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邪症二字,盛逸昕身上冷飕飕的发痒。
他与他娘被蝎子蜈蚣咬遍全身,用了好多药才把毒排掉,留了一身的疤点子,到现在还没褪尽。
幸好那蝎子蜈蚣直往身子里钻,没有咬到脸上,否则就要落个与这死女人一样难看!
来来来,这笔账今日就一起算算。看在齐家的面子上,留这个女人半条命!
“本王子从未得过邪症!”盛逸昕否认,抬手拍拍身边的一个家丁,“你们听好了,谁今天先趴下,本王子就打断谁的腿!”
“三王子好兴致!”乔晚凝拍手,扬声道,“原来三王子今日在天香阁包了场子。有三王子镇场,天香阁的生意怎能不兴隆?”
“哦,多谢三王子抬爱!”
楼梯下的周立赶紧拱手。
什么意思?
几个家丁看向自己的主子。
他们要在天香阁闹场,天香阁的掌柜还向三王子道谢?
是掌柜傻,还是他们没听懂主子的话?
盛逸昕也是莫名其妙,“你道什么谢?”
“三王子打算与家丁们拼酒,不是照顾天香阁的生意么?”乔晚凝说着,又跨上一阶楼梯,“这么有兴致的事被我赶上,怎能错过?”
盛逸昕琢磨着自己说过的话,品出味儿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乔晚凝,“你以为本王子在说喝酒?你想与本王子拼酒?”
“三王子不是说,谁先趴下就打断谁的腿?”
盛逸昕看着乔晚凝,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还是那个傻里吧唧的乔小姐啊!
连话都听不明白。
这天香阁的掌柜也是傻,怎么就能跟着乔晚凝的话一起以为他要包场拼酒?
“你们——”盛逸昕指向楼下众人,“你们都以为本王子在说喝酒?”
无人敢答。
谁能不知好歹的站出来说,三王子的意思其实是要让人教训乔晚凝?
三王子不怕齐家,他们可不敢得罪齐家。
可是,他们也不敢顺着乔晚凝的意思回答个“是”。
三王子也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啊。
咦?
明明是在说卖唱女,怎么就说到吃酒上?
见无人吭声,乔晚凝道,“三王子,你瞧,他们都默认了。”
啊?可不是!
乔晚凝不给众人辩解的机会,紧接着快速说道,“三王子,你犹豫什么?怕你们一帮人喝不过我乔晚凝,给你三王子丢了脸?”
“三王子,小的喝酒不在话下!”
几个家丁争抢着回答。
就连那个被乔晚凝吓坏了的家丁,也梗起了脖子。
喝酒有什么问题?喝酒还能壮胆呢!
盛逸昕看看楼下众人,又看看自己跟前的几个家丁。
都在说喝酒,那就喝酒好了!
喝酒喝死人的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么多人与乔晚凝一个女人拼,还不把她给拼死!
难道她还想凭一己之力把他们这么多人喝趴下?
这是多好的杀人不见血啊……哈哈哈……
盛逸昕想要夸赞自己想到的妙招,事成之后,把这事儿说给他哥,他爹娘听,肯定也会夸他睿智。
他皇爷爷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
盛逸昕负手直腰,“乔晚凝,你真打算与本王子喝酒,可不要反悔。”
“本来我也想在天香阁吃饭,结果没了位子,正好能蹭三王子的酒席。三王子不计前嫌,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悔?”
趁阻挡在楼梯口的人松动,乔晚凝跨上了二楼。
盛逸昕抬手一挥,“好,入席!”
还以为又要大闹一顿,没想到乔小姐与三王子真的一起吃酒去了?
众人都一下回不过神,不知道这弯儿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拐了。
在楼下愣了半天的翠娥赶紧跑上楼,扯住乔晚凝的衣袖,“小姐,真要喝酒?”
“当然,到酒肆不喝酒做什么?”乔晚凝反问。
难道让她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砸了自己的摊子?
进门都是客啊,自然是要配合着赚客人们的银子喽。
“掌柜,把你们最醉人的酒拿来,一般的酒可压不住场。”乔晚凝招呼周立。
“这越醉人的酒品色也就越好,三王子带这么多人喝……”周立两手搓搓,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乔晚凝眼睛一瞪,“你怕什么?怕三王子喝不起?”
“就拿你们天香阁最好的酒!”
带头走进包间的盛逸昕闻言发话。
拼酒么,就拼个轰轰烈烈,让众人见识见识他三王子的豪气!
“把唱曲儿的也带进来,给本王子助威。”
卖唱父女被人拖入包间。
见乔晚凝与盛逸昕面对面就座,难掩失望。
乔小姐说三王子没错……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三王子,这是天香纯酿,小人特意为天香阁准备的珍藏,五百两一坛。”
周立对着摆在桌上的酒睁眼说瞎话。
盛逸昕听了这话眼睛都不眨一下,抬手勾住身旁的盛逸文,“老四,三哥知道你老实,这酒你就不用喝了,在旁边做个见证,免得等三哥我打断乔晚凝的腿时,有人跳出来乱吠,这可是她自找的!”
盛逸文小心地看眼乔晚凝。
众人都被乔晚凝的“傻话”带偏了,可他是旁观者清。
能够解出《算迷》的人,怎能不精明?
就像解题一样,若说帮这对卖唱父女是道题,乔小姐是先答出了一个引子。
盛逸文好奇,乔晚凝后面会怎么答?
不知道三王子又会吃怎样的亏?
“好,我帮三哥看着。”盛逸文小声说,到底不敢露出自己的真心。
不仅他看着,天香阁里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乔晚凝端起面前的酒坛,给自己斟满酒,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怕是都不知道,我在乡下住着的时候经常偷偷跑到村子里的酒坊偷酒吃,后来就帮着酒坊辨酒,说我是酒缸里泡大的也不为过。来到焉城规矩多,束手束脚,好久没有痛快喝酒,今日可算有机会解馋了。”
——原来,乔小姐今日是犯了酒瘾?
只见转眼间,乔晚凝已经连饮三杯。
“你们谁先喝,请便。”乔晚凝自顾喝着。
这不是以酒杯论数,而是以酒坛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