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被转得头晕目眩口吐黄水,哀声叫道:“洛平川,你想办法让这该死的风停下来啊,我要疯了!”
洛平川能够感觉得到,控制这个大漩涡的是一股强大的原始魂力,它主要存在于漩涡的中心。
一时之间,洛平川也想不出能用什么办法把漩涡停下来,苦思了良久,他抬头对陆征喊道:“你可以试试把周围的魂力吸干,或许风就能停下来了。”
“啊?”陆征听不太清楚,“喜感?现在的我当然喜感了,我现在就像洗衣机里的衣服,能不喜感吗?”
洛平川加大了音量:“我叫你吸干你周围的灵力!”
这回陆征听清楚了,被四周强劲的气流肆虐着,他睁不开眼睛,但『操』控身体里的魂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催动自己所有的魂力,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汹涌的热浪澎湃而起,想要找地方释放出来。他把魂力聚到双掌上,双掌滚烫得像是在燃烧一般。忽然,他大喝一声,双目圆睁,脸上的肌肉似乎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漩涡中的魂力,开始被陆征缓慢地吸取,从两只手掌的掌心,进入他的身体中。
随着漩涡中的魂力渐渐稀少,风也慢慢变小了。
扑通!
陆征终于是从空中落到地上,因为风停了,漩涡消失了,所有的石块和石像如倾盆大雨一般轰隆隆地落下,好几个石像险些砸到陆征身上。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洛平川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密室。陆征就双膝跪在不远处,垂着脑袋,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洛平川走过去将陆征扶起,见到陆征鼻青脸肿,汗流浃背,洛平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陆征自己站稳了,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洛平川这时居然『露』出一副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再过几分钟,这个地方就要塌了,这里将被掩埋起来。”
“啊?”陆征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么大一个地下密室,怎么会说塌就塌?但是洛平川说得这么认真,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为什么会塌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陆征带着哭腔大吼道,“现在我们该从哪里逃出去啊?”刚说完,就觉得脚下已经有点晃动。
洛平川撑起陆征,说道:“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他刚说完,就觉得脚下地板一阵颤抖,然后从穹顶处传来一声巨响。
刹那间,大地像受伤一样剧烈发抖,令人难以站稳。
穹顶的石块和泥沙顷刻间一齐落下,洛平川再也顾不得太多,架着陆征一边躲落石一边择路而逃。
轰隆一声,这个密室都坍塌了,一时间大量的泥沙像决堤的河水一般涌了进来,一下就把这个庞大的密室给淹没了。
两人感觉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胸口闷得慌,直想吐。他们不敢睁开眼,因为泥沙无处不在,只能任凭身体在汹涌的泥沙流中翻来覆去。
……
陆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因为他除了脑袋之外,身体的其它部位都被埋在了泥里,洛平川就在他身旁两步之遥的地方,也是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边。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陆征怨气满满地对洛平川说。
洛平川仰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月亮,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入夜了,也就是说,从陆征离开军训基地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对洛平川来说,解释,是不存在的。他身子一弹,地面的泥土凭空被炸开,他就这样轻松地脱困了。
站在陆征跟前,洛平川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帮你?”
陆征没好气地说:“我自己能出来话,至于这样『插』在泥巴里吗,你以为这样很舒服?”
洛平川也不多废话,上前双手扣住了陆征脑袋,就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泥土里拨了出来。
“握了个草!你也不怕把我的脑袋给扯下来。”得救后,陆征对洛平川的粗鲁行为表示了不满。
洛平川很没良心地说:“你要是这么容易死的话,早就死几百次了。”
陆征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他感觉全身都快要散架了,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儿?”
“哪里也不需要去了。”洛平川说,“我想要的印证的事情基本都印证了。”
陆征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走了?”
