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多瑞叛逃一事立刻被军部知晓,但虫潮当前,只能将此事的处置无限后推。
他的父母动用特警和步兵集团的力量,都没能把他带回。
法多瑞和星际海盗走之前,亲手炸毁军部用于接送他们的飞船。橙红的火光在身后炸开,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走向星际海盗的飞行器。
巨大的爆炸燃起熊熊火焰,像是在葬送他不自由的过往。
他亲自动手,没有迟疑,没有颤抖,因为接下来的新生,是他期待已久的远方。
陶青青玩心上来,把这画面发给了法多瑞的父母,把他母亲气得两眼一黑,倒地不起。
做完一切,他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小心翼翼地观察法多瑞的反应。
法多瑞不为所动。
他父母对他失望透顶,他又何尝不是?
在他心中,肖伊瑞姆的份量都比他们重。他早发现自己冷漠的本质。
法多瑞的母亲在医院里醒来,怎么也联系不上法多瑞,情急之下找上肖伊瑞姆。肖伊瑞姆镇守新路航线的入口,没有接通。她改成留言。
第二天下午,肖伊瑞姆迎来短暂的休息时间,看到法多瑞母亲的留言,挑了挑眉头。
思索再三,他呼叫法多瑞的私人账号。
“嘟嘟——”
长达五分钟的呼叫,肖伊瑞姆垂眸静静地等待着,终于联系上法多瑞。
法多瑞身穿白大褂,心情颇为愉悦,先开口:“前线不忙?”
“前线肯定是忙的,但我不忙。”肖伊瑞姆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打算慢慢跟法多瑞闲聊,。他看向法多瑞身后的环境,挑眉:“新环境不错啊。”
法多瑞笑了一下,把屏幕设置成跟随模式,他踏进实验室,任由肖伊瑞姆围观。
“这待遇不错啊。”肖伊瑞姆咂舌,“他们这么看重你?”
“不止,十佰的手札也把观看权限给我了。”法多瑞笑道,眉眼弯弯。
“哦豁——”
肖伊瑞姆对法多瑞叛逃一事早有预感,见识到他父母“望子成龙”的执念,就知道法多瑞一定会在某个时期爆发。他当初的设想是死在虫族足下,没想到是去当星际海盗了。
高感知的人冷漠理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肖伊瑞姆也不问他为什么,也不劝他回来。两人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知道吧,历史节点在小奶弟那里,你的方向是错的,你接下来怎么弄?”肖伊瑞姆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问。
法多瑞身为机甲师,心中也有让所有人都能驾驶机甲的心愿。
艾力·贝尔的实验有进展他知道,甚至他们的核心装置,还是他寄过去的。
“那又如何?”法多瑞语气淡淡,“谁规定路只有一条?走不通又怎样?比起结果,我更想享受过程。”
“我并没有心系天下的宏图大志。”
或许以前有过,只是后来他只自私地顾及自己。
肖伊瑞姆点点头,说一句“你开心就好”后,把话题转向别处。
直到4001空间站的警报声响起,肖伊瑞姆才挂断电话。
他站起来往外走,告诉萧菟:“以后帮我拦截这两个人的通讯。”
结束和肖伊瑞姆的通讯,法多瑞接到了文兰的电话,罕见的,他生出些许的紧张。
通讯接通,两人隔空相望,相顾无言。
文兰上上下下打量法多瑞,眉头紧锁稍稍舒展,她说:“看来不是被抓过去的。”
法多瑞失笑:“是他们求我过来的。”
一脚踏进实验室的陶青青无语地翻个白眼,径直路过法多瑞,对他把实验室的东西暴露给被人不作反应。
自由,意味着不受约束,随心所欲。
当然,如果他看不顺眼,也可以揍他一顿。
哼着小歌,陶青青心情不错地扭一扭腰。
最近孙壹都没整什么幺儿,他很开心。
法多瑞看一眼陶青青,不想他听到自己和文兰的聊天内容,拿起白色的毛巾擦擦手,走了出去。
“切——”陶青青不屑地扯了扯嘴巴,“弄得谁爱听一样。”
法多瑞来到安静的一场房间,这里也是一间实验室,实验室根据功能分为不同的房间,这间房间目前还没有用到。
他把门关上,目光投向文兰,双唇轻颤,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皆是沉默,周围的空间凝结起来,流逝速度变得漫长,让人感到不适。
五分钟后,文兰率先开口:“以后不要联系了,立场不同。”
法多瑞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情绪,颔首。
他虽不认为自己成了星际海盗之流,但叛逃联邦是事实。
“那……”法多瑞声音如蚊,“再见……”
文兰没有说再见,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法多瑞舍不得挂断通讯,彼此就默默地对视着。
时间如风在耳边消逝,两人有相视到永远的不舍,但霎那间,光脑屏幕猛地一黑。
法多瑞以为是文兰挂断的,闷闷地叹口气。
下一秒,陶青青推开门,倚着门板和法多瑞递个欠扁的眼神:“我挂的,不用客气。”
“你!”
陶青青像个调皮的孩子吐舌头:“略略略,控制器在我这里,我有挂断的自由。”
法多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抡起拳头砸过去。
陶青青一蹦一跳躲开:“要是不舍,你可以去把她抓回来啊!我也可以帮你,要不要啊?”
“你休想动她!”法多瑞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远在49星的文兰见他先挂,送了一口气。
“文兰同学,玛丽亚邀请我们回去吃晚餐,要走了哦。”艾力·贝尔的声音远远传来。
西米米娅也跟着喊:“快走啦文兰!玛丽亚不亲眼看到我们是不会放心的!我们抓紧时间啊!”
秦非凡部队把守研究所,任务是保护科学家们的安全,并没有限制他们的移动。只是去哪里他们都得跟着。
文兰收起光脑,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就往外跑:“来啦来啦——”
比起个人的小情小爱,她背负更重要的任务。
以前的法多瑞不自由,现在的她何尝不是呢?
军人啊——
多么沉重的荣誉,多么沉重的枷锁。