。就这样的『操』守,林毅要真把千军万马交给他们还真有些不放心,除非是万不得已身边没人可用了。
现在林毅的心思还是在施朗身上。
因此林毅道:“二位将军不必多礼,本监国倒想听听你们有何妙计,可以让施琅弃暗投明,终于本监国,忠于大明。”
郑彩和郑联这哥听林毅这么问,相互看了看,然后会意的点了点头。
“大人请伏耳过来。”
林毅一看这两位还有一些秘密话要跟自己说,就把脑袋探了过去。
这时林毅身边的小颖哲哲和苏沫尔等兵将,包括陈明遇等,都提高了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利刃,随时防止发生不测。
特别是苏茉尔那两只秀美而机警的眼睛紧盯着这哥俩的言行举止,手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发现他们敢对大人不利,立即让这二位死无葬身之地。
郑彩和郑联两个人在林毅的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嘀咕了一阵。离林毅近的这些人,有的听了一耳朵半个耳朵的,有的根本听不清什么。
“哦?”林毅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惊,“这个素材可以利用一下,”但是随即他又不解地看向这二将,他们俩和郑芝龙都姓郑啊,都是郑芝龙的从子?
从子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是也是他们郑家的血脉,从血缘关系上来说,那也比干儿子要近的多,毕竟血浓于水。
可是他们两个为了取悦我林毅,『逼』施琅投降,竟然想出这种办法,这不是等于挖他爹郑芝龙的墙角吗?
这两个人也不是傻蛋,能够当成三军统帅。眼光也是很有观察力的,一看那林毅的眼神就知道,这哥俩脸不禁一红忙向林你解释道:“监国大人,本来是疏不间亲,家丑不可外扬,我们也不怕大人笑话,就这件事来说,我们对父皇哦不,我们那叔父郑志龙也非常的不满,人杀了就是杀了,纸终究包不住火,能瞒到几时?将来总有一天必然的摊牌,既然如此何必遮遮掩掩?我们哥俩都为施琅鸣不平,但是我们作为小辈臣子,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不同了,承蒙监国大人所不弃,能够赦免我们的罪过,还能够重用我们,我们感激不尽,为大人效劳,为大明效力,就什么也不顾了。”
他们俩倒也会说,把他们自己说成了大义灭亲的英雄。
林毅当然不愿听他这些自我完美的诠释,此时他在考虑施琅的问题,郑彩和郑联的计策可不可行,能不能达到目的?
思忖之后。林毅突然眼睛一亮,示意这两个人附耳过来。
这二位乐呵呵的像哈巴狗一样,服服帖帖的,把脑袋伸过来了。林毅在他们两个耳边悄悄耳语了一番。
郑彩和郑联一听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微微诺诺道:“大人真乃仁义之人,还是大人想的周到,此举必然万无一失,这就按大人的尊敬,即刻行动。”
在场的这些明军将士一看,他们的林大人和这两位降将,一会儿你耳语一番,一会儿我又耳语一番,这是干什么呀?也都不乐,更不敢问。
方案定下来以后,把郑彩留下,郑联收拾好东西之后带上了一百多名兵将,扮作他的亲从,仍然穿上南军的甲衣,打着南军的番号,这一百名兵将当然都是从林前的锦衣卫挑选出来的。
这支锦衣卫有帮助郑联之意,更重要的是监视他。这些正郑联都明白,而且另一只让他一个人去办这件事,把他的亲哥哥郑彩留下,让他去说服施琅投降。
这只是表面,其实郑彩已经是林毅的人质了,他郑联要耍花招,林毅肯定首先要拿他这位兄长开刀。
郑联心里明白,装作糊涂,心里话监国大人真是多虑了,我们哥俩这次是真心投降。平心而论,叔父郑芝龙,做一个南安伯南安王都可以。但是,要跟大明彻底决裂,分庭抗礼,当什么大南帝国的皇上。这简直是笑。他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大明,我们跟着他混绝对没有好下场。
自镇江之战以来到江阴之战,短短的一个多月,我们这10万人马包括水师主力在内。已经烟消云散,施福和施琅叔侄多大能耐?却接连败北,双双遭擒。10万大军全军覆没。
监国大人的阳痿好水是舰艇编队谁人能敌?
