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小野正雄的硬功夫真正达到了登峰造极刀枪不入的地步了。连火枪都伤不了他,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徒弟都这样,那师傅该如何呢?
看到郑芝龙及在场的文武百官,都『露』出这样的表情,宫本太郎和小野正雄脸上才『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郑芝龙也高兴了,有这样一支强悍的精兵为自己助阵,的确胜得过万马千军,看起来宫本太郎说的没有错。
晚上郑芝龙命令排摆酒宴大肆招待着800名日本浪人。
为了表示热情和隆重,郑芝龙亲自作陪,在皇宫之中摆御宴款待宫本太郎、小野正雄和田川真纪子。
这时一支快马风尘仆仆进了大南帝国的京师,为首的一员大将20多岁,宽宽的脑门生得虎头虎脑的,正是郑芝龙的儿子郑大木。
前者郑大木因为顶撞他老子称帝,被软禁了仨月,放出来,因为前方战事吃紧。郑芝龙命他戴罪立功,这次不让他上两广战场了,而是让他去江西战场帮助小将刘国轩。
刘国轩和施琅皆是郑芝龙手下的常胜将军。而且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都是20多岁。他们的名气却是名震帝国。二人一个指挥水师,一个指挥岸上的军队,一个打到了长江流域,一个拿下了江淮,一直打到湖南。
在东部和北部的战场,为他们的大南帝国开疆拓土,可以说是珠联璧合,二将没有打过败仗。
可是自从郑芝龙称帝以来,形势突然变了。
各地的南军无论水师还是岸上的兵马,都在吃败仗。先是两广的李定国和郑大木兵败,紧接着便是长江流域的施家爷们集体降明。而且他们投降了,明朝这支军队血本无归。再接着便是刘国轩在湖南的战场兵败,退出江西。
刘国轩本来这支队伍已经达到了衡阳,但是由于沐天波和宋献策这支队伍,从广西柳州一带斜『插』过来,便遭遇了他的滑铁卢。
从此之后节节败退,那形式就跟李自成大战山海关之后一样,一蹶不振,是打一仗败一仗,从湖南一直败退到江西南部。
这时郑大木带着一支五万人马的援兵来了。
按说刘国轩和郑大木加一块,可谓是智勇双全的组合,两个人都是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而且都是血气方刚,精力充沛,打起仗来有一种猛虎下山一般的闯劲,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了。
但是看看他们的对手就知道了,这支明军是云南王沐天波为首,智囊是宋献策,且莫说沐天波,流星飞锤无敌,手下还有大将李过,李来亨,高一功,田见秀,以及白杆兵的统领马祥麟,马万年和秦冀明等。
刘国轩和郑大末日将如何能打得赢这些人?
这次去了俩月不到,两个人连连败北,损兵折将,丢城失地,现在又从赣州府败回了南安府。这里的南安府是江西的南安府,当然不是福建的南安府,但是已经到了福建的边上了。
这样的战争郑大木实在没信心再打下去了。而且现在他知道,南军各地都在兵败,四面楚歌。他觉得只有投降大明,向大明俯首称臣,才是唯一的可行之道,放着封疆大吏的南安伯不当,非要当什么南安王,现在要建立大南帝国皇袍加身,他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没事找事。
在郑大木看来,他这位爹爹真是脑子进水了,皇上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吗?李自成当了几天皇帝,张献忠当了几天皇帝?最后下场如何?他爹郑芝龙的实力,比李自成如何?比张献忠又如何?心里怎么没有数?
自古以来跟朝廷对抗的人没有好下场,大明朝300年的国祚,岂是什么人想撼就能撼动得了的?
郑大木自从日本来到中国就受儒家传统教育,后来又到南京读国子监,师从钱谦益,忠君报国的正统思想比较严重,他最喜欢的两句话便是,少小非为投笔使,论功还欲请长缨!
