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凯开着小车赶到约定地点,车子没停下就见到陆征在路旁向他招手。等陆征上了车,黄凯打量着他,问道:“出什么事这么急?”
“说来话长,先带我去找刘教授。”
陆征心想那个神秘的黑影就在暗处盯着自己,不赶紧把事情办好指不定他会怎么发飙,能不急吗?
黄凯见陆征的神情很是怪异,疑『惑』道:“老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玩什么把戏?”
陆征把头凑近了,小声说:“有个家伙威『逼』我交出那颗红『色』石头,我已经答应他了,但是在交出手之前,我要先知道那颗红『色』石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所以……你懂不懂?”
黄凯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可是能不能不交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威『逼』你?”
“他何止是胆子大,总之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颗红『色』石头是一定要交出去的。”陆征说,“我只是好奇那颗红『色』石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弄清楚我心有不甘。”
“所以现在怎么办?”黄凯左顾右盼,小声地问。
陆征锁着眉头说:“还能怎么办,电话打不通我们只能亲自去找刘教授了,你应该知道他住哪儿吧?”
黄凯想了想说:“大概知道。”
黄凯所谓的“大概知道”就是他只知道刘伟强住在哪个小区,具体住哪栋楼几层几号房一概不知,陆征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先跟他来到小区。
一进到小区里,陆征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安安静静,冷冷清清,各家各户都是紧闭着门,几条小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停在小区大门边上,陆征和黄凯下了车,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路人引起了陆征的注意。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陆征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这附近就只有她一个人,因此很是显眼。陆征远远地就很有礼貌地叫住了她,想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刘伟强的住处。
陆征摘下大镜片的墨镜,径直向那个中年『妇』女走过去,寒暄两句,就直接询问起了她知不知道刘伟强这个人。
“啊?你找刘伟强?你是他什么人?”显然,中年『妇』女不仅认识刘伟强,似乎还挺熟。
“我们是他的学生。”陆征说,“这不,教师节快到了,我们特地过来看望他,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打他手机又一直没人接。”
“原来是他的学生……”中年『妇』女自言自语地说,“那你们可就来晚了,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陆征一惊,忙问道:“不住在这里了?什么时候的事?”
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陆征一阵,压低着声音说:“你既然是刘伟强的学生,那么他们家发生的事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陆征疑『惑』道,“你也别奇怪,事实上我出国有半年多时间了,一直没跟他联系,前两天才刚回国。”
中年『妇』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说:“刘伟强前阵子就搬家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去了哪里,你们现在来这里是找不到他们的了。”
“搬家?”陆征又是一惊,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搬家呢?”
中年『妇』女沉默片刻,两眼瞄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在,才颇有顾忌地说道:“我也只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并不十分清楚,听说是他们家闹鬼了,所以才突然之间就搬家。”
“闹鬼?”陆征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他们搬家的时候,有人亲眼看到他们离开吗?”
中年『妇』女想了想,然后摇头:“好像还真没人亲眼看到,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他们一家人确实已经不住在这里,这个不会有假。”
“是吗?”陆征若有所思地盯着中年『妇』女看,“这么说来,我们这一趟是要白跑了。”
中年『妇』女点点头,看得出来,她心中已有了某种顾忌,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问完了话,陆征走回来,一直在这边观望着的黄凯马上就问道:“问出住处了?”
“问出个『毛』啊。”陆征叹息着说,“他已经搬家了。”
“啊?”黄凯的小嘴巴张得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怎么回事?”
陆征把从中年『妇』女那里得到的信息跟黄凯全盘托出,黄凯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打电话去警察局,就说我找他们的局长。”陆征最后说道。
一通电话过后没多久,柳川市警察局的局长钟白城开着车火速赶到。他跟陆征本来是没什么交情的,但是经过前段时间的几件小事,他就巴不得跟陆征有点什么交情,哪怕只是混个脸熟也好。
因此只要陆征一句话,他就算是在蹲茅厕也会立即赶过来。
“陆少,有什么吩咐?”钟白城很精明地没有开警车过来,而是驾驶着私家车带着两名便警很低调地来到小区,见到陆征就迎上来问道。
陆征对钟白城的积极响应很是满意,看着他问道:“刘伟强你认识吗?”
“刘伟强?”钟白城思索着这个名字,“嗯……刘伟强,大学教授,听说过,但我跟他不熟。”
“他的以前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听说最近突然搬家了。我正要找他,而且我觉得他突然搬家的事情很可疑,你帮我查一查。”陆征认真地跟钟白城说。
钟白城连连答应,然后就带着身后的两名便警在小区里进行打听『摸』查情况。很快他们便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钟白城像急着要邀功一般跑回来报告。
“不是搬家?”陆征眉头紧皱,“突然消失?”
