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冬卿再次折回来的时候,李坤已经归来,那青萝也跟着过了这边。
李坤见了妻子,他立马朝她迎上来,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厨房叮嘱她们做吃食来着。”
说着,冬卿瞥了眼立在不远处的青萝,见她脸上似有哭过的痕迹,冬卿看着李坤,问道:“青萝姑娘怎么了?”
李坤微微叹了口气,却没言语,抬脚往屋子里走,待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青萝道:“你且先回去罢,我这里还有些事,待得空了,我再与你细说。”
青萝听了李坤的话,她转头看向冬卿,眼中带着怨毒,她嘴唇动了动,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便转身而去。
冬卿跟着进了屋子,见李坤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开口道:“且换下衣裳罢,要吃饭了。”
说着,她吩咐侍书去命仆妇摆饭。
一会功夫,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上来,冬卿见李坤依旧坐在那里冷着脸不动,她过来拉着他道:“想过来吃了饭再说。”
冬卿虽不知早上那青萝到底与李坤说了什么,但她能看出,李坤定然是拒绝了青萝的什么请求,所以那青萝才会纠缠过来,李坤虽对她无意,但到底是有恩情在的,所以见那青萝委屈,他才会既无奈又懊恼。
李坤是个仁义的人,冬卿知晓他做不到对那青萝置之不理,她不会因此怨怼丈夫
她会给他时间,让他慢慢去处理这些。
左右丈夫心里也没有那女人,冬卿现下已经理智归位,倒也不着急了。
吃饭的时候,李坤一直贴心的为妻子夹菜,但冬卿能看出,他心里揣着事呢,也不开怀。
待吃罢了饭,李坤又去忙了,青萝却又再次寻了过来,在她跟前,再不似从前那般张狂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什么精神。
想必,她刚来时,这个青萝在她跟前那一出又一出的做派,也是故意在怄她而已。
李坤从来就没看上过她,是她一心爱恋着李坤,她在自己跟前故作与李坤暧昧,就是想借此让她乱了阵脚,从而挑破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还好,她足够冷静,虽然被怄得不轻,但到底没有因此与丈夫闹翻。
冬卿见了青萝,她直接开口道:“夫君他心里没有你,你便是再怎么纠缠,也没有用的。”
她顿了顿,又道:“过不了几日,我和夫君就要回去了,我听闻你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所以,我劝你还是着眼今后的正经打算才是要紧,你对夫君有恩,我和夫君会帮你的。”
“你若是不来,他根本就不打算回去了。”青萝盯着冬卿,语气里带着憎恨:“都怨你!”
说到底,女人还是情感动物,前几日这青萝在她跟前那般志在必得,现下知晓李坤依旧爱着自己,她便是按捺不住了。
冬卿淡淡一笑,回道:“我们是夫妻,夫君他重我爱我,便是我不来,他也早晚要回去的。”
“况且,他便是不回去,也不会纳你的。”
“我的男人,我了解的。”
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冬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
青萝抬眸看了眼冬卿,她不想在情敌跟前输了阵仗,终于,她挺直了腰杆儿,笑着回道:“我知晓他是个重情的人,你们好歹是两年夫妻,他不忍伤你也是情有可原,但我不信他心里没有我,我也不会这么放弃。”
“那你要怎样?”
冬卿心里,自然是希望丈夫赶紧摆脱掉这个女人,她脱口说了这话后,才知自己暴露了心思,便又淡淡一笑,沉声道:“我夫君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纳你的,莫说你野心不小,想对我取而代之,哪怕是你想做他妾室,夫君他也定然不会同意,所以,你若是真的是个聪敏的,还是趁着夫君还未离开这里,早些让他帮衬你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了才是。”
说完这一番话,冬卿也不待青萝再开口,便对着侍书吩咐道:“且送青萝姑娘出去罢,夫君他昨日说那被衾太厚了,我得趁着今日日头好,寻一床薄一点的被子出来晾晒一下。”
想怄人,谁不会。
青萝盯着冬卿,恶狠狠的白了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待人走后,侍书笑吟吟道:“少夫人终于恢复理智了,这回,才像您的做派。”
冬卿叹了口气,回道:“我前几日也是被气糊涂了。”说着,又感慨道:“都说关心则乱,现下,我是明白这个道理了,哪怕再是理智的人,一旦面对自己所爱,都是不能克制的。”
说着,她对着侍书吩咐道:“你且去拿一套双人的被衾出来,不用太厚,夫君他怕热。”
罢了,又道:“夫君今日可能要忙得很晚才归,让厨房里顿一锅鸡汤来,若是夫君晚归,好用那炖好的鸡汤下面。”
侍书答应着去办事,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冬卿身上酸累,正倚在暖榻上小憩,侍书进来了,见了主子正睡着,她正要悄声出去,冬卿睁眼问道:“怎么了?有事?”
“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侍书道。
冬卿坐了起来:“我就眯一会儿,没睡实。”
侍书又折了回来,凑在冬卿跟前问道:“少夫人,你前几日命奴婢去查问那青萝的事,还要接着查吗?”
刚来的时候,见那青萝对李坤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主仆两个不得不多做打算,所以冬卿便命青萝去查看她底细,现下既然已经明明白白的知晓了李坤没那心思,侍书便觉得没必要在为这青萝浪费太多心思了。
冬卿说道:“上次你说那为了救夫君死去的老者并非青萝的祖父,除了这个,这几日可还查到了些别的吗?”
青萝回道:“奴婢花银子请人去了平洲说的那山中查访,他们说那死去的老汉原是孤身一人的,是在咱们齐军要攻进京城前几个月才多出了一个孙女,那老汉对外说是在外战死的儿子让人送回来的孙女,少夫人却猜想那青萝原是个贵女,可是奴婢查问了这么些天,拿着那青萝的画像问了好些留在京中的权贵,都说不认得她。”
“她若真是官宦人家的贵女,京中人不可能都不认得她,或者,她是外地大户人家的女儿罢,或许也又这个可能。”侍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