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觉得跟杨画这样的女人聊天很舒服,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真想跟她彻夜长谈,来个深入透彻地交流。
洗了澡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马朝抱着衣物去了公共沐浴室,陆征靠在床头打算玩一下手机游戏。拿出手机准备解锁的时候,他猛然间一惊,只见手机黑漆漆的屏幕上倒映着他脑袋边上的那扇窗,而窗子的玻璃上,此时正贴着一张人脸!
陆征顿时冒出了冷汗,定住了片刻,他猛然扭头向窗口看去,而窗外的脸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闪而逝。在这一瞬之间,陆征发现了那张脸有点眼熟,但对方跑得太快没看清楚。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床,冲出宿舍就往后边追去。
夜渐深,月光明亮。前方的身影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没有消失,也没有让陆征追上,一直出现在陆征的视野中让他追逐着。陆征也是觉得奇怪,他放慢了脚步,对方也不急着跑,他起劲了,对方也像发了疯似的。
直到陆征追到了军训基地所依靠的小山丘之上,前边的人影终于停了下来。从这里看去,可以望见山下的整个军训基地,和基地四周的大片树林荒地,以及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泊。
一步步谨慎地走过去,陆征看清了这人轮廊,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喝道:“你这个妖艳贱货有完没完?”
刘青雨站在悬崖边上,山风很大,吹得她的长发飘飘洒洒,漆黑的背影如同鬼魅,却又那般的动人。
“陆征,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冷冰冰地说,“我不明白你留着那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陆征知道是她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来,要谈的无非就是红『色』石头的事,可红『色』石头如今牵连着诸多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轻易妥协交出。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在我身上呢?”陆征说,“再无理取闹我可真翻脸了啊。”
“陆征,”刘青雨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隔着夜幕盯着陆征,“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顾虑和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会竭尽所能给你解答,只要你把那东西上交给部队。”
陆征两只眼睛咕噜咕噜来回转了几圈,干咳了两声,说:“那说的那东西虽然不在我身上,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奥妙值得你如此费尽苦心,说说看呗。”
“奥妙?”刘青雨说,“你想知道什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征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事。”
“那些怪物,以及洛平川,想必你已经亲眼见过了吧。”刘青雨说,“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出点苗头来。”
“洛平川?”陆征疑『惑』道,“什么人?”
“救过你『性』命,后来又想要你『性』命的人。”
“你是说那个堪比超人的黑衣人?”
刘青雨没直接回答陆征的问题,转而说道:“两个多月以前,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截获的东西,是来自远古的未知物质,拥有着无法想象的超自然力量,曾有人利用它们来进行可怕的实验,造成了极其恐怖的难以补救的后果。关于这项实验的具体信息我不太清楚,仅知道是对人体进行改造变异。”
“对人体进行改造变异,听起来就知道是一种邪恶的实验。”陆征说。
“所以上面的人才如此重视这种未知物质。”刘青雨说,“如果它们落入用心险恶的人手中,整个人类世界都会面临重大威胁。”
陆征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那种东西能够毁灭世界?”
“大致没错。”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编的故事?”
“信不信由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卑鄙无耻满口谎言。”刘青雨冷声说。
陆征气得是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妖艳贱货!就凭你这句话,莫说我没有那东西,就是有也不会交给你!”
“你交不交给我有什么关系?”刘青雨淡淡地说道,“没人能做到完美无缺,执行任务失败,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那你何必再来找我?”陆征没好气地说。
“我此番前来并不只是为了任务的事,那东西你执意留着,那我也只能提醒你一句好之为之。”刘青雨说,“我此番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诉你血『色』黎明军目前面临的险峻形势。”
陆征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近来的怪异事件和杀人案,以及马朝和许才提到的飞机失事人类失踪的事。
刘青雨转过身,俯瞰山下的军训基地和湖泊荒林,继续说:“最近那些超自然的威胁已经开始大规模地有所行动,虽然还弄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但他们要下手的对象无疑是人类,而且还有所针对。”
说到这里,刘青雨顿了顿:“陆征,你就是被他们所针对的人之一。”
“我?”陆征苦笑,“我能有这种狗屎运?”
“这件事军中的高层还不知道,是我自己暗中调查出来的。”刘青雨说,“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它们会针对你,可能跟你手中的东西有关,这一点洛平川也在怀疑。”
陆征问道:“你跟洛平川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猎物。”刘青雨回答,“但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你口中的那些超自然威胁?”陆征说,“它们针对我?听起来挺有趣。那么,你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这些,我看不出来你只是因为关心我而已。”
刘青雨冷笑,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的脸皮已经厚得可以阻挡一切,那些超自然的威胁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讲道理,”陆征不羞不臊地说,“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青雨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希望你活着,这样一来那些超自然威胁就有了一个固定的目标,方便我做我想做的事。”
陆征怒意顿生:“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诱饵?!”
“除非你死了,不然这诱饵当不当你能说了算?”刘青雨冷嘲道,“如果你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你连累,最好提起精神来,有你在,他们比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危险,尤其是在这远离大城市的深山之中。”她说着目光转向了军训基地。
陆征觉得这个女特工每次出现自己都像倒了八辈子的霉一样没好事,这一次尤甚。照她这么说,现在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到了哪里哪里就出事,跟谁在一起谁就有危险。
现在他真想再见那些怪物一面,质问它们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长得帅也不是罪吧?
陆征满肚子怨气地下了山,连句告别的话都懒得跟刘青雨说。
之前追刘青雨上山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山路难走,这回下山倒是十步一滑脚,百步一踉跄,他一边咒骂着刘青雨你这个妖艳贱货千人压万人骑,一边想着如何处理即将面临的麻烦事。
很快他就回到了军训基地的后门,看着门外一条行径蜿蜒地往下边伸去,直通南面的湖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次意外事故,大概也是这个时间点,那个女学生一个人从这条路走向湖泊,最后发生了意外。
陆征绝不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虽然有时候会有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但他自认不是做侦探的料。而眼下他看着那条尽头全是黑暗的小径,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学生,这个时候从这条小径走下去,真的会发生意外吗?怎么发生的?
他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试试,把事情还原一遍,体验一下女学生当时的心境。
意外?不可能吧,自己能上山能下水,能爬树能钻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么可能发生意外!
陆征也是突然兴起,于是就像少了根筋似的顺着蜿蜒的小径往下边走去。
夜实在的黑得可怕,两旁茂密的树林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条小路铺着小石块,平时基地的部队也会从这条路走到湖边进行水上水下的训练,因此很是平坦。
陆征匆忙离开宿舍追刘青雨,没有带着手电筒,因此眼下他只能『摸』着黑前行。
来到湖边,眼前是一片浅谈,近处有石块铺开,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的环境静谧而幽深,微风吹来,树叶沙沙的声响是如此的清晰。
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陆征觉得吧,就凭眼前的这片长长的浅滩要淹死一个女高中生实在不容易,就算不会游泳,就凭还没到膝盖这么深的湖水,除非是躺在水里,不然不可能淹死这么大的一个人。
失足落水被淹死的可能『性』果断可以排除,如果说那女学生下水游泳溺亡,就更说不通了。
首先下水游泳,也得离湖边两三百米远水才够深,才能淹死人,其次一个女学生大半夜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游泳,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