本来从内心里他就不支持他爹郑芝龙称王称帝反对大明。因此他打起仗来也觉得别扭,加上连吃败仗,他就更没信心打下去了。
现在他又听说李定国也离开了他们的大南帝国,取了澳门,赶跑了澳门的葡萄牙人,他觉得非常痛快,因为他痛恨这些殖民者,后来李定国又投降的大明,他非常赞同李定国,更加佩服林毅的胸襟。这时施琅兵败降明,林毅在舟山海域一战,又给了荷兰殖民者迎头痛击。郑大木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是他打了胜仗一般。
恰好此时军粮接济不上,郑大木留下刘国轩带着兵将坚守城池,郑大木借押运粮草之际,回了南安府,要再次见他爹郑芝龙,风是风,火是火的,进了皇城,守城的兵将见到他,无不躬身下拜。
郑大木谁也不理,带着手下的兵将直接闯入了皇宫。
“殿下殿下。……”慌的小太监在后面又是磕头又是作揖,一溜小跑也是撵不上。
这时皇宫正在歌舞升平,肉山酒海,郑大木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太子殿下驾到——”小太监赶不上了,又怕郑大来的太突兀,赶紧喊了一声。
郑芝龙陪着宫本太郎正在饮酒,听见太监这一喊,才打扰了他们,这才看见郑大木风尘仆仆闯进来了,忙把手中的御盏放下。
郑大木的突然出现,令在场的田川真纪子眼睛一下子闪亮起来,好像是一个财『迷』看到了金子一般。
“福……”她轻启朱唇刚喊了一个字,又觉得场合不对,赶紧收敛,但是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和郑大木青梅竹马,小的时候整天在一起玩耍,儿时的时光他记忆是那么忧心。
郑大木比她大三岁,处处呵护她,每当她受到欺负的时候,总是郑大木帮助她,收拾那些欺负她的人,那是她把他当成了亲哥哥,每当受委屈的时候,她孤单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大木。
一晃十几年了,田川真纪子总算见到了他的福松哥。
眼前这个高大帅气,英武不凡的青年将军,就是他当年的福松哥吗?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没有错,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田川真纪子,两只眼睛脉脉含情,看得如痴如醉,盯着郑大木就不松开了,芳心『乱』跳,女孩子的娇田陈川真纪子也照样有。
然而她动情的这一幕,身边的小野正雄看在眼里,冷漠如铁的表情,『露』出了些许杀机,但是这种杀机首重即逝。
郑大木旁若无人地来到了郑芝龙近前,躬身下拜,“儿臣参见父皇。”
“哈哈,大木啊,你回来的正好,来来,父皇给你引荐几位客人。这位是日本虹口武馆的馆主宫本太郎,”
宫本太郎也早就注意到了郑大木,郑芝龙这么一说,他赶紧起身离座躬身对郑大木,也是来了一个90度的大鞠躬,“见过太子殿下。”
然而郑大木让他热脸贴了个凉屁股,不冷不热道,“什么太子。”
看到郑大木一脸不稀罕的表情,宫本太郎那凶狠的表情也是稍纵即逝,紧接着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当郑芝龙介绍到田川真纪子的时候,郑大木有点发呆,因为田川真纪子正含情脉脉,一双葡萄般的眸子正朝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福松哥?还记得我吗?我是纪子……”声音如轻风拂动风铃。
“纪子,你是纪子?”郑大木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儿时的记忆,总是历久弥新,令人难以忘却。郑大木又是个上情重义之人,小的时候,他在日本姥姥家了里,跟这位真纪子在一块玩耍了好几年,一块看樱花,一块海边拾贝。那么温馨,那么美好,怎么可能忘却?
一时间他竟然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郑芝龙看两个人如此失态不由得哈哈大笑,但是宫本太郎和小野正雄表面上高兴,内心里却生出无穷的恨意。
郑芝龙的笑声令他们俩觉得有些失态,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红。
郑大木想到了正事,立即对郑芝龙道:“父皇儿臣这次前来,是催促粮饷,另外……”
郑大木看了看宫本,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宫本是我们的朋友。”
“父皇,那儿臣可就造次了……”郑大木,稳了稳心神,一咬牙再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父皇,我们不能再打了,投降大明,俯首称臣,方是正道。”
他这句话一出,郑芝龙立刻脸『色』铁青。不只是郑芝龙,宫本太郎小野正雄脸上也『露』出了杀机。
“大胆!”郑芝龙气的手都哆嗦了,差点把这桌酒样给掀翻,他觉得自己是一只龙,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是一块木头。自从他称帝以来,他这个儿子仿佛是他的仇人一般,处处跟他作对,放着好端端的太子不做,非要向大明称臣。将来自己的百年的基业,还不是由他来继承吗?皇袍加身,登基坐殿,生杀予夺,君临天下,唯我独尊,岂不美哉!非要当什么大明的朝臣,掩人鼻息的伺候人,看人脸『色』,怎么这般没出息?他真想一怒之下把他给宰了。
看到郑芝龙被气的怒发冲冠,郑大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父皇请恕孩儿不孝。父皇即为大明之朝臣,蒙受皇恩,就应该忠心报国,大明朝内忧外患,父皇一世英勇,正是父皇力挽狂澜,建功立业的时候,而父皇却自立为王登基坐殿,成为天下众矢之的,如今父皇看看,我军一败再败,施琅叔侄他们全都投降大明,还有李定国,也背叛了我们,不能再执『迷』不悟了,李自成,张献忠跟朝廷作对终究是什么结果,葡萄牙殖民者、荷兰红『毛』子这些边夷比贼寇更甚,狼子野心,父皇怎么能与他们为伍,请父皇三思……”
“畜牲,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还说我郑家的子孙吗?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郑芝龙气的吐血,咆哮如雷。
外面的武士闯进来,不容分说,押上郑大木就走。
“父皇,你今天就是杀了孩儿同,孩儿也要以死相谏……”郑大木一边走一边回头喊。
刚一见面父子就闹成这样,这是宫本小野,等人说没有想到的,众朝臣也没有想到。最没有想到就是田川真纪子,她一下子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郑芝龙手下的文武百官当然不能看着他把太子给杀了,首先是兵部尚书郑芝豹跪倒讲情,紧接着众位大臣都跪下了。
宫本和小野刚才也被郑大木含沙『射』影的骂了一顿,但此时也极不情愿的跪下来为郑大木求情。
郑芝龙余怒未消,只好暂时不杀,令人再次把他关押起来,让他永远不得出牢门,这场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宫本带着小野和田川真纪子等人回到御公馆,已是临近三更。
真纪子要告退,宫本把她和小野留了下来,宫本要他们俩以刀对剑。
“对不起,我累了。”真纪子转身就走。
“纪子!”宫本空气传音震得屋里气回声,“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不要忘记我们这次来对田川将军和幕府将军的承诺,不成功便成仁!”
