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还有谁?”
“属下以为康家小姐在。”
“我没有见到她。”
“哦。”
“她今日来禅院了?”
“是的。”
见廖北欲言又止,齐程问,“今日禅院发生了什么事?”
“哦,来了位不速之客。”廖北隐瞒了廖南采摘土莲受伤,引来了乔晚凝的经过。
“什么人?”齐程捏起乔晚凝用过的筷子。
“康小姐指认说是镇安侯府的表小姐乔晚凝,她本人也已承认。”
“她来做什么?”
“万福寺住持说是皇上让她来的,具体原因不详。她说是奉皇命来采土莲。”
“哦。”齐程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呢?”
“国公爷说她定是犯了龙颜,皇上以此难题惩罚她。国公爷命属下将她送入石屋井下,先关着。”
“去冰窖吧。”
“什么?”廖北一下没理解齐程的意思。
齐程肯定,“康鸿丽应该被困在冰窖。”
“小将军如何得知?”廖北意外。
“你不是说,是康鸿丽认出乔晚凝?”
“是的。”
“那她现在不见了,只能是被困在冰窖。”
“怎么可能?”廖北不太相信,“下井的藤梯属下已经收起,乔晚凝怎么可能出井又掳去康家小姐?”
没了藤梯,就算他在井下也很难爬上去。
“没什么不可能。这是康鸿丽多嘴多舌的报应。”
躲在屏风后的乔晚凝想笑。
这个齐程,说话怎么就这么有见解?
廖北半信半疑的离开。
乔晚凝从屏风后走出。
坐在轮椅上的齐程正面对着她,“你是乔晚凝。”
“是!”
“齐谭两家有仇,你还敢出现在禅院,是真了不起。”
齐程的声音听着不咸不淡,看神色也是不温不火。
“没办法,你也听到了。皇上的话,我能不听?”乔晚凝表示自己很无奈。
可齐程从她那不紧不慢的神情中,却看不出半点真正的无可奈何。
“你的这张脸也是无奈被毁?”
“这张脸啊……”乔晚凝眉眼一弯,“说来话长,你想听?”
“我在这里闷得很,你说我听,就当解闷。”齐程滚着轮椅,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这人真有意思。”乔晚凝跟过去,坐在桌旁椅子上,从齐程手中抢过还未及入口的茶,“齐谭两家有仇,荣国公见了我,恨不得把我吞掉,你倒还有心听我闲话?你不怕我挟持你,向你们齐家勒索土莲?”
“打算挟持,还这么多废话?”齐程拿起一个果子,像握着个球儿似得在手中把玩儿,“我倒真有几分好奇。你究竟如何得罪了皇上,把你当做人头送到我齐家人面前?”
“齐小将军这话,说的真进人心坎儿!”乔晚凝以茶代酒,喝了一口,“你爷爷也看穿是我犯了龙颜,你却直接说出送人头这话,真合我意!”
然后,乔晚凝又拿起桌上另一只茶杯,给齐程重新倒了杯茶,“你猜猜看,我怎么就得罪了皇上?我可是连他老人家面都没见着。”
“被人坑了吧。”齐程端起茶,悠哉悠哉地呷了一小口。
乔晚凝嘴里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你这人……”
这人竟然说她乔晚凝是个受害的?
整个焉城,除了身边的絮儿,谁会把她当受害人?
就连那个谭承最终都还是向着他亲姐谭蓉。
更别说谭家与齐家还有血仇,谭家的人不知怎么弄死了齐释尧的长子,也就是这齐程的伯父。
乔晚凝的眼睛在齐程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
“别这么看着我。”齐程放下茶盏,“若不是被人坑,你人再傻能傻到得罪皇上?”
“这话,我怎么听得有点耳熟?”乔晚凝盯着齐程。
越看他这张脸,越觉得有那么点熟悉。
可是原主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号人,是纯粹就没有齐家人的印象。
那种熟悉感,似乎是来自她自身……是出自她自己记忆中的感觉。
怎么可能?!
齐程重新端起茶盏,缓缓喝茶。
“你微信号多少?”乔晚凝试探问。
“违心?”齐程眉毛轻挑,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你银行卡有多少人民币?”乔晚凝又问。
“什么?”齐程再次放下茶盏。
乔晚凝仔仔细细盯着他,“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在哪儿?”
“你在说什么?”齐程终于忍无可忍的皱起眉头。
不是……
乔晚凝泄了气。
她专门问这种最简单的问题,如果真是她的同类,就算再遮掩也肯定多少会露出几分好笑的样子,可面前这个人只有疑惑不解。
“我在胡扯,以为你会跟着我一起胡扯。”
“我倒是认为,你是在试探。”齐程捏着果子的梗,像拎着一个小红灯笼,在手中旋转,“你是觉得有些像遇到了熟人吧?”
乔晚凝刚泄了气的心又提起来,“我们真见过?”
齐程歪着头,注视乔晚凝。
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有话直说!”
乔晚凝被看着炸毛。
刚进门时,不知她身份,齐程的表现可以说是处变不惊。
可当知道她是乔晚凝后,这人的反应也太不符合齐家人的身份了。
兜来兜去,起初觉得这人说话挺中听,可再仔细品,好像自己被他牵着鼻子打趣一般。
齐程抬手,放在二人中间,手掌略偏,刚好遮住乔晚凝的半张烧伤的脸。
“你真是乔晚凝啊。”
“你认为我是谁?”
齐程放下手,“说实话,我没想到又会这般出其不意的见到你。”
乔晚凝清楚的留意到,齐程那一双静幽幽的眼睛里泛起了几许波澜。
乔晚凝越发奇怪,“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四年多前吧。”齐程的眼神似乎望向过去,“你意外出现在齐家猎场。不记得了?”
“齐家猎场?在哪儿?”
乔晚凝绞尽脑汁搜寻记忆。
既然是在这个时代遇见,那么还是应该出自原主的记忆。
可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有关猎场的东西。
齐程瞥眼乔晚凝,“与镇安侯府将皇上所赐的山头做坟园不同,荣国公府也有座御赐山地,在距离焉城东门五里之外,圈为猎场。”
“城东?”乔晚凝回想,“好像是去过。”
“你若不是被人坑,你人再傻能傻到跑进齐家猎场的地盘寻死路?”
……
你若不是被人坑,你人再傻能傻到跑进齐家猎场的地盘寻死路?
有人说过这话,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