“当然。”
陆征看了看四周的崇山峻岭,夜风刮过山谷,激起一片鬼哭狼嚎一般的呼声,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陆征看向洛平川,说道:“那个,你准备去哪里?顺路的话,我搭一下便车。”
“我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洛平川冷冰冰地说。
“那什么,军训基地那边还有很多魂兽,你就不想再回去看看?”陆征试探『性』地问道。
洛平川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放心不下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行驶,一路颠簸,总算回到了军训基地。
这一次洛平川没有把车子停在上次那么远的地方,而是在距离军训基地很近的山脚下停靠,把陆征放下车后,他将车子开进灌木丛里藏好。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四周黑漆漆的。陆征一身狼狈,一下车就朝军训基地的方向眺望过去,发现那里竟然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他悬着的心更悬了。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一天没吃东西,陆征现在是饥寒交迫。
“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洛平川甩下一句话就先陆征一步朝军训基地方向走去。
陆征跟在后头,他这些天经历了一件又一件突如其来的让他身心疲累的事,又是受惊,又是受伤,吃不好睡不好。好在他是经过训练的军人,要是换作普通人早就崩溃了。
从下车的地方到军训基地大约有两公里的路程,夜间的山路不好走,但洛平川的脚步却出奇的快,陆征跟着跟着就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洛平川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他正要叫洛平川等一等,洛平川却心有灵犀一般先行停下了脚步。
追上来的陆征看到洛平川警惕地向四周观察着,这才知道洛平川不是为了等他而停下来,而是发现了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
陆征也随着洛平川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难道有魂兽在黑暗里潜伏,趁机偷袭?
如果是的话,陆征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洛平川这个厉害得如同妖孽一般的家伙就在身边,魂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个吸一个,嘿嘿。
“出来!”洛平川目光锁定了一处浓密的灌木丛,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陆征同时颇为吃惊地看向那处灌木丛,想看看躲藏在那里的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东西是什么。
那处浓密的灌木丛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在宣告着洛平川的疑心是多余的。
洛平川的声音变得冰冷:“不出来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在陆征惊异的目光下,那处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接着爬出一个人影来。
陆征不能确定那是人还是魂兽,不过看他爬出来的姿势,似乎挺狼狈的。
那人影爬出来后,犹豫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不要害怕……”那人影用一种很复杂的口吻说道,那是一种强抑住心里的恐惧试图表现出镇定的口吻,“我——我不是坏人。”
陆征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乐呵了,不等洛平川作出反应就先一步大大方方地叫道:“姓孔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才是在抓老鼠吗?”
“陆征?”孔翔一听到陆征的声音,又是惊异又有些激动,“是你吗?陆征?”
“不是我妈,是我。”陆征对孔翔不太感冒,要不是在这荒郊野外,他还懒得搭理他。
“是你朋友?”洛平川问陆征。
“不算朋友吧。”陆征回答,“只是一个熟人。”
对陆征来说,孔翔的确算不上朋友。他本来就跟他不熟,前些日子在军训基地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各自都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甚至碰面也是谁都没说上一句话。
孔翔特地跑来军训基地只不过是为了陪杨画,还有一点就是防备陆征对杨画图谋不轨,因此他跟陆征暗中较劲那是必然的,所以呢,就跟谈不上是朋友了。
陆征看着孔翔,心想你这家伙不在杨画身边当跟班,怎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抓老鼠了呢?
“陆征,出事了,出大事了。”孔翔见有陆征在这里,也就壮着胆子走过来,边走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陆征的心本来就悬着,听孔翔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慌了。
“出事什么了?”他急切地问,非常想听孔翔把话说完,却又害怕他说出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
“军训基地出事了,大家——都出事了。”孔翔垂头丧气地来到陆征跟前,话中难掩他心中的惊恐,“军训基地被大量的怪物袭击,防守的军队都被打败了,死了好多人。”
陆征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孔翔有气无力地回答,“本来昨天中午我们是打算集体回市里的,但是赶来的血『色』黎明军的人说要处理一些什么事,得多待一个晚上,没想到就那一晚怪物来了。”
陆征想过的最坏的事还是发生了,怎么会呢?怎么回发生这样的事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其他人呢,都在哪里?”陆征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孔翔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军队被打败以后,军训基地就『乱』成了一团。剩下不多的军人拼命掩护大家逃命,但是力量有限,大部分的学生都被怪物给掳走,一部分人在与怪物地搏斗中死的死伤的伤,小部分侥幸逃出来的人估计像我一样躲进了附近的深山树林中。”
陆征听了这些话,心里又是愤怒又是焦虑,却还不忘嘲讽孔翔一句:“你倒还算个男人,顾着自己逃命把杨画都给抛下了。”
“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尽力了。”孔翔苦着脸说,“那些怪物专挑女『性』下手,率先掳走的都是女的,慌『乱』中我带着杨画还没来得及逃跑,她就被魂兽给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