而且现在不仅是这边的战斗失利。广西,贵州,湖南的大一部分,和江西的一部分,这些地方都丢了。南军纷纷败北,明军咄咄『逼』人。形势非常明显。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时务者为俊杰。恕我们对不起志大才疏的叔父了。
郑联这样想着,令人模仿了施琅的笔迹。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施琅的父亲施大宣的。
郑联带上这封信,带着一百多名亲随,打马如飞就离开了江阴。
临走的时候,郑联来见林毅辞行,林毅再告诉他,“此去路上多加小心,往返就有10天时间,因为江阴之战会很快传出去,如果超过这个期限,后果就不用本将给我多说了。”
林毅说的后果,当然是有含义的,不止是指郑联这次之行失败,还有他们俩的事呢。
郑联再一次信誓旦旦的表示了忠心,然后辞别了林毅和她的兄长郑彩,带着一百多名亲随就离开了……
送走了郑联之后。郑彩由陈明遇等人陪着,带着人就来到了关押施琅的营帐。
让无关的闲杂人等在外面等着,郑彩一个人进去了。
此时的施琅,一语不发。闭着眼睛面朝里。好像是一个心死的人,不吃也不喝,一句话也没有。谁愿意走走,谁愿意来来。一切与他都无关了。他就是一个阶下囚徒,将死之人了,心如止水。
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将军,在下郑彩给您见礼了。”
这句话果然震撼力不小,施琅身子一震,唰的一下就把身子扭过来了。
因为郑彩是他的副将,这是郑芝龙的从子,施琅知道他们的水师已经全军覆没了,但是江阴县城的2万多人马,究竟怎么样了,他还不太清楚,不过他有一种预感,觉得凶多吉少。
也许郑彩和郑耿二将双双殉国,也许是他们哥俩凭借自身的勇猛已经杀出重围,找郑王陛下搬请救兵去了,但愿如此,可是自己早就摧请救兵,怎么还不见一兵一卒?
现在的施琅就盼着他的郑王陛下派出精兵强将,打败林毅,把他和他的叔叔施福都救出来,可是他也觉得这有点奢望。
可正在这是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回头一看正是郑彩。
“是你?”施琅这一惊,非同小可。认为着郑彩哥或死或逃,可郑彩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他面前太意外了,无疑于六月飞雪,没捆也没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成,可是怎么会呢?难道他……
“大将军没想到吧。”郑彩一笑,来到了施琅近前。让外面的军兵搬过来一把椅子,他自己先坐下了。
郑彩就开始说话了,“我等已经投降了大明,大将军是个明白人,父皇郑芝龙终究大事难成,大明朝延续了近300年的国祚,深入人心,岂是谁想撼动就能撼动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投降为上。承蒙林大人受不起,林大人已经既往不咎了,还能够重用我们。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呢?~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从今以后一起效忠监国大人林毅,效忠大明,岂不美哉?……”
郑彩还真有几分口才,话匣子打开,摆事实,讲道理,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嘴沫星子四溅。
但是施琅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后面的干脆就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根本就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就前面这一段,时就令施琅大跌眼睛。
这是郑芝龙的从子呀,从子也是儿子,仅次于郑大木。兵败他就变节了。谁投降他也不该投降啊,而且他还得劝自己投降。这真是人心叵测,经事见人心!
施琅的吃惊和发呆让郑彩才误解了,他还认为施琅正听的入糟『迷』,自己说服能力还是相当可以的。这番话已经打动了他,得赶紧再加把劲儿。因此他说得更加动情和投入。
“住口!”施琅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吓的郑彩戛然而止,身体抖擞了一下。
“大将军,怎么还不明白吗?现在的大明已经非往以前的大明可比了,监国大人就是大明的新君王,迟早要登基坐殿的,大南帝国,论实力怎么跟大明同日而语?更不要指望什么那些葡萄牙人,荷兰人,还有什么日本人,别看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到现在谁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施琅实在忍不住了暴怒道:“我让你住口,免得脏了我的耳朵。郑家英雄辈出,郑王陛下驾前,雄兵百万战将千员。怎么有会有你这种软骨头?可怜的郑王陛下还加封你为副将军,眼真是瞎呀。”
施琅骂郑彩狗血喷头,但是郑彩仍然不厌其烦在这里哆嗦着。
但是接下来施琅又不说话了,他觉得与郑彩无话可说,简直是对牛弹琴,不屑一顾。甚至耻于与他为伍。郑芝龙一世英名,当年18芝在东洋和南洋是何等的威风。怎么郑家出了这样的不孝之孙,我施琅都替他脸红。
若非经过这次兵败,还真的看不出来,他郑彩和郑联竟是这等货『色』!