“是的,据说是在一夜之间没了音信,周围的邻居当晚听到他们家有摔东西的声响,以为是夫妻两个闹矛盾,也就没在意。”钟白城说,“但是那一晚之后就没人见过他和他的家人,房子的门也是一直锁着。”
“什么时候的事?”陆征声音沉重地问。
“有一个多礼拜了。”钟白城回答,“具体好像是九天前的晚上。”
“他的家你们去过了吗?”陆征问。
“去过了,里边很『乱』。”钟白城回答,“不仅是摔东西,还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还有血迹。”
陆征和黄凯都是大吃一惊,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和疑『惑』。
“还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钟白城接着说道,“有邻居称当晚看到刘伟强他们家的窗户上贴着不干净的东西,说是厉鬼。这些的话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鬼魂当然是不存在的,或许那邻居看到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钟白城说的最后一段话在场的怕是只有陆征一个人知道真相是什么,那不是厉鬼,而是怪物。如果是那些来历不明的怪物盯上了刘伟强一家人,那他们基本已经没有活路了。
可是那些怪物怎么会盯上刘伟强的呢?
是以为红『色』石头吗?可怪物怎么知道红『色』石头在刘伟强手上,谁泄了密?
陆征不禁暗暗看了黄凯一眼,立即便否定了心中的猜想。黄凯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这一点陆征坚信不疑。
这件事只有陆征自己和黄凯以及刘伟强本人知道。陆征没泄密,他也相信黄凯不会做这种事,刘伟强会不会说漏嘴而引来杀身之祸呢?不得而知,按道理来讲作为科研人员,应该知道保密工作的重要『性』,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啊。
“带我去他的家看看。”虽然已经基本认定刘伟强一家人是被怪物袭击,但陆征仍要亲眼瞧一瞧事发现场。
刘伟强的家里何止是『乱』,简直就是『乱』……一眼看去基本没有一件家具物品是摆放完好的,倒的倒,破的破,碎的碎,就如同经过了一场大战一般。
陆征认定这事是怪物所为,尤其是当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的窗户时,更深信不疑。
“陆少,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里分明是一个行凶现场,刘教授一家人的失踪一定有问题。”钟白城认真严肃地对陆征说,“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件事作为一起刑事案件立案调查?”
“立案吧。”陆征随口答道,“你们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最好能查出点什么眉目来。”
事实上陆征也不指望钟白城能调查出什么东西来,他已经认定了刘伟强被怪物所害,在怪物面前这些普通的警察很难有什么作为。
陆征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刘伟强的书房。
黄凯一直在他身后跟着,进了书房终于忍不住问道:“老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啊,我隐瞒着你的事多了去了,它们对你来说是难以想象而且极其危险的。”陆征此时的心情很糟糕,脑子里『乱』糟糟的,“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怕你受牵连,就像刘教授……”
黄凯一惊,问道:“这么说,你知道刘教授他——”
“他们一家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陆征的声音沉重而苦涩,“都是因为我把红『色』石头交给他研究,才害了他们一家人,我……”说到最后,他红着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刻的陆征感到深深的自责,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更怕给别人添麻烦。这一次他不仅给刘伟强添了麻烦,还害死了他们一家人,只怕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老陆,别太难过,这不能怪你。”黄凯见陆征这副模样也挺心疼的,就安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情的因果关系是无法预测的,这事不能怪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大家就一起坦然面对吧。现在也不能确定刘教授一家人就已经遇害了啊,说不定他们真的只是搬家而已……”
陆征苦笑,略有些苍白的脸转向了刘伟强的书桌,慢慢走过去。刘伟强研究红『色』石头,若是有什么发现的话一定会记录下来,陆征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一颗红『色』石头,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引发了这么多事,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不顾一切非要解开其中的秘密不可,陆征自然不例外。
红着眼,咬着牙,陆征默默地在柜子中、书桌上、抽屉里翻找起来,黄凯也没闲着,从始至终都在帮忙。
最后,陆征在书桌右侧第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笔记本,笔记本是崭新的,被几本书压在下面。
这只是一本很普通的笔记本,乍一看没什么起眼之处,将其翻开,也就前边五六页写满了字。陆征让黄凯认字,证实笔记本上的字出自于刘伟强之手。
两人迫不及待地仔细阅读笔记本上的内容,内容记录的是刘伟强这段时间研究红『色』石头的过程和进展,五六页的叙述只不过说了个开头,提到的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魂?”看到写得最粗最潦草的最后一个字,黄凯疑『惑』地看向陆征,“什么意思?”
陆征自然也不明白,只能摇头,然后把这个字牢牢地记下了。
“魂”难道说的就是灵魂?且不说灵魂到底存不存在,就算存在,一颗石头跟灵魂又有什么关系?
陆征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脑子不好使,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