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樱死了,也就意味着翠娥是安全的。
她这颗放在乔晚凝身边的暗手还在。
“你不要怕。若这个时候露出什么破绽,绿樱可就白替你死了。你心里能过意的去?”谭蓉问。
“二小姐,不是这样的……奴婢做梦都能梦到绿樱,瞪着一双白眼珠子看着奴婢……”
“那好,我也不为难你。你这就去向乔晚凝坦白,真正下毒的人是你!”
“不……不……”
“既然这也不敢,你就继续回到乔晚凝身边,只要老老实实地呆着,这件事就过去了。”
“奴婢不敢……奴婢……”
“够了!”
谭蓉失去耐性,“这件事你已经做了,绿樱也已经替你死去。你还能怎样?只要等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以后再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让你离开,答应你的好处一点都不少。若是你熬不过,你的下场只有一个,人财两空!你要如何,自己选。”
“奴婢回去……”
翠娥还是决定回到乔晚凝身边,默默地什么都不说。
只要再坚持一下,她该拿的就都拿到了!
她不能退,不能退!
“乔晚凝!”
翠娥刚离开,谭蓉的脸便狰狞浮现。
若不是焉城正好发生令人震惊的血案,又传出什么猴子精,人们谈论的热火朝天,弥盖了一切。如意楼的事即便有盛逸旻强势遮掩,遗漏的风声也一定会传开。
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如意楼那人多眼杂之地,根本不会遮掩的干干净净。更何况还有长在乔晚凝与追命身上的两张嘴!
她恨乔晚凝的阴险,也恨谭琳与盛逸旻没用。
她知道,谭琳与盛逸旻更加不会放过乔晚凝。她也不打算再与蠢人为伍。
断掉倚仗的谭蓉决定忍辱安静下来,暂时什么都不再做。
……
康鸿远再次带人来到镇安侯府。
与上次独自一人连夜跑到侯府,只为了解释一句不是他怂恿路云和抓人不同,这次是例行公事,所以带着大理寺差毫无避讳,直接来到乔晚凝的住处。
“康少卿还管我府上的私事?”乔晚凝问。
康鸿远道:“你对府上的奴仆如何,是你自家的事。本少卿无暇理会。”
乔晚凝心底划过一抹悲哀。
在这世上,做奴做仆的命像是被主家圈养的畜生,就连在执法机关任职的康鸿远也对她杀个丫鬟的事不以为然。
“那康少卿来找我做什么?是我哪里犯了其他事,又要被抓去大理寺?”
“有当日目击者为证,顺来客栈外的死尸是被人从客栈二楼的房间抛出,而我们也亲眼见到那房间有明显打斗痕迹。我们又查问到,在案发前一刻,追命曾去那个房间寻人。所以,请问乔小姐,可知追命的去处?”康鸿远问。
“什么意思!”乔晚凝目光一紧,“康少卿是说追命公子涉及那桩猴子精命案?”
“顺来客栈的伙计证实,那个房间的客人是个干瘦的赌徒,又证实在案发前有人寻找这个赌徒,但在案发后,二人全都不见踪影。经过仔细询问比对确认,伙计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追命。所以,大理寺有必要寻他问话!”
“你说的事我一所知。追命公子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为你疗伤的大夫么?整个焉城最属你们关系近!”
“是啊,我也只知道他是个大夫。到时候他就来,问诊完之后他就走。上回在香粉店我被欺,他突然出现我都还意外。”
“这么说,他的行迹确实可疑!”
康鸿远暗暗攥紧拳头。
可恼那次派人跟踪给跟丢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也可能是侠客。”乔晚凝道,“被杀的也未必是受害者,也可能是施害者。这点道理,康少卿不懂么?”
“不论死的是何人,此事在焉城造成极其恶劣之影响!乔小姐最好没有说谎,否则再进大理寺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乔晚凝何时去大理寺尚且不知,但此时她要去趟晟王府。”谭如海带人步入院中,“乔晚凝,晟王妃在万福寺礼佛回来,让人来传话,说要见见你。”
外人看来,对乔晚凝来说,晟王府的凶险不比大理寺差。
“不用收拾了,这就走吧。马车已经在府外等着。”谭如海又紧接着道。
“晟王妃的面子真是不小,有劳侯爷跑腿传话。”乔晚凝唇角勾起讥讽。
谭如海这是要亲自看押她,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
谭如海也不掩饰,“晟王妃要见你,我自然要保证将你顺利送到晟王府。”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晟王妃能拖这么久,也真是个能忍之人。
忍到三王子的事被其他事压下了风头,才来给她个措手不及。
还未见到人,乔晚凝便已经领教到晟王妃的手腕。
“好。”乔晚凝道,“侯爷容我与康少卿说句话。”
谭如海防着乔晚凝会对交代身边的丫头有所交代,不料乔晚凝只要与康鸿远说句话。
想想乔晚凝对康鸿丽姐弟的所作所为,还有因追命的关系招大理寺登门盘问,谭如海可不怕乔晚凝会从康鸿远身上再次寻到帮助。
见谭如海默许,乔晚凝便走到康鸿远身前,低声道,“若我不开口,你可不要再擅自做主偿债,否则我可不会认账。”
康鸿远一愣。
他确实盘算着还债的事。将乔晚凝救出晟王府也值得他出手帮忙,可乔晚凝的意思是,不需要他插手?
“侯爷,走吧。”
乔晚凝朝院门走去。
“小姐!”
已经被追命公子的事吓得目瞪口呆的絮儿终于缓过神,急急地追去。
“不相干人等留下!”谭如海呵斥。
“晟王妃只要求见我,你去了也进不了王府大门。就在家里等着吧。”乔晚凝道。
出了侯府,乔晚凝便上了晟王府派来的马车。
谭如海也带人骑马跟随马车左右。
乔晚凝从车窗探出头,“侯爷,您老真是费心了。”
“该费的时候还是要费的。”谭如海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背上。
他要亲自将这个丫头送走,就像亲手将她置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