因此施琅再也不说话了,任凭郑彩说的天花『乱』坠,把眼睛一闭,把后脊背给了郑彩,然后心无旁骛,闭目养神像睡着了一样。
郑彩一看不捞干的不行了。
“大将军,你可以看不起我们哥俩,但是有一件事觉得不吐不快,要瞒着您,我觉得一辈子良心不安,您想知道施显将军的情况吗?”
郑彩这句话问到施琅的心窝子上了,尤其是现在施琅身陷囹圄,愈发的思念家乡的亲人父老,更想念他这位千里之外战场上的亲兄弟,莫非郑彩这家伙知道?而且看他话里有话,莫非我那兄弟出了什么事不成?
因此施琅一下子把身子又转过来了。
“施显他怎么了?”
郑彩一看是施琅这么上心,心中就觉得有门。
“大将军,在下要把这件事情如实说出来,您一定得节哀顺变,但是这件事要说不出来倒对得起我那叔父郑芝龙,却对不起郑大将军……”
郑彩越是这样说,施琅越是双眼喷火。
“少他娘的废话,你赶紧说,我兄弟施显究竟怎么了?”
要不是施琅有铁锁在身,急得恨不得过来抽他的耳刮子。
“好吧,我说,”郑彩咬了咬牙,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大将军,施显将军,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你待怎讲?”施琅一下子冲过来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大将军是这么一回事……”郑彩就把施显之死,也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还是上次那个天使官来时,偷偷地告诉他的,让他守口如瓶。
郑彩刚说到一半,施琅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郑彩赶紧喊来人,冲过来几个亲兵,七手八脚把施琅扶起来,连喊带叫。施琅这才醒过来,号啕大哭,顿足捶胸。
施琅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兄弟已经阴阳两隔了,他们兄弟情深,相差两岁,从小一块到大。一块学习,一块练剑。现在又一块从军为郑王效力。可是那郑大木!曾德!
施琅银牙咬碎。
郑彩偷偷的察言观『色』,觉得这一招肯定行了。
于是再次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将军气大伤身,节哀顺变,这件事情已经早就过去了,怕大将军伤心,我们一直没敢说,今日如果不说出来,就觉得对不起大将军。大将军如此为郑王卖命,可是他们父子却如此对待大将军,连郑彩都替大将军鸣不平,你说大将军还值得为他们卖命吗?赶紧投降吧,大明监国林大乃仁义之辈……”
“别说了!”施琅硬生生的打断了他。
“大将军……”郑彩不甘心。
“我让你别说了!……滚——”施琅又咆哮了,想要把他吃了一样。
郑彩一看姓施的真不识时务,死脑筋,冥顽不化。看来监国大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那就只好等郑联他们回来再说吧。
想到这里郑彩就离开了这座帐篷。
数日之后郑联回来了,大车小辆,拉了好十几车,不过有的车里拉的是人,有的车里拉的是东西。
车队来到了江阴,来见林毅交令。林毅非常高兴,这郑联还算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看来这次允许她们俩投降,还真就对了。于是和郑彩等人接出来了。
车子停下,从马车里下来不少家人,然后从车上掺出一个老者还有一些女眷。
经人介绍,林毅知道这是施琅的老爹施大宣和他们的亲人们。
林毅赶紧过来给他们施了个礼,“老人家辛苦了,在下大明监国林毅,请到里面一叙。”
施大宣是个老老实实的老百姓,如今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但是仍然生活很简朴。
一听说给他施礼的是大明监国林毅。吓得他脸都变『色』儿了。赶紧给林毅又磕头又作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郑联怎么能说这种瞎话?这不是害我们吗?
林毅也知道他害怕,赶紧好言安慰,并以礼相待。两日后,施大宣带着家眷在林毅和郑彩、郑联等人的陪同下,来见施琅,施琅愕然,然后父子二人相拥而泣,最后全都跪倒在林毅面前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