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俱乐部的第六场——
孙壹和澹台永星在西装革履的接待员引进一间豪华的包厢。
房间的装修偏向于中式,处处透着贵气感。大面积的艺术浮雕和水晶吊灯,唯美至极。
而四面墙均采取全景式玻璃,窗外正对地下格斗场的内场,能将所有战况尽收眼底。
地面是柔软的真皮地毯,一个男人躺在上面,姿态慵懒。
“这里就交给我。”陶青青跟接待员说,然后面向孙壹和澹台永星,“两位请跟我进来。”
“大哥,他们来了。”
“嗯……”地上男人微动,不着急看向来人,而是深深吸一口手中的白色雾气,脸上露出享受之情。
孙壹径直走过去,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正对祁千。
澹台永星在她右边落座,看到祁千陶醉、双眼迷离的神情,微微皱眉。
五分钟后,祁千从飘飘欲仙的状态中抽身出来,双眸清明平静,和刚才的瘾君子判若两人。
他向孙壹走近,在她脚边单膝跪下,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亲吻她的手背:“终于见到你,我的神。”
“我永远感谢你,让我得以自由。”祁千抬头,直直望进孙壹棕色的瞳孔中,“我是你忠实的信徒,请允许我与你共生,请原谅我在你未允许时——讨伐神敌。”
孙壹掀开眼皮看他,抽回自己的手:“说话就说话,弄我一手口水,你想死吗?”
“哈哈哈哈——”祁千向后倒在地毯上,哈哈大笑,那模样带了几分癫狂。
“我的神啊!”祁千笑出眼泪,慢慢盘腿坐起来,温柔又虔诚地仰视孙壹,“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你的真容,却没有哪一次如此有趣。神容,果真不能直视。”
“……”澹台永星出声,“祁千,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不是听你这些神神叨叨的疯语的。”
“我?们?”祁千语调上扬,泛红的眼角微微上扬。
下一瞬,他出现在澹台永星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颈项。
他速度之快,连澹台永星这个星际天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神与信仰她的神徒才是一个阵营,你这个废物也敢?”祁千语气幽幽,吐气如兰。
在澹台永星要反击的时候,祁千后退回来,在孙壹面前盘腿坐下。
“咳……”澹台永星红着脸猛咳,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印着五支青紫的手指印。
“请慢用——”陶青青托着刚调配好的酒,递给孙壹和澹台永星。
孙壹端着高脚杯,仰头喝掉一半。
她垂眸,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和祁千对视。
祁千嘴角扯开一个狂妄的笑容,手一招,陶青青立刻给他点上一支香烟。
他猛吸一口,再吐出来,烟圈打着旋儿缓缓上升,像丝绸一样飘飘袅袅。
祁千眼眸微眯,白雾缭绕中,他有点深邃,有点慵懒,还有点迷情。
他跟着轻柔的音乐律动身体,似乎陶醉在愉悦之中。
可下一刻,他陡地睁开眼睛,精神力“嗖”地外泄,直指在场的两人。
“嘶——”澹台永星抵御不了祁千的异能,脑袋寸寸发疼。
孙壹面色如常,倒是祁千脸色一变。
脑海里传来一瞬的痛感,是她的警告。
祁千没有恼怒,而是露出痴迷的笑容,他爬向孙壹:“我永远是您忠实的信徒,还请神怜爱我……”
“滚远点。”孙壹很不喜欢祁千舔她一手口水。
立在一旁的陶青青冷冷地看她一眼,埋下心中的不爽。
“谨遵神诏。”祁千后退,张开手臂,“接下来,还请神享用餐宴——”
他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将菜摆上桌,孙壹扫一眼:“不必了。”
澹台永星看到菜品,条件反射地皱眉:“祁千,你,你真的太疯狂了!”
“嘘。”骨节分明的食指竖在嘴边,祁千耸耸肩,“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怎么还这么天真?”
见孙壹没有进食的欲望,他甩甩手,让人把菜撤下去。
“既然神不喜欢,那就换点别的,不要怠慢了我们的神。”
“是!”
孙壹拿起另一杯酒,语气淡淡:“别神神叨叨的。”
“好的阿姐。”祁千从善如流。
澹台永星拒绝服务员递过来的酒和食物。
祁千这里不是毒品就是成瘾东西,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沾染。
“啧。”祁千瞥一眼他,“只有无能者才会受制于此。”
他说着,软软地躺在地上:“世上快乐本就不多,及时行乐才是上上策。”他举起手中的白雾支管,对着吊灯细细端详。
“祁千,你自由散漫,这天地哪里有你的归属?”澹台永星开口,“我和孙壹都在联邦,你何不加入我们?”
澹台永星现在是军部炙手可热的接班人,不出意外的话,等欧泽退下以后就由他主事,到那时候,必然和祁千碰上,这是他不愿见到的事。
祁千这个人,变化无常,疯癫残忍,很不好对付。
“噗,哈哈哈——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祁千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归属?我就是归属!”他话锋一转,“还有啊,神又怎么会和不信仰她的废物隶属同一个阵营?”
“世界进步,你作为星际海盗放肆不了多久,尽早收手吧。”澹台永星提醒他,“他们不会忍受你太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呵呵呵……”
祁千放肆大笑,眼角泛红衬得他整个面容迤逦万分。
“阿姐,你说他可不可笑?笼中小白鼠真是一点都不自知。”他说着,一枚芯片飞向孙壹,“天下之大,皆为神土。”
“而我,与神同在。”祁千狂妄又嚣张,“神不灭,我,永存。”
“这是神对信徒的恩赐,我永远感恩于神之慈爱。”
澹台永星:神经病。
“阿姐,世界之大,何必困于小小方地。自由在呼唤,我静待神回归神坛,同一众信徒一起享受自由。”
孙壹手指一动,飞来的芯片停在她指缝里。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什么。
她要走,从不需要这身外之物。
她留下,不过是为了一场大戏。
那道历史回声,那必然的红海,来得稍微有点晚了。
等得她,甚至做了一些手脚,加快了进程。
一缕精神力溢出,黑色芯片瞬间化为齑粉。
她轻轻掀开眼皮,扫一眼祁千:“你不会说人话?”
“哈哈哈……”祁千抹一抹眼角的泪水,“我的阿姐啊,你怎么这么有趣?我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