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凝在街上绕了几圈后来到红玉戏班。
絮儿已经在班主蔡彬的房中等着,打扮成了乔晚凝的样子。
面容不用费劲改变,只要遮上一张白纱便像了七八分,再由蔡班主的调整,给个子低些的絮儿穿了双塞了厚鞋垫的鞋子,拔起身高,乍一看与乔晚凝很像。
“小姐,是不是真有人跟着你?”
絮儿见到乔晚凝,忙站起身。
“是的。”乔晚凝点头,“下面该进行你的表演。”
絮儿愤然,“都警告她了,就是不听!我在小姐后面出门的时候,她还打听我的去向。我就随便告诉她说出门玩,反正不带她。”
“好了,犯不着生气。”乔晚凝捏捏絮儿的耳朵,“赶紧出去吧,免得尾巴寻过来。”
目前那些眼睛只想到尾随先出门的乔晚凝,对后出门的絮儿倒没放在心上,肯定想不到在戏院里转了一圈又出去的乔晚凝其实已经换了人。
待絮儿顶着她的身份走后,乔晚凝在梳妆镜前坐下,“蔡班主,我要倒腾倒腾,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蔡班主想着乔晚凝要换衣衫,自己不便留在屋子里,便指了指挂在墙边衣架的衣衫,“不知那些衣衫可否合适,乔小姐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好,有劳蔡班主了。”乔晚凝对这个合作者保持应有的客气。
蔡班主离开,还很知趣的将门关严。
这是他在戏院的住处,没有人能随便出入。若有人寻找蔡班主,见他在外面,也不会来敲这扇门。
乔晚凝从空间储物房中取出改妆用品填填补补之后,将自己整成了一个下颚稍宽的年轻男子模样,再搭上剑眉星目,颇有几分硬汉之气。又捏起一个软软的与皮肤颜色极为相近的东西贴在脖处,喉结便也长出来了。
之后从衣架上取了件灰黑色的长衫换上,还把头发高高束起,手中若再提把长剑,宛若一名年轻老成的武者。
当乔晚凝出了门,守在外面的蔡班主还以为是什么人何时偷偷溜进了房中,再朝屋内瞅一眼,不见乔晚凝的身影,方小心地试探一声,“乔小姐?”
“嗯。”吃了颗变声丸的乔晚凝,只是一声低应,便听出是浑厚而有磁性的男声。
蔡班主吓了一跳,再看到乔晚凝不仅脸上的伤疤全无,还新“长”出了喉结,这哪里是乔装改扮,连易容都不能算,分明是活生生的变了个人!
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打死他也不相信是乔晚凝女扮男装。
没有理会快要掉出眼珠子的蔡班主,乔晚凝自顾离去。
提前就让陈勇打听好了吴平的家,乔晚凝很顺利的就寻上门,此时她的手中又多了个小药箱。
吴平听乔晚凝提前知会说今日大夫到,但又不知具体时间,一早便在家中等着。可当看到登门的大夫,很是意外。
没想到乔晚凝口中的大夫会这般年轻,全无平常大夫的那种老道之气。
“我是奉家师之名而来。”乔晚凝道。
原来是大夫的徒弟。
吴平虽然有些失落,但想到乔晚凝手中随便送出的一瓶药都能缓解自己的病症,想这大夫的徒弟肯定也是有拿得出的本领的,还是需恭敬相迎。
乔晚凝一进吴家便开始给吴平把脉,又从药箱中取出听诊器听诊。
吴平患的是哮喘,这在现代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何况吴平的症状还不算重。检查了一番之后,乔晚凝就开出了药方。用的是从空间提前取出的西药,药方上只说明每种药片的用法用量。
“按照方子上所写的服用一个周期,我会再来为吴院长复诊。”乔晚凝交代。
吴平看着乔晚凝收起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交给他的那些黄的、白的像豆子似得圆片,“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医?恕在下孤陋寡闻,这等医术真是从未听说。”
“师父平生醉心医术奇学,一向不喜张扬,未经师父准许,我也不便提及名讳。有幸得师父救治的患者都称师父为隐世圣医。我与师父说,为医者,应将平生所学赋予苍生,而非只图自乐,方担得起一个‘圣’字。普救天下百姓疾苦,并非生性张扬,而是医者职责所在。吴院长以为我说的可对?”乔晚凝问。
吴平点头,“不错。圣医不该隐世,应将一手医术显于天下才是!”
乔晚凝笑笑,“所以,便从我为吴院长治病开始,以后院长大人就不会孤陋寡闻了。”
“敢问恩医如何称呼?”吴平拱手。
“小医……追命。”
小医追命。
自谦“小”医,又怀追命之功。
治病救人,是帮病人追寻将逝之命。
也可追讨所欠之命!
“追命公子。”吴平叫出这个称呼,总觉得更像是在称呼一位江湖客,“请问诊金几何?”
乔晚凝也不装清高,“这是我第一次到焉城出诊,又是晚凝姑娘相托,且算个二百两银子吧。”
“二百两!”
吴平的夫人忍不住低呼。
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敢吃不敢吃,更不知管不管用,只凭几句邪乎的话,开口就是二百两!
“去取银票!”吴平瞪了夫人一眼。
他与乔晚凝无冤无仇,可不信她会安排人来害他。
若对方无心为他医治,乔晚凝又何必行赠药之举?
他的病还是因乔晚凝赠药得以缓解,若这位追命公子留下的药真能让他完全痊愈,别说二百两,即便上千两也花的值!
不管吴夫人情不情愿,乔晚凝是揣起银票就走了。
来到烟柳巷的约定地点,乔晚凝便见假扮她的絮儿正被几个人围着。
这是在醉红院旁边的一家香粉坊。
那日乔晚凝来醉红院的时候便留意到有这么一家店,随口便与絮儿约在了这里。
絮儿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门口,抬起左手腕冲着对方,虽一言不发,可那警惕着的眼神中露出了紧张之色。
乔晚凝一眼便认得,那躲在不远处的马车里,悄悄撩起车帘一角朝香粉坊观望的人正是平郡王之子孙冒!
而在香粉坊两侧,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还有俩人混在其中,眼神盯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