田川真纪子在门口顿了顿,“到了战场上,真纪子一定会誓死杀敌,多多诛杀明军。”说完头也不回推门就出去了。
“你给我盯着她!”宫本太郎看着田村真纪子那道美丽的身影,脸上抽搐了几下,杀机若隐若现,但最后又收敛了,对旁边的小野正雄,命令道。
“嗨。”小野正雄鞠了个躬转身出去了……
田川真纪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夜行衣,这时看到后窗户上有一道黑影,他眼眉一立,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射』了出去,同时手中的长剑出鞘,黑暗中一道剑光,向黑影斩去。
黑影没躲没闪,也没得刃,只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便夹住了这凌势一剑。
“纪子小姐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小野君你敢监视我?”
“我不敢。但师命难违。”
“少废话,再有第下次我就宰了你。”
“那个木头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还打算飞蛾扑火?”
“我的事你少管!”
小野正雄摇了摇头,一晃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田春真纪子,一纵身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关押郑大木的牢门,南军的兵将有固定哨,也有流动哨。
等流动哨过去了,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谁?”一个南军兵将眼尖,但是他刚说了这一个字,黑影就到了他近前。啪的一掌,这名南军就摔出多远,昏死过去。
“有贼——”另一个军将也是刚喊了这一声,脖子便被黑影卡住,再叫喊不出来了,手刨脚蹬一会,软到软在地上。
从他们身上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黑影进来了,来到正大门近前,挥手中的宝剑把绳子给斩断,拉下脸上的面纱,“福松哥?”
“纪子?……你怎么来啦?”郑大木又惊又喜。
“当然是救你来了……”黑暗中四目相对。
“这太危险了,父皇会杀了你的。”
“纪子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跟福松哥在一起……”
黑暗中四目相对,两颗年轻的心怦怦直跳。
“福松哥,这些年你好吗?”
“国破山河碎,家国俱是空。”郑大木随口说了两句,“纪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你。”说着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声音很低。
这时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和兵刃撞击的声音。
“快走!”郑大木催促道。
“要走我们一起走,否则纪子就跟你一块呆在这里。”真纪子斩钉截铁。
郑大木只好跟她一块出了牢门,外面已经是一地死尸,两条黑影等到了皇宫御花园,一条黑影拦住了他们俩的去路。
“他可以走,你不能走,真纪子小姐。”声音非常熟悉,田川真纪子当然知道他是谁,把手中的宝剑就对着这道黑影厉声道:“小野君,你难道真的要『逼』我出手?”
“师命难违。不过要不是我,你们俩能顺利到这儿吗?纪子小姐,在下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可以走,你必须得留下,不要忘记你是岛国人!”
田川真纪子一脸的无奈,“福松哥,你走吧,等我们杀败明军,一定会去找你的。”
“保重。”郑大木一咬牙,转身就离开了。
“福松哥保重。”说完这句话,田川真纪子已经是泪水涟涟……
第二天郑芝龙得报,郑大木跑了,看守郑的军兵将,死了十好几个。
“这个畜生……”郑芝龙骂了一句。
这时郑芝豹进来报告:“陛下,林毅水陆并进,兵锋已经抵达温州,所到之处势不可挡,臣弟愿意亲自战,抵敌林毅。”
郑芝龙就同意了,给了他10万人马,包括水师3万,大小500多艘战舰,连同宫本太郎在内的800岛国勇士一同出征。10万南军,离开福建的泉州,水陆并进,浩浩『荡』『荡』开往温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